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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瑞安双手撑在地上欲起身,却发现手掌颤得厉害,根本无力支撑起身子,反复几次后失败后,最后无力地仰头朝外嘶吼,“把人给带过来!”
很快,门外响起了动静,看着身形单薄的六月被一个侍卫带了进来,他的手被人反手缚住,眼睛被蒙住,嘴巴亦被人用布塞住,他象一只被猛兽按在掌下的小动物,毫无反抗的力量,贺锦年忍住杀人的怒气,冷笑一声,带着警告看向庆安公主。
庆安打了个机灵,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骨碌就站起了身,她一手从不知状况的侍卫手中夺过六月。
“我来,我来……”她战战兢兢连声安抚贺锦年的情绪,唯恐惹得她发怒,她呼吸涩得发紧,甚至不敢错过贺锦年脸上每一分表情的变化,她一手轻轻扶着六月的肩膀,小心谨慎中带着微微的讨好,亲自将六月送到了贺锦年的面前。
贺锦年眯眼看着眼前从来都是飞扬跋扈的妇人变得如此卑微,她看到庆安的眸光近距离地落在贺锦钰的身上时,她的两边太阳穴急剧跳动着,显示着庆安的情绪的崩离状态。
“锦钰真是我的弟弟?”贺锦年嘴角一挑,一只手毫无预兆地触上庆安的左胸之上,因为隔着妇人的丰满胸脯,一时感知不到她的心跳之声,贺锦年稍一用力,半抓半揉地将掌心贴在瑞安的胸口之上。
庆安着实被这种怪异甚至莫名的抚摸搅得心如惊涛骇浪,她羞愤的情绪中夹杂着一丝不清惊慌失措,到了她这个年纪竟被人公然袭胸,虽说贺锦年仅是十三岁的少年,且又算是她看着成长的,但到底与她并非亲血缘的母子,这种动作极带冒犯,她不自觉地挺直腰,连连倒吸几口冷气,一时无法理解贺锦年做出此等下作的行为是何意。
贺锦年极缓地眨了眨眼,似乎在感受些什么,倏地,抬首时,眸如星辰,嘴唇浅浅地沉呤,“贺锦钰的生父竟是——”余音缓缓散开,如她的嘴角亦浅浅地抹平,缓缓地收回了手。
在庆安靠近伤重的贺锦钰时,庆安的情绪已近崩溃的边缘,在这时候,她的心理防线如一层薄膜,一捅就破,所以,她象蜇伏的蛇一样贴近了她的胸口,用她与生俱来的天赋读出了庆安狂跳的心脏里传达出来的信息。
只是结果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贺锦钰的生生之父竟是那个人!
庆安从尾骨处冒出一丝寒气,虽然贺锦年的声音极低,但她还是听清了,她一时无法去分解贺锦年话中之意,她的思想变得更加混乱不堪,在茫然无措时,只能象人偶般在贺锦年的眸光示意下,退回到原地。贺锦年揭开他头上的蒙巾,六月瞬时如临大敌,他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小脸煞白,睫毛上还沾着泪珠,象一朵带着晨露的花儿,美丽、脆弱却让人想保护,却也更吸引着世间邪恶的人去破坏!
“六月,别怕——”贺锦年解下塞在六月嘴里的丝帕及耳内的绵絮。
六月用力眨了眨眼,适应了眼前的光亮后,当看到贺锦年温柔带着安定人心的笑,他终于找到一丝存在感,他压下心头的惊魂未定,努力展开灿颜,“我没事!”
贺锦年干脆利落地解开六月身上的缚绳,并拉了他在靠近自已的地方坐下,拍了拍他的肩,俯下身,对他展开冰绡之笑,“你先闭上眼,我马上带你离开这!”
六月点点头,看了庆安公主一眼,也不问什么,乖巧地闭上眼。
贺锦年两手搭上贺锦钰的身子,将高大的贺锦钰玩得如一樽木偶,或是一击,或是一拍,或是一拉,不过是几个动作后,贺锦钰已经被他象提线木偶般拉了起来,直看得庆安一颗心沉沉浮浮地在胸口四周乱撞,却不敢发出一丝的惊叫。
贺锦钰勉强撑着,只是他的一条腿已废,因此另一条腿颤得历害,贺锦年冷冷一笑,毫不手软地托住他的下颌,冷声道,“我现在接上你的下颌骨,如果你敢开口吐出一个字让本公子不爽,本公子就捏碎你的下颌,你这一辈子就别想开口,听懂了么?”
“他会听话,钰儿,一会你不要开口……”庆安总算是回魂,瞬就就跟打了鸡血般毫无形象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贺锦钰双眼惊恐地睁着,闻言,拼命地点头。
“真乖!”贺锦年的两手捏着他的下颌象安装机械零部件一般一顶。
贺锦钰紧张吸着气,突然感到嘴边近麻木的肌肉传来酸疼的痛感,本能地活动了嘴部“啊啊”声之后,终于可以含糊地表达出一句,“不要……捏碎我下巴!”,随之被贺锦年稍稍一推,便倒在了床榻之上。
“六月,睁开眼,我带你回家!”一敛阴鸷的眸光,恶魔突然成了翩翩少年,连看也不曾看一眼庆安,她一手执弓,一手牵着六月,旁若无人地离开公主府。
庆安看着贺锦年的身影消失在寝室之门,此时,所有的情绪瞬间激化为一种母亲对孩子的疼惜,她冲到贺锦钰的身边,可床榻上的贺锦钰全身蜷成团颤抖着,那嘴唇紧紧抿着,眼睛毫无焦聚地转动,褥被上除了鲜血弥漫,还有一滩黄色的粘黄之物,带着恶臭扑鼻而来!
“钰儿,不要怕,没事了,没事了,坏人走了……”庆安感到一颗心都被绞成了渣,她怕弄伤了贺锦钰的伤腿,只也半抱住他的上半身,手掌颤颤地抚着满是泪痕的脸,泪如雨下,“钰儿,你怎么样,和娘亲说说,怎么样!”
“哇……”感受到母亲的怀抱,贺锦钰惊恐的双眼终于有了一丝的焦聚,毕竟是个孩子,受了这一番非常人能忍受的折磨后,神智已不清,除了哇哇大哭外,已经无法清楚表达出情绪!
“快点去叫太医,叫太医!”庆安亲着儿子的脸,一边嘶声朝着发愣的侍卫吼着。
“小姐,让奴婢来,这种伤叫太医是没有用!”一个素衣的妇人提步而入,庆安看到他,瞬时感到无比的激动,尖锐之声从牙缝里挤出,“你哥哥今天去哪了,为什么不在府里看着钰儿,你知道今日钰儿他刚才受了多少的苦么?”
“不是说好,他今日在燕京城外接应你,带姚清浅去大魏么?怎么小姐您……”素衣妇人一脸是汗,她也是刚接到消息往回赶。自从姚清浅从她手中被人抢走后,她和兄长姚晋南寝食难安。
当夜姚晋南亲自出面,追查遗踪,判断出清浅很可能并未远离雨竹馆附近,很可能就是与雨竹倌相邻的兰桂坊中。
姚晋南便潜进兰桂坊查探,却发现了顾城军在兰桂坊中与一个红伶饮酒作乐。他摸不透顾城军的底细,为了小心谨慎,以免引起太多人的关注,姚晋南便让埋在昊王府的细作把昊王爷的消息传递给星王妃,原本想趁星王妃大闹兰桂坊之际,找出姚清浅。
谁知道还是空手而归。
幸运的是,没过几日,从贺府里传出消息,贺锦年从兰桂坊赎回一个丫环,容貌极为殊丽,姚晋南马上去暗中去窥探,一眼就辩出那男扮女装的丫环就是姚清浅。
因为对姚清浅,既不能杀,生擒时动作又不能太大,以免惊动四处寻找姚清浅的姚族长老。
所以,她们将计就计,让庆安公主出面,趁贺锦年离开贺府去城门口迎接景王回尚未回府之际,以调教贺锦年身边丫环为由,光明正大地将姚清浅带离贺府,并火速将他带离燕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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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文月发现亲们极少跳订,这是好现象,月在每章揭开一些事情时,都会不定时地埋下一些伏笔,好为下一个小**做好准备。
☆、065 她生魂尚在阳间
“住口,我不是说过姚清浅的事我来解决?若不是钰儿出事,我今天早就将她带出城外了,现在清浅给贺锦年带走,钰儿又受了这样的伤害……”怒迸哀恸的嘶吼声中,庆安支离破碎之哭声响彻整个寝殿,“都是你们的错,是你们出的馊主意,非要惹那个该死的恶魔。”庆安此时心神皆碎,口不择言地乱吼着,哪会记得今日的行动正是她自已一手策划,姚晋南兄妹也是被她分配在城外接应。
素衣妇人微微一惊,这样的近似崩溃的庆安是她第一次看到,方才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情绪崩溃至此。
“先让奴婢救公子要紧!”素衣妇人被连声质问,也不辩驳,脸上并无怒和惧意,反而上前从庆安怀中抱走贺锦钰!
庆安全身脱力地缩在被褥之上,看着儿子,那眸光里从内到外的一片苦痛之色氤氲弥漫,“他把钰儿的骨头全卸了,怎么会有这么阴毒的人,怎么说钰儿也是同他一起长大,就算是知道钰儿不是他的亲兄弟,就算知道是本宫派人杀他兄妹,报仇也不应是这个报法呀,太狠了,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