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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追随迭儿转世去了异世,他不会再回来,我来……就是送你至那个地方,若你们有缘,自当重续,这是我能为你做的唯一的一件事,希望你能珍惜!”
“转世……你是说,他死了?”她的声音蓦然一厉,“谁杀的,是姚迭衣么?”
“你到了异世,好自为之,莫作恶,否则,必受上古遗族札记的反噬!”
“你告诉我,阿臻怎么样了,他究竟是被谁杀了,为什么会转世!”她近乎崩溃,泪涕齐下,狠狠地拽住他的袖子,象个孩子般迫切地追问,“爹爹,女儿求求您,您告诉我,阿臻究竟出了什么事!”
姚族族长见她神智不清,他所说的重点,她一句也不曾听懂,又被她的哭声惹得有些不耐,一扫广袖,拂开她,退出丈外,冷冷道:“石碑是禁坛的戾气,这世间无人能杀死他,唯有引化!”
“引化……”纳兰莉自语一句,脑子里依旧混沌一片,“是不是象死的人一样,要超渡?族长大人,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你好象什么都知道……”
不对……纳兰莉突然全身一僵,她倏地跳了起来,全身震了一震,退后了一步,嘴角渐渐浮上一丝笑容,随即笑容扩大,演变成歇斯底里的惨笑,“族长……是你对不对?我刚来圣地当夜,你曾指出,我贪恋太多,试问,一个心有贪恋的人怎么适合在长老院里做事?你明明可以不让我入圣地为侍婢,我母后的那些手段根本在你面前不值一提,可你,还是让我进了圣地,并在当夜便洗去我的灵力和记忆,故意把我放到长老院,就是算准了有一天,我会与阿臻相遇,后来发生的一切,甚至包括祭坛被毁,都是你的预料之内,是不是?”
姚族族长一动不动,脸上波澜不惊,已无方才的不耐。
“拥有姚族圣血的人必定知道姚族将要面临一种灭族的考验,那为何圣女会被这一切蒙在鼓里呢?”纳兰莉知道秦邵臻未死,神情变得镇定,思路也越来越清晰,“那是因为圣女当时尚未修习上古遗族札记,是不是?”
圣女年幼,只凭着天生的灵力比起旁人聪慧三分,但祭坛被毁时,她未年满十六,按着姚族的规距,她并不能修习上古遗族札记上册。
所以,既便是她侍候姚迭衣多年,姚迭衣也无法知道她纳兰莉将是她人生中的一道坎。因为她还没修习上古遗族札记上册,无法洞悉前世今生,但姚族族长不同,他不仅拥有圣血,还修习过完整的上古遗族札记。
而据她半年的修习,她知道,完整修习过上古遗族札记的人,可参透三生三世,可以看到未来,以姚族族长的能耐,他或许在她未出生之前,就预知道将有这个逆女出生。
那她又凭什么说,她的母后设计呢?按常理,他应当也预料到,她的出生!
她虽未问出口,但他却轻易地读者她心里的每一个活动,冷冷道:“我再说一次,姚族的人一生只会追寻一个伴侣,你确实是在我的意料之外!”姚族族长蹙起眉,他几乎不解释其它,唯独在这件事上,他无法容忍他人的误会,“我可以看到一个人的未来甚至她将来三世的命运,但必需是在我灵力旺盛之时,彼时,你母后虽贵为一国皇后,但她连跪到我脚下的资格也没有,在那夜之前,你的母后,我从不曾见过她,对她的认识,不过是一个‘皇后’的符号而已。而那日意外,正适巧是我受了一道天谴!”
“天谴?”纳兰莉自语一句,虽他的解释并不完整,但修习上古遗族札记后的她,灵力已然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很多东西,稍一提点,真实的答案已然得到完整地跃入她的脑海。
在姚族族长受了天谴后,差点死去,为避开接二连三的天谴,他不得不避入皇宫,因为皇宫乃九五之尊之居所,便是天地正气司罚,也无法侵进皇宫,所以,姚族族长方躲入皇宫避祸。
而她的母后,或许姚族族长并不识她,但丹东的皇族和仕家又有哪个不识得姚族族长,便是丹东国最重要的祭祀大典,最后祭拜的也是姚族族长的圣像。
时隔多年,彼时她最渴望的母爱已如干涸的小溪,裸露出肮脏丑陋的泥浆。
更无兴趣知道她的母后究竟放了什么样的心思给当时的姚族族长下那种宫庭秘药,只是姚族族长稍一提起她出生的原由时,她的脑中自然就灌上了那些事的旁枝细节。
她抱起头,自语一句,“天谴,什么天谴?”
脑中又开始乱成一片,脊椎末端开始发软,直觉中她总感到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错过,似乎她的第六感还想告诉她什么,她努力静心,意图去感知,却无法窥探半分,只能凭着正常的思维分析着他的话,灵机一动,偷偷观察他的脸色,“族长,你说我是意外,而这个意外是缘由于你受方才说的天谴,让你的灵力……”纳兰莉连连挑眉,仿佛福至心灵,“缘何会受天谴,您贵为姚族族长,拥有世间最珍贵的血,可以不受任何的约束修习上古遗族札记,可以随便施术,哪来的天谴!”
姚族族长脸色一沉,眸如覆霜,声音沾染的情绪,冷淡沁骨,“这个你不必知情!”
这才是眼前男子真正的软肋所在,因为这是纳兰莉第一次从这个男人的脸上看到正常人所拥有的情绪。
☆、207 如斯美少年
纳兰莉感到越来越冷,脸色褪得毫无血色,呼吸越发急促,低低自语一句,“你对一切事情了如指掌,那么,这一年来……我与姚迭衣在苍月皇宫之中姐妹骨肉相残,你却一直坐视,从不曾出来阻止半分,相信,我的灵魂被囚于老鼠之时,你……你亦是知情……怎么能这样呢?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为什么,同为你的骨肉,你对我如斯残忍……不对!”纳兰莉突然上眼睑急抖,直勾勾地瞪着丈外的姚族族长,神情流露出怪异,倏地,唇角拉出一丝极为难看的弧度,阴阴而笑,“应是说,在我给姚迭衣的血里动手脚时,你肯定早已知情,只是你一直不曾阻拦,你任事情一步一步地发展……”
“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如醍醐灌顶,她突然理清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她畅然大笑,笑得无关悲喜,仿若花开花败,从来不是自已选择,又仿若人的一生走到尽头时,回首看自已,原来不过是他人手中的一只提线木偶,甚至连做一个看客的资格也没有!
眸光倏地扎向姚族族长,恨意如疯草,笑着,“姚族千年血祭,皆用圣女圣子的血来压制祭坛的戾气。多年以前,族长您已然预知戾气积了千年后,总有一天会井喷,若不控制,将会把整个姚族覆灭,何不若,让这股戾气修练成人,然后,让他到了异域空间,从此,姚族生存下来的人就可以毫无威胁地世代沿袭。族长大人,我说对了么?一开始,你就清楚地知道,祭坛这股戾气要转世成人,必需有一个人可供他附身修练魂魄,这个人不能是凡夫俗子,此人必为九五之尊。”
带着控诉的双眸至始自终钉在他的身上,却搅不起那人眸光一丝的波澜,她反而不知该怎么反应,低下首,笑声越来越大,“族长大人自是知道,丹东帝国元气已衰,顾奕琛将会取而代之,所以,你让他进入姚族圣地,自小伴在圣女身边,你坐视他们二人感情发展,坐视他们两人因爱私奔,然后,猛然收线,屠尽顾氏一门,一步一步逼着顾奕琛走上夺取皇权之路!”
“而我,却是一个意外,原本,你将我视为空气,可我母后的野心,让你临时改变了计划,你希望由我来取代姚迭衣,成为石碑戾气的引渡人,若是成功便成仁,若是失败,便成祭品!所以,在姚迭衣五岁选侍女时,你清洗了我的记忆和灵力!你让我惛惛憧憧地在长老院苦熬着,你必然也清楚,我与石碑在那相守了八年,你坐视,我与阿臻的感情慢慢地……衍变!”
是的,是一场衍变,因为一开始,谁都不可能会爱上一颗石头,但随着寂寞的岁月,随着冬日的相依相伴,她和他产生了感情……
“不错,原是想,石碑在顾奕琛的身体中形成魂魄,我会助他一臂之力,让他在不伤顾奕琛的情况下,离开顾奕琛,我会给他安排一个最适合的宿体,最后,把你们二人送到另一个国度,如此,禁坛的可以无需再用我的儿女的鲜血来血祭,对于你,我也会将你的伤害降至最低!可我没料到,石碑会……。爱上迭儿!”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被她揭穿,反而轻松自如地将真相一丝一缕的抽开,清清楚楚地摆放到她的面前,甚至不关心真相对纳兰莉而言是如厮残忍,“是他不愿离开顾奕琛的身体,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