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方面理智告诉他,大魏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拨光汴城所有的影卫,甚至大魏皇宫里安插了数十年之久的眼线也被清除干净,没有内鬼是不可能了,而贺锦年就是第一嫌疑人。
而感情上,他不得不默认戴少铭的这一番话。
贺锦年如果真的和秦邵臻合谋,那她根本不会在一进入大魏后,就着手开始布置诱杀大魏皇太后。
毕竟,太后若死,苍月就能趁机挑拨秦邵臻和秦邵栋,制造大魏内乱。
可现在的局势又同于以往了,如果秦邵臻做好了准备向苍月开战的话,反而逼得秦邵栋在外患时不敢添乱。
诸多的分析,既可向左,又可向右,反而让人一时无法摸透,眼下又无法再从大魏得到消息,现在只能看着接下来一步应如何走。
“皇上,微臣今日离开通州时,大魏皇帝派了人给微臣传一句话!”叶明飞咬着牙,咬得太狠,连吐出来的话皆字字如巨石崩裂。
“什么话?”戴少铭一惊,先破口而出,他料不到大魏的反侦能力竟如此高,连叶明飞的行踪都被大魏查探到,难怪那么多的影卫皆无法全身退出大魏。
“他让微臣给皇上带一句话:谢君还以明珠,朕必当珍藏一世!”叶明飞传完此话,整张脸变得赤红。
“放屁!”戴少铭强压的怒火终于升腾起,“就凭大魏三十万的人马,敢在吾皇面前叫板!”
“建州呢?”顾城风声音很轻,脸不现怒色,那眸光如一池泛着粼粼月光的湖面。
“传出大魏皇太后身体有恙后,建州已有调兵的迹象。皇太后驾崩后,秦邵栋依旧制回汴城守孝,接下来的微臣这里已收不到任何消息了。”
“无妨!”顾城风神情冷静得让叶明飞都感到诡异,他依旧如寻常一样少言寡语,若是平常,叶明飞还能揣测得出帝王的心思,可这时候,他真的无法知道顾城风接下来会做何应变,毕竟此事牵扯到贺锦年。
“赐宴!”顾城风挑了唇笑得极淡,“犒赏从大魏回归的影卫!给阵亡的影卫家人发放抚恤银,以一等军功论!”
顾城风此刻虽镇定,其实他的心思岂止是乱如麻,自耳膜里窜进“同乐同骑”后,一团团的气焰烧着他的心窝,至始自终,他都觉得喘不过气来,甚至脾性也使不上来,除了冷漠也唯有冷漠!
顾城风赐了宴席,叶明飞和戴少君退下。
他独自在殿中呆了许久,直至耳畔隐隐约约听到钟鼓鸣声,这是城中发出的戒严号角。
顾城风步出大殿,在这初冬之季,这里却依然团花锦簇,绿草成茵,只可惜连遇几场暴雨。那些花盆尚好,已被园丁搬到廊道下避雨,但种植在花圃中的秋海棠就不同了,此时被雨水肆虐得惨不忍睹,断枝残叶落了一地。
如果仅是贺锦年受制,那一切还可以解释,但眼下的情况,比他想象得还要复杂数倍。
毕竟,如叶明飞所言,大魏如此雷霆万钧,一举措杀苍月的行动,没有里应内合是绝不能做到,且,此人不仅身上具有号令影卫的令符,又对顾城风影卫的分布以及各个联络方式极为了解,这样的人,除了顾城风本人外,就只有贺锦年、叶明飞、戴少君和梧晴雪了。
而叶明飞奏报的“同欢同骑”四字。。。。。。足以说明贺锦年是心甘情愿,否则,以叶明飞向来警慎的谴词方式,绝不可能会用“同欢”这两个字。
他无从猜测在贺锦年的回途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确定秦邵臻一定对她做了些什么。
无论他是否能接受得了这个结果,但他相信,以叶明飞的眼力,决不可能看错,与秦邵臻同骑的人不可能是他人易容成贺锦年的模样。
“同欢同骑!”顾城风声寒如冰,勾唇一笑,清晨的薄光中,桃花眼蒙着一层雾气,清、媚、冷、艳交缠入魂!
他感觉到,他一路疾驰南下时所担心的事终究是发生了。
东阁一定动用了术法,剔除贺锦年记忆中有关与他四年相守的一切过往,属于贺锦年的记忆已然消失于天地苍穹之中,此时的贺锦年的记忆中,仅仅留下了彼时苍月皇宫,与秦邵臻同甘共苦时的岁月。
那与贺锦年几乎同时失踪的申钥儿的肉身呢,是不是秦邵臻得到申钥儿的肉身后,要让贺锦年元神归位?届时,苍月就算要讨回贺锦年,秦邵臻也可大大方方地将一具空囊还给他?
就算这种情况他笃信了九十九成,还有一成——
那便是,秦邵臻与贺锦年旧情复燃!
以贺锦年的性情,决定抛下一个人,必定连一句话都未必肯留,就如她重生后,连正眼也不曾看秦邵臻一眼!
对他,必定也不会留一个解释!
虽然他极不认为会发生这种情况,但四年前,秦邵臻留给贺锦年的那封信究竟说了些什么?
他只是猜测,里面的内容一定非常重要,以秦邵臻两世的记忆筹谋,这封信很可能起了关健一击的作用,否则,贺锦年不可能对着一本秦邵臻留下的图册便哭得那般伤心。
只是秦邵臻也没料到,贺锦年四年前竟不曾拆阅了那封信,让他的计划徒然成空。
这封信虽然被他暗中扣除了下来,但他的自尊也不允许他私拆贺锦年的信件。
这封信终究成了谜团,在他心里渐渐扩散,成了阴霾。
但广阳镇之祸,给了秦邵臻一次机会,让他能与贺锦年见面。
那当年遗下的那封信,秦邵臻想说的话,终于可以让贺锦年知道了!
如果那些不曾说出的话足憾恸贺锦年与他的四年感情,足以打开贺锦年前世囚困的心结,那凭着他们那样的感情,又有谁能保证他们不会旧情复燃?
若一切成真,那他情何以堪!
顾城风越走心越寒,脑子里时而晃过四年前贺锦年在皇宫废园中,抱着秦邵臻留下的信函哭得象个迷途的孩子,时而又想起半个月前,贺锦年离开的那夜,坐在他的寝榻上,枕着他的胸口,对他一番不离不弃的承诺。
凉风吹拂过树梢,白袍随风簌簌抖动中牵动着他的身体,像是一只无形有力的手,掐住了顾城风的心脏,不期而然便想起一句话:荧荧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116 千种情绪,唯独无爱(重写)
顾城风的双腿灌了铅似的沉重,目过处,所有的东西似乎都在风雨飘摇,世间万物恍似要在片刻之间崩溃。
他一手扶着廊道边的圆柱,缓缓坐下,廊道边的长椅早已被斜飞进来的雨打湿,他却毫无所觉,不过是片刻,冰冷的雨水便渗透进衣袍,寒意直浸肌肤。
温度的缺失让他沉重的肢体更加僵硬,却同时让他的大脑开始冷静下来,他闭上眼,感受着冰凉的雨珠划过他脸上的肌肤,轻嗅着雨水温润的气息和若隐若无的泥土的芳香,杂乱的思绪如潮夕地褪却。。。。。。
倏地,一股想法突然窜进他的脑里,他站起身,传出影卫,下令,“去军营!”
帝王赐宴,戴少铭和叶明飞也没心情与各个官员周旋,听闻帝王影卫传来的暗哨之声,马上离席。
雪声的速度极快,不到半个时辰便到明州郡驻防军营之中。
大魏通州。
贺锦年并没有开口打招呼,眯着眼穿过重重的桃枝,眸光带着戒备盯着黑袍的男子。
雨雾很大,但那人转过首时,贺锦年还是一眼就认出是秦邵臻。
心头倏地狠狠一拧,她并不天真,不会以为这是一番巧遇,她知道,她被秦邵臻的人引到了这里。
贺锦年昨夜与秦邵臻分别后才去了颜墨璃那,而后就离开大魏南下,虽然途中被困在一个村庄,而后又被顾城风的影卫拦截,但算了时辰,秦邵臻此刻能在此时待候她,显然事前就知道她会经过此事。
“秦邵臻,我现在马上要离开这里,如果你想拦我,我奉陪!”她眼中的疏离到了极点,甚至连瞧也不愿多瞧他一眼,转身便走,来时的路并不难找,因为她的衣袍湿透,一路走过来,落了一地的水滩。
秦邵臻身形一晃,如雨中的大鹏般停落到她的身前,便挡住了她的去路。
“秦邵臻,秦邵臻!你别逼我,我不想和你动手!”贺锦年直勾勾地盯着他,眉眼间是掩不住的狂燥。
秦邵臻的武功确切来说,是她传授的,虽然这么多年不见,她相信,带着两世记忆的他,武功造诣一定进展飞速,但她天生的第六感可以让与任何人交手时占尽便宜,因为她可以感应到对方的肢体的下一步如何展开。
“钥儿,我不会动手!永远不会!”秦邵臻周身弥漫出来的都是悲恸欲绝,却仿佛傻了般,进了蔽雨的廊道,还端举着伞,“你走得太仓促,我知道,你回到顾城风的身边后,未必再肯回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