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的,我不想……贺锦年的声名一直压过……钰儿,更不想他占……了太子伴读的声名,所以,我找了申剑国帮忙。姐……姐,我认了,我全认,姐姐你快把……它弄出来吧,我受不了了,你给我一个痛快吧……”她躺在地上,视觉之处,天地倒转,因为痛疼导致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朦朦胧胧中,她仿佛看到申皓儿咧着一张丑陋的嘴朝着她兴灾乐祸地笑着……
田敏丽看到庆安的身体已被折磨到极限,再折腾下去,就会陷入深度昏阙,她缓缓站起身,随口问道,“你还有什么未交代的?全说了,姐姐就马上把小金蛇唤出来!”
庆安的精神已完全涣散,可她一听田敏丽答应把蛇召唤出来,如打了一根强心针一样,瞬时挣回了一丝的力气,她看着眼前晃动的申皓儿的脸,不假思索地道出,“我说,我……说,皓儿其实是我的亲……生女儿,当年我怀她时,苏楠就诊……出她先天不足,当时,我已经知道姐姐……断容不下我留在申府。我怕我……离开后,你会任由我的孩子……自生自灭,所以,我让……苏楠给你诊脉时也谎报你腹中……的孩子……元气弱,并让她在你的脉……像上动了手脚,让所有诊过你……身体的太医都说你腹中的……孩子先天不足。你自然全部相信,一点也没有怀疑,因为你小时候养毒虫,修习巫术,生了……前五个女儿全是先天不足……死去的。所以,生下时,我让苏楠悄悄地,把我和你的孩子换了……”
当庆安低低缓缓地流出第一句:皓儿其实是我的亲生女儿时。田敏丽原本欲离开的脚步滞住了,那一刹那间,她有一种幻听的错觉,她转过首,本能地看向庆安身边的申皓儿,只见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满眼惊恐,嘴角挂下一丝长长的脓黄……
好象胸腔突然在那一瞬扩大数倍,心脏被悬空,诡异地怦怦乱弹,无从着落,田敏丽强忍着心头那一种惊惶空乏感,她蹲了下来,脑中一片空白,就这样俯身下去——
田敏丽从头到尾一直强行逼着自已听完,不知不觉,她的耳朵已俯在了庆安的嘴唇边,因为庆安此时已是气若游丝,她吐出来的话,若不细听,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当她全部听完时,她已经全身麻木,她痴痴呆呆地直起腰,头仰着天,直直跪着,浑然不知道,此刻她的表情跟方才庆安是一模一样,泪涓涓流下,不是哭,而是泪腺自然的敞开……
所有的脏器在那一瞬间停止了工作,她如一具失了魂丧了魄的行尸,茫茫然地看着四周一张张好奇的脸——
是的,他们没听到庆安最后的声音,所有人都好奇,究竟庆安说了什么,会令田敏丽在一瞬间呆怔掉——
唯有最近的申皓儿听清了,她象一只青蛙一样急急地喘着粗气,眼睛更是鼓得圆圆的,张了好一会的嘴,才从侧漏的嘴里费力地吐出一句,“娘,您别信,您别信——”
声音好象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模模糊糊中,她感觉到好象有人唤着她“娘亲——”接着,是明朗、健康、清脆的笑声……
“什么……”田敏丽轻如蚁蚊般地自语一句,她似乎有些不习惯跪地的姿势,她双手撑着地缓缓站起身,因为身子抖动得厉害,起身时,踉跄一步,茫茫然地抬首,只觉黑暗的天空好象对着大地裂开,万道惊雷同时劈下,在她的身上炸开……
天地仿佛进入洪荒时代,那一段段悲壮历史长河挟带着突然被唤醒的记忆在她眼前汹痛奔走——
因为申皓儿体质极弱,她把所有的精力都在照顾皓儿上,因此,也无暇去管申钥儿的死活,只想待她缓一阵后,再盘算如何弄死她。
坐月子中,到申皓儿得了湿疹,日夜啼哭,她心生恶念,让奶娘把申钥儿抱到她的寝房里。奶娘喜盈盈地对她说,这孩子特聪明,饿了叫匝着小嘴,要拉时,两腿就会乱蹬……
她瞧了一眼申钥儿,粉粉嫩嫩,明明是不足月的孩子,个头却比自已生的高了整整一寸。
她支开奶娘,让申钥儿跟申皓儿一起放同一张小床上,果然,第二天,湿疹就传染给了申钥儿。
她给申皓儿的指甲修得齐齐整整,又给她戴上精致的小手套,唯恐一个看顾不周,致申皓儿因为痒而抓破自已的小脸,那几天,申皓儿因为难受日夜啼哭,她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呵哄着。
申钥儿很安静,两手不象普通婴儿一样在半空中无意识地挥舞着,而是安静地握成小拳头放在身旁的两侧,她的全身因为湿疹而发红,却从不见她去抓和挠,每一回看到她因为申皓儿哭而流泪时,申钥儿就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静静地看着她。
婴儿的眼睛纯净如水,可田敏丽看来,象是一种炫耀——看,你只配生出不健全的女儿!不是一个个夭折而死,就是一个没用的病怏子!
那一瞬间,若不是有丫环在身边,她会毫不犹豫地将申钥儿从窗口扔出去!
而现在那一双纯净的皓眸成了记忆中的一道凌迟,从此永远烙印在脑中,原来,那是老天对她的审判——
申皓儿爬起身,带着满腹的惧怕,走到田敏丽的身侧,双手抱住田敏丽的臂膀,尚未开口,眼泪已经流下,哽咽几声后方低低地唤了一声,“娘——”
田敏丽没有反应,依然仰首看着夜空,泪顺着两颊不间断地滚落。
此时,天上的星星多么明亮,一眨一眨的,真象……
田敏丽猛地低下首,紧紧咬着牙,双手紧紧地攥住自已胸前的衣襟,那里太痛太痛,痛得她想把整颗心给呕了出来。
闭上双眼,她不愿想!不——这不是真的,一定是假的!
是的,一定是田敏文在作祟!申钥儿怎么可能是她的女儿?她那般健康,一点也不象她之前生出的几个女儿。
不!她要问问申剑国,申剑国一定知道真相!
田敏丽猛地一个激凌,突然一把推开申皓儿,猛地冲到申剑国的面前,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发着阴冷渗骨的寒光直直地、直直地咬住申剑国,恨不得就这样钻进眼前之人心,看看里面究竟包裹的是不是一团腐肉!
满腹的疑问尚未问出口,申剑国的手已伸至她的鬓边,如抚着年幼时的她一样,眉目淡淡,声音甚至带了些笑意,“敏丽,别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你自已的性子也知道,如果当初我不默认,十个皓儿也死在你的手上!”
“你——”那一瞬间,所有的质问在那一瞬间颓丧,所有怒气在那一瞬间痿靡!
田敏丽全身战栗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竟从他浑浊如死泽的瞳眸里到了自已的倒影,宫灯下恍如一尊没有生机的女尸。
其实根本不需要任何证实,田敏丽比谁都清楚,田敏文在思维几乎被蛀空的情况下,根本不会撒谎!
眼泪不停地流,带走她身体的热量,她冷!
倏地——脑中突然跳起另一个画面:
学会走路的申钥儿,身体发育迅猛,不足一岁就能又跑又跳,说话早,嘴巴又甜,极得人心。
两岁那一年夏天,申钥儿已学会游泳,常常跑到申府花园的荷池里嬉水,而申皓儿却连站都站不稳。府里所有的来客皆打趣,一定是在娘肚子里时,妹妹欺负了姐姐。
而她只能将这些无心的污辱含着笑生生咽下,恨妒象毒藤疯长——
日复一日,终于到了连听到申钥儿唤她娘亲都如针扎一般痛苦,她偷偷令赵妍从外面弄来一只鳄鱼,夜里悄悄地放进了花园中的荷池之中。
第二天,她一早起身,站在窗外看向荷池,她的寝房居于三层,居高临下的视野,她可以清楚地看到,那荷池的表面是那么的平静。
没等多久,申钥儿穿着一件小肚兜和月白色的小亵裤准时来到荷池边。申钥儿的奶娘象平常一样让几个家丁围着荷池看着。
她心中冷笑,静等悲剧发现,看着申钥儿做着跳水前的动作时,她的脑中晃过的全是奴才们从鳄鱼嘴里抢夺下来的残肢断骸。
鳄鱼是喜蜇伏的动物,喜欢静沉在水底等猎物上来,等申钥儿游近它,以她那小身板只怕还不够鳄鱼塞牙缝,这些家丁全不过是个摆设。
可令她纳闷的事发生了,申钥儿并没有下水,她在做跳跃的那一瞬间,突然就停住了脚步,指着平静的荷池水面对身后的奴才说着什么,虽然她隔得远听不到,但看到一个个奴才突然疾步跑动起来时,她知道失败了。
黄昏时,申剑国下朝,她抱着申皓儿给申剑国请安,至书房的窗边时,听到里面软软的童音,“爹,娘亲是不是不喜欢钥儿!”声音听上去有些垂头丧气。
她的心无端一跳,难道,这鬼丫头竟知道是她让人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