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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殿下在自已的地盘里已失踪了近两天了!”他原先也是看好景王顾城风,可没料到会在关键的时候出这样的意外。
在这谁先出手谁定乾坤的生死一刻,顾城风却失踪了,这不是白白把先机双手捧送给顾城亦么?
韩昭卿瞬时惊住,脑子里瞬时忆起当年的那一场屠杀,也顾不得请安,她提着裙裾小跑离开,一路上丫环婆子纷纷注目,她气息不稳,俏颜染上一丝红晕,却无法顾及素日的端仪。
韩昭卿当日下午便去昊王府寻找凤繁星,她知道凤繁星主意多,想找她商量。谁知道昊王府的管事说星王妃这几日身体欠安,不见客。
韩昭卿无计可施,只好进宫去寻找顾铃兰。顾铃兰原本想自已去一探究竟,却央不过韩昭卿的苦苦请求,只好带她来挽月小筑。但挽月小筑的影卫只许让顾铃兰一人进,正纠缠论理之时,适巧遇到顾城军,就顺利地进了。
进了挽月小筑,韩昭卿方确认了顾城风是真的失踪,食不安寝地等了一天一夜没消息后,顾铃兰看她实在撑不住,便逼着她先去睡一觉,等明儿再说,想不到,半夜侍婢回报,说景王回来了,她二人急忙稍稍洗漱一番,就匆匆去了潜心阁候着。
“城风哥哥,是铃兰带卿儿进来的。”顾铃兰象个犯了错的孩子般从戴少铭的身后挪了出来,“铃兰愿受罚处!”按旧制,这里府制比苍月的皇宫还高,顾铃兰虽贵为公主,却是无权带人进来。
“铃儿,你先带卿儿去歇息,王兄还有事和他们商议!”顾城军见顾城风浅笑而不置一辞,心里更发虚,便站出来打发顾铃兰和韩昭卿。
顾铃兰瞧了一眼韩昭卿,上前扯了一下她的袖襟,也没开口,就拉着失魂落魄的韩昭卿离开潜心阁。
暗夜如伤,长廊处的宫灯在夜风下轻曳,顾铃兰牵上了韩昭卿她的手,在她握住韩昭卿手一刹那,韩昭卿的指甲便狠狠的刺进顾铃兰的手背上,顾铃兰咬了一下唇瓣,没有痛叫出声。
“铃兰,我不敢想站在他的身边了,只是,身后也不行么?”她眼圈发红,嘴角颤颤地抖动着,整个人儿如一夜凋谢萎靡的昙花一般,分外惹人心怜。
“走吧,卿儿,你太累了,睡一觉就会好!”这种答案谁也给不了,老天也不行。
韩昭卿却毫无所知地任由她牵着走,她的手很冷,手心里全是冷汗,让顾铃兰感到心疼,可她也不知道如何劝她。
这么多年了,韩昭卿始终陷于自已编织的梦中,就算是亲眼看到顾城风怀抱申钥儿入燕京,也骗说自已,顾城风只是识英雄重英雄!
情之一字,伤人时,哪个能全身而退?当初,于自已何曾不是如此?
潜心阁人虽多,却安静异常,顾城风斜靠在椅榻上,一手撑着头阖着双眸静静地养神,身边的四个侍婢躬身侍候着。
两个正轻举着团扇轻轻为顾城风煽着湿发,流红代替了往日的梧晴雪,为顾城风细细地擦着头发上的水份,而另外一个侍婢,正为顾城风的一只手修剪指甲。
一盏茶时过后,四个丫环退了出去。
“晴雪的伤如何了?”
“回殿下,伤已无大碍,休养三五日便能下床!”叶明飞上前回禀后,刚想再开口,顾城风已轻揉眉间,那意兴澜珊的模样分明不想再开口说话。
众人面面相觑,如今箭已在弦上,只等景王顾城风一声令下。可众人瞧出,今日顾城风的情绪实在有些不对劲,无人敢率先开口,便是连顾城军,方才被顾城风若有若无的一记冷眼后,也不敢轻易先开口。
在顾城风醉饮雀台之前,万事已经交代完毕,只是所有人都认为,在燕西大军到达燕京是最好的登基时机,却不料被顾城风一句否决。
是什么原因,顾城风不表,自然无人敢问。
在顾城风失踪时,原本戴少铭主张把消息压下,以免让一些支持顾城风的老臣感到不安,可是顾城军却坚持把消息传了出去,让顾城亦更坚定了明日动手的决心。
既然东阁说顾城风没事,别人尚有疑虑,但他是皇家子弟,自然知道东阁从不打逛语。何况以东阁在顾氏皇朝的威信,他却对顾城风俯首自称奴才,那顾城军权当东阁的行径是一种潜在的默认,默认了顾城风的有帝王之命。
顾城军相信,以东阁的本事,绝对能推算苍月究竟谁主沉浮的本事。
明日一战,是顾城亦的反击,地点又定在了燕京城门,不可否认,顾城亦希望在那里一雪前耻。
如今的燕京城的城门已被顾城亦所控制,明日早上林卫民也会带着燕西的五万先锋骑军到达燕京城。
让景王殿下出现在燕京城门口,顾城亦以申剑国和田敏丽夫妇至燕京为由,让百官迎接,这理由实在拙劣。
申氏一族再强大,也不过是大魏的一个仕绅豪族,哪有资格让苍月的景王殿下屈居身份去迎,所以,顾城亦倒是委婉地让戴少铭传个话,一来表示,自已是帝王之尊都会去,景王要是敬守君臣之礼,定得前往。二来,是想探个虚实,景王顾城风失踪之事是真还是假。
原本众人摸着景王殿下既然决定了要秋后登基,那明日燕京城门的鸿门宴,景王就不必冒如此大的险,毕竟林卫民那里还有可能会有变数。
谁知叶明飞方才在潜心阁外顺口一提,景王殿下便应了。
这回,众人真是猜不透顾城风的心思了。
所以,尽管众人都知道,顾城风已是非常疲倦,但还是在潜心阁等他下最后的命令。
“明日燕京城门,本王要皇袍加身。”顾城风缓缓睁开眼眸,众人只见他清隽秀丽的眉梢眼角挽着一冗疲倦外,似乎没什么情绪,但这一句听上去极清浅的话,却让一殿的下属精神皆为一振,众人齐齐跪下,“臣等遵旨!”
“东阁留下!”顾城风低垂着眼睫,满室的灯光,明明透亮如白昼,可顾城风的桃花眼此番却如同雾一般,遮住了所有的情绪。
“是,殿下!”众人脸上的喜色关也关不住,六年的筹谋,终于到了一锤定乾坤之时。
东阁一直默守在阴暗一角,待众人退下后,东阁四肢伏地,“皇上,小阁子给您请安了!”
顾城风站起身,长身而立,一双桃花眸眼眸如同水中明月,拢着一室清冷的寒霜,“东阁,你记住,顾奕琛是顾奕琛,本王是本王,既使明日本王登基,你东阁也不是本王身边的太监,不必以奴才自居。这话,本王只提醒一次!”贺锦年在地下岩洞里的失态,让他心生余悸,他有一种预知,她的泪是因为顾奕琛而流。
是怎么样的伤才会令这样一个女子下了如此惨烈的血咒,他不愿多想,却不得不面对,便留下了东阁。
东阁匍匐跪拜,声音恭谦,“是,东阁谨遵殿下意思。”
“起来说话!”顾城风脸色微微一缓,朝东阁伸出了右手。
东阁抬起头,便看到一截白色衣袖递在眼前,上面还镌绣着繁复的章纹。只是他的手,隐在其中,没露出一点指节。东阁受宠若惊,虚触着顾城风的手站起了身。
顾城风沉身坐回到椅榻之上,夜风袭进时,引得宫灯里的烛火跳跃着,顾城风眉峰微微一蹙,突然伸出手一拂,带着凌厉的袖风让潜心阁瞬时陷入黑暗。
窗外的月光隐进了厚厚的云层之中,空留下满室的寂静与冷清。顾城风就这样安静地坐在暗影里,仿佛在缅怀着什么,任时间一点一点在指尖流逝,直到初升的太阳升起,霞光透过窗棂刺了进来,顾城风方换了一个姿势,避开光线,方轻轻地开口,“在地宫之下还有方圆近百里的地下岩洞,本王无意中发现,先帝爷和姚美人曾在那里渡过五年岁月,那里的寝居和凤凰寝宫一模一样,在靠西还有一处叫龙淹潭的深潭。”
顾城风看着东阁赤眸里闪过罕见的迷惑,浅笑一声,“看来,连东阁先生也不知道地宫之下另有乾坤,或是东阁先生受了三道天谴后,已记不起挽月小筑下还有岩洞群。”
东阁察觉到顾城风的不悦,不敢与顾城风对视,忙垂下眼睛,“景王恕罪,老夫确实不知。”
顾城风疲倦地靠在座椅扶臂上,以手支颐,垂下眼睫,眸内不兴任何波澜,“贺锦年在岩洞的一间寝房里曾见过一张先祖皇帝姚美人的绣品,那张绣品的原画是先祖皇帝亲自所绘。贺锦年她用手去感知,而后她断断续续失常了近一个多时辰,可醒来后,却一无所记,好象根本不记得自已发生过什么事,看过什么镜象。东阁,你可否给本王一个说法。”
他抱她出了潜心阁时,因为六月的啼哭,她清醒了过来,他担心她,可她的眼里满满写的是对那少女的忧心,她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