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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有个男人在井边和她们谈话。他也会许会分散她们的注意力。再说,她们可能会让自己说坏话的舌头安静安静,哪怕只是为了对那男人掩盖一下她们真正的人品。这一猜测虽很聪明,但并不正确。她们不可能全都和一个人调情。那些站在外面的小娘们一见她走来便把话题转向她,借以使自己得到一些补偿。
“国外有信来吗,杰奎琳?”
“不会有我的信,马尔礼。我的小伙子不会离开我,走到城墙以外的地方去。”
“我可不能这么说。”第三个讲道。
“要是他到意大利去的话,那我可另外有个现成的来代替这傻瓜。”
“他不会去意大利的,丫头。除非他们对我们这些住在荷兰的都腻了,否则是不会走那么远的。”
惊奇和愤慨,再加上有个男人在场,给了玛格丽特一阵子战斗的勇气。
“啊,别在一个当兵的面前挖苦我,暴露你们恶劣的品质了。看在上帝的分上,我到底怎么惹着你们了?对于你们往我脸上喷的那么多冷言讽语,我有没有回敬过一句不客气的话?我在你们狠心的城市里人地生疏,而你们却因为我暂失亲人,因为我不幸的男人被迫流亡异国来挖苦我!听到你们这些铁石心肠的厚脸皮女人这许多天来讥讽我的话,任何有良心的人都会同情我们夫妇的。”
她们对这一反抗,这一新奇事,都不禁膛目结舌。她们还没有来得及从惊异中恢复过来给她一次粉碎性的反击,玛格丽特已经不声不响地放下她的水罐,把粗布围裙蒙在头上伤心地落泪,感到她那短暂的勇气正在飞快地消逝。“喂!”当兵的喊道,“怎么了,你怎么不舒服?”她没有回答。有个小女孩一直暗中厌恶那些大姑娘,这时便尖声嚷道:“她们讽刺打击她,一直都在讽刺打击她。由于怕她们,她连走到井边打水都不敢。真是太不像话了。”
“谁理她?我才不理她哩。”
“我也不理她。我还不至于如此降低自己的身分。”
看到这申明自己身分高贵的表演,那男人十分开心地笑了起来。“来,大嫂,”他说道,“你可千万不要在这样一些游击兵面前打白旗呀。你也跟她们一样长有舌头嘛!”
“哎呀,当兵的好心人,爹妈没教我和别人斗嘴,说难听的话。”
“不过你有比这更厉害的武器。你干吗不把她们两个两个地抓来搁在膝头上揍一顿,叫她们求饶呢?”
“不行呀,她们心再狠,我也不会去伤害她们的肉体。”
“那么,大嫂,你至少也该讥笑讥笑她们嘛。怎么,一个成年女人还看不出为什么丫头们舌头这么放肆吗?你是个高大、丰满的妇女。她们不过是些细长条的小妮子。你脸色又白又健康,而她们明亮的眼睛底下都有一个老住在沼泽地的荷兰人特有的黑眼圈。这就是你的罪过所在。来,把你的水罐给我。假如她们敢挖苦我一下,瞧我用胡子把她们好好刷一顿,直到她们失声叫圣母保佑。”
当兵的很快就把水罐灌满,递给了玛格丽特。她喃喃地说道:“非常感谢你,好当兵的。”
他拍拍她的肩头说道:“打起精神吧,我的好大嫂,魔鬼已经呜呼了!”她猛一失手,让那沉重的水罐直接落在了他的脚上。他拚命地念些咒语,一边跳着独脚舞打圈圈,一边说道:“这老贼还没死哩,他还伤了我脚的大拇指。”
这时围裙落了下来,在他面前显现出一张由于感情激动而涨得通红的可爱的脸蛋,以及两只闪闪发光的眼睛,同时两只手也合着向他伸了过来。
“不,不,没有什么。”他满有涵养地说道,显然是误解了她的意思。
“丹尼斯?”
“怎么——你——嘿!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是——”
“勃艮第的丹尼斯!”
“嘿,怪事!我不认识你,而你认识我。”
“根据杰勒德的来信:十字弩!大胡子!相貌英俊!还有,魔鬼已经呜呼了。”
“歌利亚的宝剑!这一定是池。红头发,紫罗兰眼睛,可爱的脸蛋。但我把你当做了一个已婚的大嫂,看见你——”
“你说说我的名字看。”她抢着说道。
“玛格丽特·布兰特。”
“杰勒德呢?他在哪儿?他还活着吗?他身体好吗?他快来了吗?他已经来了吗?他干吗没来这儿?你离开他的时候他在哪儿?啊,告诉我!求你,求你,求你告诉我!”
“好的,好的,不过不能在这儿说。啊,你们都好奇起来了,丫头们?姑娘,我花了三个月的时间走遍整个荷兰找你,原来你就在这儿。啊,太高兴了!”说着他把帽子扔向空中,夺过她的两只手,热烈地吻着,“嘿,我漂亮的女同伴,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早知道会找到你的。你不会再受人嘲弄了。你们这些坏娘们,只要你们敢说一个字,我就扭掉你们的脖子。我还有十五个金安琪儿,可以全给你。我们的杰勒德很快就会来到这儿。你用不着再让你那紫色的眼睛泡在泪水里了。”
但那紫色的眼睛正满含泪花,亲切而感激地望着那仿佛从天而降,落在她敌人当中为她解围的朋友,杰勒德的伙伴。“求你跟我一道回家吧,善良而可亲的丹尼斯。我不能在这些人面前谈他。”他们两人便一道走开,后面紧接着是一个大合唱:“她搞到男人了,她总算搞到男人了。嘻!嘻!嘻!”
玛格丽特加快了她的脚步。丹尼斯取下他的十字弩,假装要把她们全都射死。她们失声喊叫着,各朝一方一哄而散。
第五十一章
我的读者们已经看到他们两人各有多少话要告诉对方。对玛格丽特说来,这真是一个既幸福又悲愁的日子,因为它既给她带来了忠实的朋友,也给她带来了坏消息。首先是她知道杰勒德正在异乡独自流浪,可她不能像丹尼斯那样认为他会回来。要是他能回来“心者,神明之主,万物之统也。”隋唐佛学把心看成人的一,他早就该到家了。
丹尼斯是一个很大的安慰。他称她为他的女同伴,老是用他的口头禅和洋溢的快活情绪鼓舞她。她宠他,看重他,并像管马丁那样略带点厉害的样子管着他。她不让他在外面吃一顿饭,也不许他讲调皮话和丑话。“这会使你变坏的恒存在的,并非真主创造的,但真主是世界运动的第一推动,丹尼斯。老天爷,这么漂亮的人怎么会讲出那么难听的话来哟。以后别再讲了,否则我会生气的,你得讲礼貌才行呀。”听了这番劝说以后,丹尼斯变得规矩起来。看到他那天生的待人和善的性格跟后天获得的粗野习气进行斗争,真叫人感到好笑。事情总是要下雨就下大雨;祸不单行,福也不单生。如今是另外一些人也想来获得玛格丽特的友谊了。她曾经很谦虚地给玛格丽特·范·艾克写过一封信,告诉她,她固然知道她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得她宠爱的玛格丽特,但她不能忘记她的女恩人从前对她的好处。接着她又简短地告诉她,她曾通过许多途径为谋生而战斗。最后,她恳切地要求她别让人知道自己的住处,“特别是别让他的家人知道。我太恨他们。是他们把他从我身边赶跑的。甚至在他走了以后,即使他们后悔不该对他太狠,他们也没有心向着我”。
范·艾克感到不知怎么办好。最后她把这事私下告诉了赖克特,而这秘密便像穿过一个圆筒筛那样,通过赖克特传到了凯瑟琳耳朵里。
“唉,她干吗怨恨我们呀?”那善良的女人说道,“她从我们怀里偷走了我们的儿子,如今又怨我们没好好疼爱她。不过嘛,她还活着,而且就住在鹿特丹,也算是一桩好事吧。”
英国的公主,即现在的夏荷洛伊丝伯爵夫人,在她的继女——勃艮第的继承人玛丽·德·布尔戈尼——陪伴下,隆重地巡幸公国的北部诸郡。年老的公爵已是欧洲最显赫的亲王,巡幸当中把他的全部豪华都炫耀了出来。一队队光彩夺目的骑士,一群群衣着富丽的侍女前呼后拥地侍候着两位女贵人。行吟诗人、魔术家、说故事的、民谣歌手、音乐家、演员、筋斗专家则跟随其后。在他们光临的每个城市,人们都可以看到击剑、舞蹈和欢乐。伊莱的儿子理查特邀请他们全家人到鹿特丹去和他会面,一道观看这个盛会。
他们来到鹿特丹好几天了,丹尼斯偶然在街上碰到了凯瑟琳。双方寒暄了一阵之后,他便要她高兴地听他的好消息。他说他已经找到了他的女同伴,并感到十分得意。凯瑟琳给他泼了些冷水,说要是他静静地呆在特尔哥,而不是像个流浪汉那样走遍整个荷兰,他早就会找到她了。“虽然说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