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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难与忠诚-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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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啊,蓬·贝克,你可从没见过比这更漂亮的脓疮。嘿,铜板就像雨点般掉进我的帽子。这时修士们正巡游回来,修院的狗跑出来迎接他们。哼!这些该死的狗!’‘怎么,倒霉鬼,它们扑在你身上咬你了吗?’‘比咬更糟糕,亲爱的蓬·贝克。要是它们咬了我,我就赚钱了。但这些大白痴——我想它们只是些狗崽子,或者比这好不了多少——竟趁我坐着的时候,把我扑倒在地,一个个用舌头舔我的脓疮。这都是因为你这不老实的坏蛋曾发誓说,天上的天狗舔过一名叫懒骨头的古代乞丐的脓疮。’‘不,不,’我说道,‘我没有讲过这种事。你告诉我吧,既然狗并没有咬你,而只是好玩地舔舔你,又有什么坏处呢?’‘什么坏处?你真是个傻瓜。要知道,这一舔,脓疮都被舔掉了。’‘那怎么会呢?’‘怎么不会呢?这些脓疮都是新涂上的。难道你以为我那么傻,会用毒老鼠的药涂在自己的肌肉上咬出窟窿吗?不。我是个艺术家,一个像他仆人那样的画家。我是用猪血和探麦粉搀胶水做成的制剂画出脓疮的。老乡们看见我的脓疮移到了狗的舌头上便大笑起来。我也看见我前面有人露出了绳子和麻布袋。于是我跳起来叫道:“神迹!神迹!连这个神圣修院的狗也神奇起来,一下子把我的疮治好了。善良的神父们啊,今天是哪个圣徒的生日?”“圣哀西多尔的。”一位神父说道。“圣哀西多尔!”我欣喜若狂地叫道,“哟,圣哀西多尔正是我的保护神。原来是这个缘故。”头脑单纯的乡亲们就像该死的狗吞掉了我的脓疮那样,轻信地吞下了我说的“神迹”。但修士们把我带了进去,关起大门商量起来。我耳朵灵,听见其中一个说道:“Caret miraculo monasterium。”这是讲的希腊语。至少不是叫化子的黑话。最后他们叫几俗的师兄弟将我痛打一顿,然后沿着一条隐僻的小道把我带上大路,并恐吓我说,要是我再回城里来,他们就要把我交给知事老爷。人们将把我当做一个不折不扣的骗子活活溺死。他们说:“你现在应当利用教会的恩典改邪归正。”得了!蓬·贝克,我们还是往前走吧。离这城市太近,我的生命不保险。’当我们往前走去的时候,他耸耸肩头说道,‘嘿,这些师兄弟们揍得可真厉害。我真想知道那修士讲的黑话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他那话的意思是‘这修院正缺乏一个神迹’。不过这话究竟想说明什么问题,我也不清楚。‘不清楚!’他叫道,‘你还不如说中午的太阳不清楚。要知道,那话的意思是说他们想动手创造神迹,在我身上创造神迹,从而收获我播的稻谷。正因为他们这么一说,他们恩人肩头上才挨了拳头,创造了那倒霉神迹的人才被打得满身伤痕,被他们吓唬着赶走了。啊,这些骗人的坏蛋!’我说:‘你最好是抱怨你自己的奸诈吧。’‘哎呀,蓬·贝克,’他说道,‘我只不过是哄哄头脑简单的人。但这些修士却要拔魔王翅膀上的羽毛。’我们走了一里格路,一路上他都怨恨自己不像他的仆人那样是修院教养大的——否则他就会更好地利用这一点了。同时,他也挖苦了那些狗。‘至于说修士嘛,天上还有一个哩。’‘不错,’我说道,‘天上还有一个,那又怎么样?’他说:‘总有一天他会和这些修士尊账的。’我说:‘也会和所有骗子算账的。’那天下午一点钟,我搞到纹章来油漆。我的主人则装扮成害黄泣的样子沿街乞讨,并靠他油滑的舌头和橙黄色的水肿般的面孔,装回了满满一帽子钱币。当时,所有的城市都有一些特许的乞丐,其中有个还是市民早就喜爱的宠儿。这乞丐总是站在城里最大的教堂圣马丁教堂的门廊旁边。他是个瞎子。人们叫他瞎子汉斯。他看见我的主人在街对面接铜板,并通过他玩的鬼把戏知道他是个骗子,便派人去报告衙役。我碰到我的主人时,他已经被衙役抓住,带往市政厅去审判。我和许多人都跟着。无论是审判的威严,还是对自己所干坏事的回忆,都不能使他感到丝毫羞怯。他像个喇叭似的大声要求他的原告出场。瞎子汉斯的小厮走了上来。我的老板对他进行了一番精细的盘问,问得他结结巴巴,狼狈不堪。最后他承认他什么也没看见,不过是把汉斯说的传给了衙役头。‘这只不过是传闻。’我的主人辩道,‘你们瞧,这儿站着的是一个不幸人,被忌妒者背后中伤。站出来吧,盲目的忌妒者,快把你自己的谎言吐出来。’瞎子汉斯只好十分勉强地站了出来。我的老板连珠炮似的向他发问,搞得他十分狼狈,十分尴尬。他一再问他,既然他是瞎子,怎么能够隔着一条街看见所发生的一切事和没发生的某些事。如果他看不见东西,他干吗要走到这儿,举手作伪证诽谤不幸的人。最后汉斯大声地呻吟起来,没法再说下去。一位市政官说道:‘汉斯,的确是你不对。结果你自己的嫌疑比他的嫌疑还大。’市长先生是个胖得出奇的人。我想他的脂肪有一部分已经进入了脑袋。这时,他制止了那位市政官:‘不。汉斯这人我们已经认识许多年了。不管他真瞎还是不瞎,反正他早已被认为是瞎子。好汉斯,你回教堂门廊去吧。这陌生的下贱人得赶快离开这个城市,否则得让他受受鞭刑。’我的主人开始向我挤眉弄眼。这时有个市政官站了起来。他穿着威风的长袍,戴着金链子。这是一位要人,尽管在我们荷兰不怎么受重视,甚至被一些人回避,但在德国和法国却除了被判死刑的罪犯以外,普遍受到人们的捧场。原来这人正是一位绞刑吏。他说道:‘要是您高兴的话,让我们首先看看,为什么他的头发这么密,又这么低。’手下人跑过去一把提起库尔·德·扎特的头发。啊哟,原来他两只耳朵的上半截软骨都不在了。‘这是怎么回事,你这个坏蛋?’市长说道。我的老板无所谓地说道,他记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因为他的生命充满了不幸和挫折。‘贵人先生们,一个可怜人失去了一只脚之后,在他的记忆中这种小小的不幸就不占什么分量了。’他看到这并不解决问题,便讲出两个有名的战斗,说他在这两次战斗中都失去了半截耳朵,因为他忠诚而勇敢地与叛徒和叛逆者进行了坚决的搏斗。但那绞刑吏向人们揭露说,他的两只耳朵恰好是同时被割的,而且是量着割的。‘我的大人先生们,这可不是毛手毛脚的士兵们干的事,’他说道,‘显然是我们这些人干的。’到此,市长当场宣布判决:‘当前对你提出的这个控告并不能证明你现在有罪。但是,尽管你现在没犯罪,你的耳朵却证明你过去犯过罪。因此我要送你去呆一个月的监狱,并罚给新修的行会会馆捐一个弗洛林,而后处以鞭刑,赶出城去。你还必须对绞刑吏支付鞭打费。’在场的市政官都表示赞同。我的老板带着满脸痛苦的表情被拉进监狱关了起来。我心里非常难受,试图让他对我讲几句话,但狱吏不准许。我在监狱附近徘徊了一阵子,忽然听见一声口哨。原来是库尔·德·扎特正站在一个离地二十英尺高的狭窄的窗口旁边。我走到窗子底下,他问我干吗到这儿来。我告诉他,我不愿和他不告而别。他似乎十分吃惊,很快他那多疑的心就占了上风。本来嘛,这也不是我来的目的。我告诉他还有别的目的:索特里琴该怎么处理?‘那有什么问题?’你知道,琴不是我的,是他的。我说我愿把买琴的钱付给他。‘那么你扔给我一个里克斯吧。’他说道。我数数我的铜币,共合一里克斯零两文。我分三批把钱扔给了他。钱全部到手之后,他轻声叫道:‘蓬·贝克。’我应道:‘是,主人。’这时,那可怜的骗子显得十分感动。‘我原以为你一直在嘲弄我。’他凄怆地说道,‘啊,蓬·贝克,蓬·贝克!要是一开始我就发现世人都像你这样,我就会把我的才智用在更好的地方,我也就不会躺在这儿了。’这时他呜咽了起来。‘这琴我并没有花上一个里克斯。’说罢他把先前骗走我的那部分钱给我扔了回来。一生当中他总算老实了一次,但未免为时太晚了。他唉声叹气地祝我一帆风顺。这就是我老板的下场:他辜负了人们对他的公正,最后吃亏于人们对他的不公正。他失去了耳朵。但这不仅证明他自己有罪,而且也证明严酷的刑罚有罪。应该说,账已经两相抵消。不过,他也真是个危险的骗子。然而话说回来,他倒帮助我成熟起来,有勇气生活下去。由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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