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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娃娃转过脸,凝眸看他奇怪的举动,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你怎么把我的头发和你的头发绑在一起了?”
他把一根红色细绳放在边上,脸颊边缘扯开微笑,晕染出一抹小男生似的羞赧,“我怕自己睡得太死了!”
啊?把两人的头发绑在一起,只要她一动,他必然因为扯动和疼痛而醒来。他可真是未雨绸缪呵!想及他的心细如发和真心真意,她的内心一阵翻涌,又是酸涩、又是甜蜜,已然碎屑剥落的冰雕、一瞬间轰然倒塌……
他粗糙的大手,抬起她尖细的下颌,盯着她秀致的脸庞,微弱的昏黄光火,映在苍白的脸上,似有殷红的流霞飘掠而过。她缄默的神情,让他心里一阵慌张,“把你弄疼了?你生气了?”
“没有……”她垂下眼睑,看着两人的发丝。
他无意的举动,让她彻底沦陷:身为21世纪女子,她却有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古典情结——结发。爱她的人,她爱的人,因为情深,所以相融,举案齐眉,结发而眠,结发相伴,在时间的尽头,天荒地老。
结发夫妻原指原配夫妻,而她始终固执地想望着:找寻一个长发的男子,或者愿意为她留发的男子,发丝相绞,用情一生,彼此唯一。她心里清楚,想望中的男子,不是阿城。而能不能有缘相遇呢?得之,是幸运,不得,是命运。她从不刻意强求!
而现在,禺疆,战国末期的草原男子,会是她想望中的那个结发男子吗?他是无意为之,却是命运有意安排吗?她穿越时空,为的、就是和他相遇吗?是这样的吗?
无论,是,或者,不是,她决定,从这一刻开始,接受他,接受他的爱。
禺疆贴近她的脸颊,轻轻地摩挲着,滑腻与粗犷的肌肤相触的一刹那,两人俱是浑身一震,血液激荡……他放开她,低下头,竭力克制着汹涌澎湃的火热。她的身子这么柔弱,他不想再伤害她的呵。
她看见了他的暗潮涌动和蓄意强忍,眉眼轻笑,转动身子,坐在他的大腿上,一手攀在他宽厚的肩膀上,一手勾抬起他的脸孔,眨动着轻若鸟羽的睫毛,在他惊愕的眼神中,吻上他刚毅的双唇。
她陷落在他狂热、猛烈的激情之中,他沉醉在她醉人、婉约的迷魅之中……整个世界,整个黑夜,慢慢地跌落,沉入一个情丝流转、风露潋滟的情动草原……
挛鞮氏(1)?
挛鞮氏(1)
几天之后,一行人到达挛鞮氏部落。
挛鞮氏部落坐落在阴山以北、一片辽阔的高原上,地势平缓;一望无际的草原波浪起伏、碧波万顷,有低矮的小丘,稀疏的小树林;大大小小称作海子的内陆湖泊,点缀在草原上,仿佛是镶嵌在广袤草地上的水汪眼眸,让塞北穷秋,少了些苍茫,多了些灵秀。
杨娃娃身着男子服装,长发编成两条大辫子,隐藏在衣服里面,戴上一顶男式帽子,打扮成禺疆的贴身护卫。她娟秀、毓致的容颜,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女子,不过,她的真实身份,就没那么容易猜到了。
出发之时,他看着她奇怪的装扮,好奇的追问到底。被他纠缠的不胜其烦,她说,我自有用处,而且,在路上会比较方便。
一路上,他把她带在身边,片刻不离,并肩策马,同眠共枕,为的是,长途跋涉的路途上,无微不至的照顾她,让她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艰苦与劳累。而在众人面前,他的行为是规矩的,不会上下其手,不会亲密接触,只把她当作一个普通的护卫。
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刻意的保持距离!
到达挛鞮氏部落的时候,夕阳已经沉入荒凉的地平线,最后一抹暗红的流霞、从天边慢慢隐退,薄雾惨淡,一股肃杀之气隐没在清冷的空气中。
只有立脱的家人和部落中几个核心要员迎接了酋长的归来。
杨娃娃始终隐身在禺疆的斜侧面,冷眼旁观。立脱的女儿,爱宁儿,灵气活泼,娇俏若三月桃花;一看到阿爸,欢笑着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在他的胸前、亲昵地磨蹭着、撒娇着。她的阿妈,站在边上浅浅的笑着,妆容精致的脸上,满是宠溺。
她发觉禺疆的身板绷得紧紧的,攥紧拳头的手臂微微的抖动。看不见他的脸色和表情,不晓得他在想什么,她握住他的手腕,稍微用力,力图平缓他的激动情绪。
爱宁儿的阿妈,冰溶阏氏,风姿绰约,风韵媚骨,飞云如鬓的桃花眼总是斜斜的勾着。她轻慢的眼风瞟到这边,倏的尖利起来,死死的盯着,然而,眼神飘忽不定、似乎隐隐的抖动,又似乎沉沉的恨着什么。
她的眼神和脸色,当真奇怪。杨娃娃在心里叽咕着,她是立脱的阏氏,见到禺疆,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
立脱没有向大家介绍禺疆等人的身份,只说是新认识的一个朋友。人马疲乏,简单的寒暄几句,就各自回帐休息。而早在两天前,挛鞮氏部落已经得到酋长的命令,预先准备好客人的毡帐、物什等等。
冰溶阏氏转身的时候,魅力十足的桃花眼阴利的眯了一眯,那是一种狠毒的眼风。
杨娃娃好像被刺了一下,心惊肉跳。这是一个非比寻常的女人,深沉如海。
是夜,麦圣安排众护卫到帐休息,真儿收拾好酋长和阏氏的寝帐后,也回帐休息。帐内只剩下两人,她站在床边,他站在帐帘边上。一个陌生的环境,熟悉的人,不甚了解的内心,相顾无言。
禺疆朝她走来,黑亮的俊眸冷沉冷沉的,却是失神的、空洞的。
他如此矛盾的表情,她觉得陌生。
大手轻轻扣住她的细肩,他看着她,乌黑的瞳仁扇动着,专注的目光好像要从她的脸上搜索出什么东西。接着,拥住她,越来越紧迫,要把她揉成一汪水。
这里是他生长的地方,离开了十八年,再度回来,应该是激动得不能自已吧!而且,他背负着的杀父罪名,将会更加沉重的鞭笞着他的内心。他还要承受多少痛苦?
“在想什么?可以告诉我吗?”她轻轻地问。如果他不想说,她也不会逼他。
他偷香一记,窃笑着,“没什么。你累了吧,我们早点休息!”
不由分说地,他把她摁坐在床上,托起她的玉腿,帮她脱下马靴,接着抱起她,轻轻地放在毡床内侧……他脱下外袍和牛皮战靴,坐上床,扯过她胸前的发辫,小心翼翼的拆解着……而这一连串的动作,都在瞬间发生,麻利、快速,让她惊愕得停止了呼吸。
他竟然帮她脱鞋……他竟然帮她拆辫子……
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但是,他是那么一个粗犷的草原男人,一个野心勃勃、胸怀大志的气魄男人,竟然为她如此温柔!
她怎能不动情!
梳理好她的长发,他让她躺下来。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硬生生的弹坐起来,娇声道,“我想睡在外面,你在里面!”
“不行,这里不是寒漠部落!”他轻柔的说着,却是坚决的。
是的,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一切都要小心谨慎。她知道他是在保护她,可是——
她嘟起双唇,娇美的小脸,皱成一团,摇头晃脑的,活脱脱的小女孩,煞是可爱,“可是,睡在里面、我不习惯,会睡不着的!”
他俊豪的脸上,笑得风月无边,“听话!”两个手掌贴在她的脸颊上,迷蒙的看着她,“很快就会习惯的!”
突然发现他的眼色已然改变,眸中火舌突窜,她立刻缩起肩膀,乖乖地躺下来。
沉沉的夜。稀疏、凉薄的月华,融入沉甸甸的暗黑之中;远方悲戾的狼啸,时断时续的,在静谧的黑夜中,搅动了似乎陷入沉睡的黑色海洋。
他是警觉的。她也是警觉的,因为腹中宝宝的不老实,她的睡眠变得很浅。当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迫近帐口的时候,他们几乎不约而同的跃身下床,借着微弱的火光,不约而同的打着手势,接着,神速的闪身隐藏,一左一右。
脚步声突然消失,一片死寂。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杨娃娃突然觉得四周的空气、闻起来非常奇怪,有种晕迷的感觉。猛然地,她心里一惊,暗道糟糕,快速捂住嘴巴,同时打手势、示意他不要呼吸。
禺疆奇怪,也只能照做。
只是一会儿功夫,却好像经历了长长的一辈子。脚步声急速的策动,堂而皇之的进帐;三个高大的身影直奔毡床,朝着黑暗中沉睡的人、不由分说地挥刀乱砍,凶悍狠绝。刀下有人的话,早就被其大卸八块了。
乱砍一通之后,三个蒙面人才发觉,床上根本就没有人。而此时,他们的脖颈上,已经架着锋利的弯刀。
“说,谁派你们来的?”禺疆森冷的低吼。
身体处于极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