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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这个字眼,是多么的陌生!她的说法,很奇怪:娶阏氏,跟“爱不爱”有什么关系?爱一个女人,才能娶她吗?她怎么会有这种稀奇古怪的想法?而在他三十年的生命中,对他来说,女人,只有一个字:恨。
“我当然会娶她,也会好好照顾她!”约拿豪爽地拍拍胸脯,信誓旦旦,他早就看上灵秀、水嫩的夏心了。
“你闭嘴!”火爆的怒喝突兀的炸响,她瞪了他一眼,迫使他嘟哝着嘴巴、乖乖地坐下来。她希望夏心能幸福的生活下去,和相爱的人生活在一起,但是,绝对不是约拿,绝对不是寒漠部落;待在寒漠部落,夏心只有痛苦的回忆以及满腔的仇恨,因此,她一定要带夏心离开。
她斩钉截铁地说,“无论如何,夏心要跟着我,你不能随意把她送给别人!”
禺疆锐利的鹰眸喷射出狂野的怒火,直直地逼向她,“你不要忘了,这里是寒漠部落,你说的算,还是我说的算?”
他们之间的任何阻碍,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搬开,或者毁灭。
“你混蛋!”她骂得咬牙切齿;要不是手枪被他扣留了,她早就一枪崩了他,管他是酋长还是什么狗屁。
登时,抽气声此起彼伏。在场的寒漠部落要员,或惊愕,或震惊,或恼怒……而神色各异的几双眼睛中,却有一双眼睛,平静地看着眼前的紧张对垒和火爆厮杀,眼中没有任何波澜;仔细看,可以发现这双苍老的眼睛深处,是深深的赞赏,是兴味十足的窃笑。
倏的,禺疆仰天狂笑,狂肆的笑声回荡在帐顶,震耳欲聋。
杨娃娃不晓得他为何笑得这么狂妄,不过,要挟他,也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她也笑,笑得阴风四起,笑得桀骜不驯,“既然你不讲信用,那么,我们的约定就此取消。。电子书不过,你应该记得我跟你说过一句话:我想走,没有人可以阻止我。”
她的语调是阴阳怪气的,嗓音却是娇柔、清脆。
“那你就试试看!”再次逃走的后果,她绝对承担不起。他的利眸死死地锁住她娇柔的脸庞,阴沉的眸色中,是暴风骤雪的残暴与酷寒,是想要将她挫骨扬灰的狂躁与痛楚。
她抬起下颌,毫不畏惧地反瞪回去。
两道凌厉的目光,绞拧在一起,霎时,天昏地暗,山崩海啸。
“姑娘,”一声苍老的呼唤声,从右侧响起。他看着两人仍旧一眨不眨的互瞪,拼命忍住冲口而出的暴笑,缓缓说道,“现在你想把夏心姑娘留在身边,也不太可能了,因为,基也部落的酋长上邪已经派来使者,说夏心姑娘是上邪酋长未来的阏氏,此次前来是要接她回去!”
他就是那双平静眼睛的主人,无敏,收养小禺疆的人。
“哦,是吗?”是了,夏心是上邪未过门的阏氏,因为部落之间的一场争战,夏心的命运将会变成什么样子?夏心说过不喜欢那个上邪的,可是现在呢?杨娃娃锋利的目光在无敏的脸上搜寻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冷静道,“那你们打算怎么做?”
约拿激动地站起来,坚定地说,“酋长,一定不能把夏心姑娘送给上邪那个兔崽子。”
她嗤之以鼻地冷哼一声,走到约拿面前,纤纤玉指猛戳着他的胸口,“整天就知道女人,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两个部落将会血流成河,将会死多少人,你想过没有?我看,你还是趁早滚到马场刷马吧!”
每个字,每句话,如钢镚儿,叮叮当当,铿锵有力。
约拿的脸上瞬息万变,红的像春天娇艳的花儿,白的像冬天纯洁的飞雪,青的像夏天嫩绿的小草。当酋长把夏心赏给他做阏氏时,他满心欢喜,却没想到夏心是上邪的未来阏氏,而且两个部落可能会因此产生冲突。作为部落里的一员大将,却没考虑到这一层,他感到万分羞愧。但是,在众人面前被一个姑娘厉声责骂,他的黑脸挂不住了,怒睁着眼睛,却又慑于她的凌威与咄咄逼人,只好悻悻然地坐下来。
锐利的鹰眸仍旧紧紧地锁住娇小而怒威的身影,惊讶之后是毫不意外的赞赏。禺疆早就知道她聪慧、冷静,比得上一般男子,只不过部落之间的事情,她一个女子就未必懂那么多了。此刻看来,她的确深不可测,而且,他发现了一个惊心动魄的事实:他的内心,非常迫切地想知道她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
无敏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束狡猾的光芒,“姑娘这么说也是对的,只不过这个上邪不比常人,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举兵争斗、牺牲部落的利益!”
“哦?”这个倒是没想到,难道她高估上邪这个人了?她吩咐道,“把上邪的资料给我!”
杨娃娃发现他们就像看怪物一样盯着自己,呃……作为杨氏集团的年轻总裁,她通常都是这样吩咐下属的,此刻不自觉地流露出干练的领导气质,还真是不合时宜。她自嘲的一笑,解释道,“告诉我上邪的一些事情,比如说,他多大年纪了,他的个性脾气、行事作风等等,越多越好。”
调戏(3)?
调戏(3)
无敏慈祥的眼睛流露出一丝精光,侃侃而谈,“上邪大约三十多岁,威武勇猛,弓马骑射一流,部落里无人能敌,一人对付七八个勇士是没有问题的。十年前,他被基也部落的部民推举为酋长,处事冷静,不过,自负多疑,心机很深。他有两个阏氏,五年前,兰氏部落兵强马壮,是一个大部落,酋长兰扣看上了上邪最美丽的阏氏,向他讨要,上邪自认拼不过兰氏部落,把最美丽的阏氏送给兰扣。三年前,呼衍揭儿被推举为呼衍氏部落酋长,上邪选了两个美貌的女子送给呼衍揭儿,说要和呼衍氏部落缔结盟约关系,世代交好。呼衍揭儿对女人不感兴趣,差人送了回去。一年前,上邪把另一个美丽的阏氏送给黑氏部落,二个月后,黑氏部落的酋长突然病死,上邪夜里突袭,吞并了黑氏部落!”
她蹙眉深思:这个上邪还真是不简单哪!又可怕又可恶,在他眼里,女人只是一颗棋子,具有利用价值的棋子;或者说,别人都是他的棋子。幸亏夏心没有嫁给他,否则——等等,夏心目前的身份是寒漠部落的俘虏,他派人来讨回夏心,应该知道寒漠部落不会轻易拱手送还的。那么,岂不是又起争斗?不,上邪不会这么做的,明目张胆的事,他不会做,那么——嘿嘿,声东击西!
美眸流转,她勾起一抹笃定的笑靥,转身看向禺疆,微笑道,“尊敬的酋长!”
禺疆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打转,只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她的脑袋瓜里就得出结论了吗?他捕捉到她尊敬的话语背后隐藏着的嘲讽和自信,不由得一阵紧张,“说!”
“现在最紧急的,不是在这里讨论,而是,派两三个人快马加鞭,到加斯部落打探消息!”
她清晰的话,就像一枚点燃的炸弹,立时在大帐内轰然炸响。除了酋长和无敏,每个人的心魄都被震出体外,一脸的不解与惊慌。
匈奴族有一个约定俗成的战争规则:凡是进行过武装抵抗的对手,一律格杀勿论,不抓战俘;只有在一开始就老老实实投降的人,才能保住性命。目的是最大限度地打击敌人的士气,迫使大批潜在的敌人未战先怯,主动放下武器。
几天前的征战,寒漠部落吞并了加斯部落,收编了主动投降的骑兵,现在寒漠部落整训。而驻扎在加斯部落的寒漠骑兵,只有五百骑。
她不得不佩服,他确实是一个睿智、出色的军事将帅,集合加斯部落的骑兵,进行精神洗礼,效忠于寒漠部落。
禺疆凛住眼眸,定定地凝望着她,黑亮的眼眸暗沉如海,深不可测,波涛涌动的最深处,是磅礴的狂喜与激动,暗暗涌动的,是深藏着的不安与苦恼。四道视线再度相遇,情势稍稍改变,变成追逐者与逃亡者的游戏。追逐者兴奋地狂追不舍,逃亡者已经是被紧盯的猎物,在他疯狂的狩猎之下,只能狼狈不堪地逃跑,想要全身而退,恐怕是越来越难咯!
杨娃娃惊觉他滔滔江水般汹涌的目光,内心激荡不已,克制不住地手脚发抖。或许,今天真的不应该来这里,而且如此的锋芒毕露!
片刻后,他转开视线,看向无敏,微扯唇角,似有意味不明的微笑;紧接着,瞟向约拿,“约拿,还不去?”
约拿本能地站起来,疑惑不解,“为——为什么?”
无敏扫了一眼众人,解释道,“上邪的目标是水草丰美的加斯部落,派人讨还夏心姑娘,只是用来迷惑我们的!”
“夏心姑娘——不是上邪未来的——阏氏吗?他不要了吗?”约拿维诺着问道,非常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