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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我先把这些收拾了吧。”唐七七蹲下身,将摔碎的瓷片一一捡起。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哥,出什么事了?”
单纹惜推门进来,便见一身狼狈的哥哥一脸莫可奈何的样子,顿时很不给面子地噗嗤笑出声来。
竟然会有可以把她哥搞得如此狼狈的人,单纹惜开始佩服唐七七的两个人格了。
随后而来的宫墨风则是咧开嘴无声地笑着摇摇头。
终是忍不住,单宸非翻了个白眼,“都给我出去!”低吼声带着明显的愤怒,惊得单纹惜愣神,吓得唐七七手一抖,在瓷片上划了一道口子出来。
突来的痛楚使得唐七七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单宸非一直皱着的眉顿时拧成了川字型。
“没事吧?”蹲下身,单宸非抬起唐七七的手查看,没来由的,心中的怒火刹那间消弭于无形,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其妙的烦躁感。
这烦躁令单宸非一阵心慌,瞥一眼走进屋来蹲到身边的单纹惜,确定其并无异常时,心中陡然一松。
注视着单宸非的唐七七将他所有细微的神色变化分毫不差收入眼中,眉头渐渐皱起,抬手过去欲要拍对方的肩膀,却被单宸非一把挥开。
起身负手而立,单宸非不再看任何人一眼,“都出去。惜儿,帮唐姑娘包扎一下。”
察觉到哥哥想独处一会儿,单纹惜反手捂住唐七七的嘴,轻轻应了一声,拉着人走出去,关上门。
懒得祸国殃民(3)
直到脚步声渐渐远去,单宸非方才睁眼,微微勾唇一笑,苦涩中透着残忍的坚定。
天蓝云白,清风徐徐,带着初冬的凉意,席卷四方。
从哥哥的房间出来,单纹惜去厨房忙了一阵,做好午餐之后才叫单宸非出来。
吃过午饭,单纹惜难得心情很好,便拿了玉笛坐在后院吹奏,顺便晒晒太阳取取暖。
笛声悠扬绵长,欢愉舒缓。
橙色衣衫佳人身姿曼妙,坐于白雪间,双目微阖,手中玉笛奏出轻快的声音。
此情此景,美如画卷。
宫风墨一时怔在原地,过了会儿才回神,唇边勾勒起一丝笑,润泽的墨瞳中流光溢彩。
笛声戛然而止,单纹惜拿着笛子轻轻敲着手掌,转眸望过来,勾唇玩味一笑。
宫风墨却没放过莹润杏眸中一闪而过的失望。
她想见到的人,不是他。
“古有白居易赞杨玉环回眸一笑步生花,今日,小惜儿可谓是回眸一笑百花开。”
摇头晃脑地道出一句,宫风墨走过来,负手而立,笑容可掬。
“你可得了。”很不给面子地翻个白眼,单纹惜双腿交叠,一手撑在下颚,一手转着玉笛。
“本小姐可懒得祸国殃民。”
“啧啧,你可真不谦虚。”
“过度的谦虚就是变相骄傲!本小姐只是实话实说。”
面对摊开双手的单纹惜一副坦荡表情,宫风墨无奈失笑,轻轻摇了摇头。
“若是日后成为了宁远王妃,小惜儿怕是不会再有说出这份豪言壮语的洒脱。”
“宫风墨,本小姐劝你打消挖我这个大墙角的念头,趁早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将旋转在五指间的玉笛收起,单纹惜起身往外走。
宫风墨笑着跟上,抓起她的手,迫使人面对着自己。
“依我看,除了极北严寒之地,没有地方会比身中冰封蛊的小惜儿这儿更凉快了。”
“宫公子何不去极北之地?”
懒得祸国殃民(4)
甩着手想要挣脱魔爪的钳制,单纹惜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声来。
“既然眼前便有一处清凉所在十分合我心,宫某何必费事长途跋涉?”
单纹惜很想一拳将那张完美的笑脸揍扁,奈何自身武力值不高,只得双腿用力站定,以免被扯进对方怀里,并瞪着宫风墨示意对方放手。
对她几乎杀人的怒视置若罔闻,宫风墨挂着一副悠然的笑容,“昨夜寒冷彻骨的滋味如何?”
“与你无关。”口吻生硬,眼神冷硬。
听到这四个字,宫风墨收了笑,抬眸将她打量一番,“为何不骂我?”
“什么?”单纹惜不解地挑眉。
“小惜儿不是常对宁远王恶语相向,拳脚相加?”宫风墨目光深沉似海。
单纹惜听到这话顿时一怔。
好像,真的是……只有那家伙,时常把她撩拨得像个到处横冲直撞的刺猬。
只要和段柳晏在一起,她永远淡定不能。
什么仪态什么沉着冷静,全部成为天边的浮云。
一旦被惹毛,就只剩往死里骂人的本事,简直就是口不择言。
如果说刚认识时,是因为六个月之前,第一次见面时的恼火。
那么,现在,这又是……
想到这儿,单纹惜突然睁大眼,惊讶之余,勾唇一笑,抬眼望向湛蓝的天空。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和他已经相处半年有余了吗。
灿若满园春色的笑容顿时使得宫风墨心头一颤,随即,眼眸再次暗沉,手中加力一扯,正在出神的人便被扯了一个踉跄。
一惊回神,单纹惜顿时皱紧眉,原本自然下垂的手一挥,那精美的匕首便出了鞘。
凛冽寒光直逼宫风墨胸膛!
虽然粹不及防,但稍稍惊讶之后,武功高超的宫风墨立刻退如游龙,单纹惜的匕首连他半根头发丝都没碰到。
踏前一步站稳身子,眼见对面的宫风墨俊脸黑沉,单纹惜顿时勾唇一笑。
懒得祸国殃民(5)
风乍起,一地冰寒。
宫风墨脸色铁青与巧兮笑兮的单纹惜对视着,半饷,眉端高高扬起,“为何刺我?”
“某个人第一次戳我鼻子的时候,被我咬出了血,可是他躲都没躲,甚至半句怨言都没有。”
把玩着锋利的匕首,她笑容可掬,答非所问。
闻言,宫风墨的眉头顿时就皱紧了。
见他不语,单纹惜抬头看了眼天空,精致的面容上带着幸福的笑,“其实我真的很贪心。”
自言自语般咕哝一句,她再次把视线投向对面的人,收起了笑容,神情严肃,口吻认真。
“宫风墨,你能抓住云朵吗?”
虽然不知所以,他还是皱着眉摇了摇头。
“柳晏能。”匕首归鞘,单纹惜倚在树干,“我和柳晏都是没定性的人。
“今日在做这件事,也许几年后会做完全不搭边的事。
“这也是我一直不肯完全把自己交付给他的原因。
“因为我知道,他也是个没定性的人,也因为我清楚自己有多特别,怕柳晏只是一时新鲜,等新鲜劲儿过了,感情也就淡了。
“安全感这东西,我一直不知道是什么,也不信任爱情这东西。”
唇边勾勒起一丝无奈的笑,单纹惜定定望着宫风墨。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除了他,我已经谁也不想嫁了。我想我应该感激你,宫风墨,如果不是你的那场婚礼,我不会看清楚自己的心。”
她轻轻摇头,杏眸中,温柔的光芒流转。
“宫风墨,你只是把我当做令妹的替身,想要保护我。可是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所以,别再耗费精力在我身上了。”
眉间的褶皱已在不知不觉间缓缓舒展开来,宫风墨望着单纹惜的目光很静。
良久,他们相视而笑。
宫风墨的笑意中有一丝淡淡的无奈。
“小惜儿的三寸不烂之舌哟,我可真是见识到了。”幽幽叹了口气,
懒得祸国殃民(6)
他整了整衣袖,抬眸直视她。
“只可惜,小惜儿这次说错了。一开始,我的确是想把你当成妹妹的替身永远护在羽翼下,但经过这数日的相处,我已经喜欢上小惜儿了。所以——”
一指点向单纹惜,宫风墨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决定,与宁远王争夫人。”
看着指向自己的手指,单纹惜抽了抽嘴角,抬手揉揉眉心,无奈地说:“随便你好啦。”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宫风墨不撞南墙不回头,她也没办法了。
单纹惜转身掀开帘子步入大堂,哪料一只脚刚抬起就与一人撞了个满怀。
急忙扶住门框,单纹惜还没抬头就先被捂住嘴,紧接着就看到唐七七食指盖在唇上,拼命做着噤声的手势。
待确定单纹惜宫风墨不会说话,唐七七快速地摇了摇头,一溜烟跑进后楼的上房里去,更是夸张地把门窗关严。
但眼尖的单纹惜却看到,那貌似关严的窗户开着一条缝,唐七七一双充满灵气的大眼睛正向外瞟着,其中的惶恐,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收回视线,单纹惜宫风墨狐疑地对望一眼。
正当单纹惜想说话时,简约不失美观的布帘再次被撩开,店活计带着两名蓝色武服男子与一名书生模样的人走进来。
那书生模样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官谨枫!
眼见上官谨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