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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感觉,宛若,已经从悬崖栽下,突然有人猛地扯住他的手臂,把他整个人拉上来。
“菱纱。”
在把脉的人听到这颤抖的声音叫出自己的名讳,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救救纹惜。”
“哼,这还用你说!?”抬手便是一记爆栗送过去,何菱纱站起身,居高临下指着他,“段柳晏,警告你,再敢小瞧本姑娘的医术,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菱纱……”叹了口气,将宝剑甩给门外的下属,他随手扯下一块衣料缠在手上的伤口,小心翼翼抱着怀里的可人儿站起身来,转头,直视那双灵动的星眸。
“纹惜,是我的女人。”
微微一怔之后负手倾身,何菱纱笑着望他,“想不到我们风流成性的大将军宁远王爷竟然也会有动情的一天哦!放心好了,有本姑娘在,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收起身形,她率先往门外步去,“走啦走啦!还杵在这儿,是等官府来抓你,还是等你的纹惜断气呀?”
就在段柳晏迈开步伐时,走廊彼端突然传来声音,引得他们瞬间绷紧神经。
金红双手剑已然出鞘,蓄势待发,见段柳晏一副“来得正好”的表情,眼中更尽显杀戮之气,何菱纱急忙说道:“尊夫人的伤势可等不得许多时候,我们现在必须先脱身!柳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后面的话,她是不用讲明白的。
若不是恨意迅猛膨胀,段柳晏怎会不知道医治时间和报仇相比起来,哪个更重要。
瞥一眼他怀中遍体鳞伤的女子,星眸中的神色沉了沉。再望向熟悉的男人时,却有笑纹缓缓爬上唇角。
是好是坏,便交给时间证明吧!即使现在无法信任这个人,自己也该相信柳晏。
凤化藤(1)
电闪雷鸣不断,倾盆大雨仍在持续,雨势可谓有增无减。
轻柔琴音自房内传出,携着抚琴者心中浓浓的担忧传入门外守卫的二人耳中。
一曲终了一曲又起,纤纤玉指不知停歇地抚弄着琴弦,华美箜篌已弹奏出第五支祈福曲。
“天色已晚,沈姑娘,还是早些歇息吧。”门外第十二次传来声音。
“多谢公子好意。事情因我而起,与其卧榻难眠,倒不如让云儿在这里弹琴祈求上苍保佑惜与段公子。如此,云儿只希望尽一份绵薄之力,也好安心。”
外面那人还想再劝,却陡然住声,紧接着,门外身影便只剩一个。
沈云儿亦是侧耳倾听外面动静,不一会儿,那人便去而复返,在门外拱手道:“沈姑娘,主上已归。现请姑娘去到东厢房。”
“笃”的一声放下箜篌,再也顾不得许多礼数,沈云儿拉开房门,直奔东边而去。
电闪雷鸣映得如纸面容更加苍白,破旧衣服上的斑斑血迹无比骇人。
见到昏迷中的单纹惜的那一刻,沈云儿只觉得忽然有人割破了自己的喉咙,整个世界再无半点空气支撑她呼吸!
“惜……”
自己的声音彷佛来自遥远的时空,视线,早已模糊一片。
见其他人都没有劝解的意思,何菱纱无奈地撇撇嘴,上前替她擦泪,“云儿,先别这样。这人还有一口气呢!”
“菱纱,你、你说……惜……”
沈云儿梨花带雨的摸样让人好不心疼,何菱纱只得硬着头皮朝她笑笑,“好云儿,我以何神医唯一弟子兼大盗何女侠的身份向你担保,这个人不会有生命危险。”
“何神医?菱纱你……”
不待诧异的沈云儿说完,何菱纱负手倾身打断她:“先别说那么多了,救人要紧。找云儿来,是想拜托你帮忙照顾她的。你们几个死人脸,还有柳晏,都跟我出来。云儿先给她脱衣,我去准备药。”
说着话,已经走到门口的何菱纱又回头看过来,不出所料地见到段柳晏仍旧坐在床沿,根本没半点要走的意思。
凤化藤(2)
嘟了嘟嘴,何菱纱叉着腰,气势冲冲地来到床沿,拖了人就想走,却拽不动他分毫。
“段柳晏,闲杂人等出去!!”
他回眸看过来,不语,眼神里有种不可违抗的绝对。
众暗卫齐刷刷退出房间。
可何菱纱非但不吃这一套目光胁迫,反而加大了音量吼道:“除云儿之外,所有人都是闲、杂、人、等!不想看着她死,你就赶快给我出去!!”
言罢,她不再管段柳晏,打从左臂上的红色小包裹里掏出些工具,忙活起来。
待为单纹惜仔仔细细诊断过后,何菱纱费尽了吃奶的力气才把将段柳晏从床上拉到桌边。然后放下床幔,让沈云儿替单纹惜脱衣服。
一番提笔洒墨,何菱纱将纸递到段柳晏面前,隔绝了一直盯在床幔上的视线。
迅速阅览了纸上内容,段柳晏淡淡瞥她一眼,“其余药物均是平常,唯有这‘凤化藤’困难些许。我从未听闻如此药材。”
“柳晏当然不晓得咯。”纤指轻点脸颊,她脸上带着些志在必得的笑意,“这东西是我偶然发现的,有疗伤奇效,加工制药后,效果比爷爷的‘百伤克’还要好呢!”
“那你快说,此物从何处可得到!?”
“嘻,瞧你,眼睛都快发光了!”见对方脸色变得阴沉,何菱纱连忙摆摆手,“放心,我这儿还有一些现成的药,给她一个人用勉勉强强足够,所以我刚刚才敢担保可以把人治好。要你去采些,只是以备不时之需,若有意外,也好有个准备不是?”
脸色稍缓,段柳晏微微颌首。
在心里松了口气,她继续道:“‘凤化藤’这东西,要说稀奇也稀奇,要说不稀奇,也真的不稀奇。其实就是那凤凰花树的根部,经百十年方可长出一小节盘藤摸样,我便将其取了这名字。”
略一思量,他轻轻颌首道:“城外有一处隐秘所在,其中便有凤凰花树。我这就去看看可否借上一节‘凤化藤’来。菱纱,纹惜便拜托了。”
“唉,谁叫本姑娘命苦,摊上你这么个命运多舛的青梅竹马呢!嘻,柳晏就放心吧,早去早回呀。”
点了点头,再回望一眼床幔,狭长凤眼中有暗流汹涌,最终尽数隐了去。
再不迟疑,段柳晏冲何菱纱看一眼,便出了门去。
即使拿我的命来换(1)
雨,淅淅沥沥;风,席卷叶片不断;天,黑漆漆一片。
唯有电闪雷鸣风雨潇潇。
彷佛,将希望噬尽,惹人焦躁难安。
手握书卷坐于桌前,萧紫尹却怎样都读不进去。
窗外不停的嘀嗒声吵得他心烦意乱。
自从前日救下那一双男女,这五日来,萧紫尹便不曾安眠。
要么,便是辗转反侧难眠,要么,便是熟睡片刻从梦中惊醒,再睡再惊。
原本偶尔才困扰的梦魇每日临至,自从那个名字入耳开始,似乎,有什么东西,迫切地想要苏醒过来。
单……纹……惜……
似曾相识,却又,全无印象。
叹了口气,萧紫尹放下书卷,起身行至房门前,隔着成线夜雨,望向醉花荫入口。
年迈老者的话音于记忆深处响起。
“你当真不记得?……也罢,想是你命中有此一劫,老朽于山林中拾到你,也算有缘。若你愿意,即日起,便随我姓萧,名唤“紫尹”,称我一声师父即可。”
后来,他曾问过,为何取如此名讳,师父笑语,紫尹二字乃取“自姻”谐音——冥冥之中自有姻缘定命。
师父本是江湖中修仙门派中人,因事故变迁,才下山,来此隐居,平日里在学堂教书赚些收入。
老人家也曾要萧紫尹去寻自身出处,却总被他一句“师父曾言,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既是如此,紫尹何必去做那大海捞针之事。”搪塞过去,而后便摇头叹息一声。
其实,他们彼此心知肚明,他不过是想报恩——作为儿女,替老人家养老送终。
这样,一拖,便是七年,他已十九。
原本已经不再想要去寻找自身出处,只想继承师父衣钵,斩妖除魔伸张正义。
直到,遇见那个女子,似乎,有些说不清的情感狂涌而出。
即使拿我的命来换(2)
梦境中,时常是雨天。
或是有个小小的身影躲在另一个同样小的男孩子怀里,他会同那男孩一起安慰怕电闪雷鸣的小女孩。
或是,四周一片漆黑,摇摇晃晃的感觉让人害怕,然后,被人丢下悬崖,便惊醒。
即便偶尔会做个好梦,陪伴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弹琴奏乐,旁有妇人笑声轻灵,却总是看不清对方面容。最终,头痛欲裂而醒。
在学堂里教书时,看着那些孩子被父母接送疼爱呵护,他也会想,自己之前是否曾有过这样温馨和睦的家,父母,是否还好?
然而,每次回来,看到醉花荫中的凤凰花,便将寻找之念尽数压下。
人海茫茫,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