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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若过了一世纪那么久,她终于再次呼吸到新鲜空气。
遇山贼引乌龙(8)
“软软糯糯,很香甜。”他早已侧卧在地上,一手扣着她的头,一手轻抚肿胀的朱唇。忽而嫣然一笑,含住她绵软的耳垂,轻语道:“日后,为夫会多多指导纹惜此中技术。”
她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不知是羞得还是憋得,脸色涨红如柿,强忍伤口的疼,握拳捶在他胸膛,咬着牙挤出声音:“段!柳!晏!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
“没有如此可能,纹惜还是乖乖从了为夫吧。”他笑得满面光华灿烂,
“没门!你……”
单纹惜正要开骂,身后突然传来沈云儿温和的声音:
“惜,段公子,饭做好了!”
“嗳,来了!”
单纹惜正愁对着段柳晏万分气结,沈云儿这声喊无疑是雪中送炭。
然而,刚咬牙想支撑着爬起来,却被一双手按住。
“臭……”
“纹惜别动,为夫取来喂你。”
“呃……”如果被他喂……单纹惜脑海里迅速冒出一幅画面:臭小子拿着烤熟的食物逗弄宠物——也就是缩小版的她自己。
于是,单大小姐很果断、很决绝地说:“不要!”
段柳晏像没听到一样,信步去到火堆边对沈云儿说了些什么,便取了四五串烤食走回来。
他这一来一往的空当,单纹惜已经支撑着坐了起来。看得段柳晏皱起了眉,“不是说了让纹惜别动吗?”
“本小姐才不要你喂!饿死了,快给我啦!”呲牙咧嘴地整理好衣服,她边说边伸出手。
段柳晏没反应,定定看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对方站着,自己坐着的缘故,单纹惜觉得,段柳晏看自己的目光里透出一股子让她浑身不舒服的感觉,类似居高临下。
没来由地,突然就心虚了。
下意识地别开目光,为掩饰心里莫名的情愫,单纹惜晃了晃手,“本小姐要吃饭!”
“乖乖趴着。”看出她又要反抗,他及时风轻云淡地补了一句:“否则,为夫不介意嘴对嘴喂纹惜吃。”说完还朝她笑着舔了舔唇。
遇山贼引乌龙(9)
“你……”精致的瓜子脸再次红成猴屁股,单纹惜彻底郁结,半饷,憋出四字:“令人发指!”
“承蒙夸奖。”
单纹惜咬了咬后槽牙,越过他,朝火堆方向叫道:“云儿,给我拿两串来!”
沈云儿快速走过来,手里拿着只剩一枚蘑菇的烤串,面色为难,“云儿吃掉一串,其余,均在段公子手里。”
“……”
单纹惜此刻很有一种想咬人的冲动,肚子已经咕噜咕噜抗议了好久,只好把到嘴边的骂人话变成了恶狠狠的一句:“臭小子到底怎样才肯给我吃?!”
“为夫适才说过,要纹惜乖乖趴下。”
“本小姐只是被刀砸了一下,划破了点皮儿,拜托别这么小题大做行不行啊!”
嘴里仍旧不依不饶地咕哝着,单纹惜还是老老实实地趴了下去。开玩笑,委屈什么也不能委屈肚子,上辈子受够忍饥挨饿的苦了,不就是给他段柳晏做一次宠物吗?有什么了不起!她大小姐能屈能伸,改日必当加倍偿还!
然而,事情发展完全出乎单纹惜的意料。
段柳晏拿着自己的华美利剑对着左手里的五串烤食比划着皱眉。见状,沈云儿思索片刻,拿出已经洗干净的单纹惜的小匕首。
见了匕首,段柳晏与沈云儿相视而笑,引得趴在地上那人一阵怔愣。
脱俗娇柔的沈云儿配上邪魅妖娆的段柳晏,竟是如此和谐般配,单纹惜只觉得心里那种陌生的感觉又蹿了出来,搅得她烦躁难安。
这边厢,段柳晏用匕首在成串的烤食上剑气纵横,便见烤串上的美味纷纷裂开,却仍然乖乖待在原位,没有落下一片碎屑。
两个女子不由得惊奇地睁大了眼。
而后,段柳晏也没再作怪,将烤串挨个递到单纹惜嘴边。更令单纹惜惊讶的是,这些烤食被切得恰到好处入口,多一分则大,少一分则缺了嚼劲儿。那人递来的尺寸亦是刚好能够让她舒舒服服地吃东西。
遇山贼引乌龙(10)
“没想到臭小子居然这么会照顾人。”将第三串尾端的蘑菇咽下肚,单纹惜由衷地感慨,由于是趴着吃东西,她忍不住打出一个响亮的饱嗝,引来那二人同时一笑。
“不就是打嗝嘛,臭小子就算了,云儿怎么也笑我啊!你们两个欺负我一个,呜……”
对于这种明显是“吃饱喝足瞎胡闹”的表现,段柳晏一反常态没有来挑衅,只是笑着耸耸肩,默默地将剩下的烤串三两口吃完。
沈云儿上前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又转向段柳晏,“段公子,依云儿拙见,我们是否应停留一日,待惜的伤势好转,再走不迟。”
“不用不用!”不待段柳晏开口,单纹惜抢先叫道,“云儿,我真的没事,就是擦破点皮儿,因为面积大了点,所以看起来很严重而已。何况,若是那两名山贼来寻仇,咱们人少,岂不是更麻烦?还是早点进城才安全吧!”
“可是,惜的伤怕是经不起马上颠簸。”
“放心好啦,在单家长大,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小伤真的不算啥。云儿就别担心了,明天一早,我肯定又是活蹦乱跳了!”
单纹惜本是宽慰沈云儿,却不料一番话说完,面前二人均蹙了眉。
“纹惜。”段柳晏甩手将烤串的树枝插入地面,“明日一早再定是否立即出发之事吧,伤口若是愈合缓慢,便依沈姑娘所言,休息一日再启程。”
“可是……”
“此事就这么决定。”
不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段柳晏走到一棵树边坐下,两眼一阖往后一靠。
沈云儿看了看趴在地上的人,取了箜篌为她弹奏。
单纹惜叹了口气,“这青山绿水的,真想和云儿合奏哇!”
“惜还是好生休养吧。伤口还疼吗?”
看到沈云儿内疚的神色,单纹惜立刻笑着道:“不疼了,不疼了!云儿继续弹吧。”
安慰的是别人,受苦的是自己。
夜里,睡不着觉的单纹惜开始仰头数星星。
其实,无法与周公会晤仅仅有一小部分是因为背上的伤,更多的原因,则是单纹惜在发愁。
瞟了一眼身旁眉端微蹙在做噩梦的沈云儿,单纹惜心里不忍,下意识便将对方纤细的手握在掌中。
“唔,娘……别、别丢下云儿……”
娘?
单纹惜忽然发现,自己对沈云儿的了解,少之又少。
虽然心中疑惑甚多,单纹惜却轻轻抚摸着那人的头,柔声道:“云儿,以后我陪着你,好不好?”
“唔……”
她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单纹惜察觉到手上被握得更紧,心里不由得一涩。
叹了口气,单纹惜调转视线四下里扫荡。
静夜思
蛙鸣虫啼时不时传来,夹杂着水流潺潺,别有一番情趣。
不知不觉,单纹惜的目光已然定格很长时间。
星月在墨黑夜幕交相辉映,那人背倚枫树而坐,双目轻阖,鼻翼随呼吸有规律地微微起伏,一手扣着身旁利剑,发丝随风飘曳。
眼前的男人可谓世上难得的绝色美人,美艳绝伦、英气逼人、高贵妖娆、似仙非仙,似妖非妖,配上这幅景致,如果非要形容,便是美得惨绝人寰!
单纹惜的眉间起了褶皱,这个人,有时候坏得像恶魔一样,却总能戳到自己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而自己,因为某种陌生又莫名的惧怕,不得不像刺猬一样,竖起全部的防备,又习惯了这个人的存在,因为长时间见不到他,心焦气燥。
这到底是什么?
换一个舒服点的姿势,杏眸微眯,她静静思索这个问题。
讨厌他吗?毫无疑问的肯定。
真的想他走,然后永远消失,再也不出现吗?
好像……是,否定?
那么,为什么明明讨厌却不想他消失呢?
似乎,是习惯,经常有这么个人斗嘴了……
仅仅限于斗嘴吗?
这个问题浮现脑海的瞬间,单纹惜就是一怔,有些心虚地偷偷瞟向段柳晏,确定对方一派正常地在熟睡,才舒出一口气。抬手支撑头,她重新打量起那人,最后落在他锋利的薄唇上,不由得想起那个吻。
然后,刷的一下红了脸。
“本小姐的初吻哇……”单纹惜小声地哀嚎了一下,又想起那人的话。
“软软糯糯,很香甜。”
吃人家口水还什么香甜?段柳晏果然是变态!
可是,以前看电视,那些情侣似乎经常接吻……
单纹惜叹了口气,如果早知道会有一天这么烦心,当时就是放下课本,也该借小璃的小说多看看!
暗暗抱怨一番,她又拉回了思绪。
现在想来,好像,并不讨厌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