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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
我已经悔得心如滴血,感觉战败的因素有一半在我。看司鸿宸还是这样不离不弃,就有了同死的念头,所以毫不犹豫地回答他。
“好,就爱听你这句话!”司鸿宸再次纵声大笑,“我不会死的!我是裕王!裕王绝对不会死!”
他杀得兴起,步态稳健目光凌厉,联军手中的长矛刀剑十之脱手。对方初次见到传说中的裕王,被他猛悍的气场镇住,扎好架势肃然相对,竟再无一人敢上前迎战。
司鸿宸就此劈杀出一条血道,带我重新上马,在联军一片追杀声下,战马载着我俩,很快消失在宫门。
看来封叔已经摸透城楼情况,故意设下计谋,以先头部队久攻不下、屡次败退为饵,诱使司鸿宸轻敌,进而诱使城内驻军不战溃败。蛰伏在地道那端的联军趁虚而出,几乎是只费七成之力,便将皇城攻克。
当我和司鸿宸赶到城楼,战争已经没有先前那样的激烈。双方势头急剧转向,驻军将士战心顿然丧失。而封叔统帅的联军则不同,人人亢奋,唯专厮杀。城门已经被里面的联军打开,而司鸿宸的队伍无力胶着僵持下去,又闻得嘎子传令撤军,於是纷纷蜂拥向外逃窜。
封叔早下了就地绝杀的命令,死死卡断驻军的退路。撤兵腹背受敌,只能拼死突围,一时整个城楼内外杀声震天,屍横遍地。
因为我和司鸿宸是一骑双人,遥遥望去格外醒目。凭藉嘎子等人全力掩杀,未及半个时辰,我俩终於突出重围。放眼原野上,各色旗帜遍野散乱,裕王旗下人马竟是落荒奔走,狼狈鼠窜。
“苍天无眼啊,为何如此待我?”司鸿宸仰天大吼。
苍天不再给他劈杀的机会,对方军令号呜呜长吹,几千铁骑分作两翼展开,向我俩包抄而来。司鸿宸无奈收剑,快马扬鞭向广阔的山■奔驰,後面的联军狂飙追杀。好在我俩的战骑是裕王宝马,兼程飞驰当真有速度。也不知过了多久,山梁突然变为一道高耸的山峰,我们消失在山峰密林之间。
正午时分,我们出现在峡谷地带,追兵的声音已经没有了。明媚的阳光下,山色空蒙,雾气氤氲。
我们停止了前进,人马俱是疲乏不堪。
司鸿宸下了马,独自一步一步朝前走,风声肃杀,他的披氅狂乱飞舞。终於,他迎风伫立,面对着眼前连绵起伏的群山峻岭,张开双臂高呼道:“我司鸿宸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www。52dzs。】难道就这样完了?苍天,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封骥不亡,帝业未成,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他嘶哑的声音回荡在无边的苍穹,很颤很远,从中能分辨出绝望的感觉。
我望定他,悔意潮水般漫来。清楚地记起,虞纤纤望着他的背影,眼里却是异样的冷,她说,她不会再难过了。
那时我有了罪恶感,以为是自己夺走了属於她的那份爱。哪里会知道,她的爱早逝,心中只有无底的仇恨,以及处心积虑的报复。
美丽的外表下,究竟能隐藏多少的恨意啊?
我忍不住,近到他身後,轻声说道:“对不起,我不该收留她。”
“不要说起她!”他转头冲我怒喝,双眼迸发出犀利的光芒。
很多话在我喉咙里哽住,我不知该说什麽,事已至此,说了也等於白说。我虚弱地捂住了眼睛,一动不动,泪水从指间滑落。
良久,司鸿宸才转过身来,朝我摆了摆手,无声地叹了口气,“算了。谁都想不到她会有图谋。”
他一定也有过罪恶感吧?
往事虽如陈谷,美丽的女人毕竟为他付出过。我和他习惯了强硬、冷漠,内心却偶有柔软的一面,也就是这点细小的不经意的柔软,却被虞纤纤准确地抓住了。
说到底,她才是最了解我俩的人。
“我们……这样算逃脱了吗?”我困难地咽了咽口水。
他毫无表情地摇了摇头,缓缓道:“不知道,我现在什麽都不知道。”
我踉跄地退了一步,也是满眼惘然。
风云缭绕,雾正浓。
这个时候,我唯一的意念就是,与他共患难,同赴死。这一世我为他而来,命运所有的安排,也许就是为了这一天成为定局。其实这样的安排,也算是圆满了。
司鸿宸眼里的狂乱还在,我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安慰道:“难得有这麽好的风景,宁静,安逸,好像没有战争发生。这样的时光不多,何不好好享受呢?”
我们便真的安静下来。风声阵阵,松林倒影凌乱。天空空明澄澈,漫无边际的风吹得云霞片片,那洒下来的浅淡阳光,如蒸腾的云雾,缓慢覆盖在两人身上。
风过後,四下一片岑寂,山鸟停止了聒噪的声音。而他亦无语。我缓缓靠在他的身边,心境安泰,身体的倦意便如潮如水。
朦朦胧胧似是睡去了,眼前依然是战火纷飞的情景,身穿铁甲铁盔的司鸿宸气度不凡,他在敌阵奋力拼杀,剑气如虹。
一片长矛铿锵交织声中,他目光凌厉,声音如震雷,“我不会死的!我是裕王!裕王绝对不会死!”
我敛起眉头,心想,可你也是司鸿宸啊。我答应与你同死,就没想过苟且偷生。而你呢,你答应过我吗?
他突然安静了,凉滑的手指从我的颈脖划过,依稀感觉他吻了我,那片触觉,凉凉的,暖暖的。我仿佛听见他在低声呢喃道:“抱歉,韩宜笑,我只能把你一个人扔下。封骥已经包围了我们,我不想就这样死在他手里。如果还有机会,我会重头来过。再见吧,韩宜笑……”我挣扎着想张口说话,却怎麽也张不开口。眼睛被一片阴影笼罩,只看见那个模糊的、高大的身影,正在渐渐远去……
“司鸿宸!”
终於,我大叫一声,醒了。
身边没了司鸿宸的影子,他的披氅盖在我的身上。
我下意识地摸过颈脖,脑子瞬息间一片空白——玉珠不见了,最後一枚玉珠不见了!
耳畔是密密的风声,喊杀声,联军黑色的战旗在树林间隐现。我一动不动地站着,好像还沉浸在梦境中:他吻了我,凉滑的手指从我颈脖划过。他说,再见吧,韩宜笑。
山涧突然传来宝马的嘶鸣声。
我蓦然发狂,拼命地朝山涧跑去。後面,一大批联军正包抄而至。
司鸿宸的人马出现在悬崖边,那一刻,我的呼吸,连带着绝望的那抹念头,停止了。
“司鸿宸——”
他没有回头,也许再也不能回头,人马往空中奋力一跃。
我的哭喊戛然而止,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在云雾里极速地化淡,消失。
“跳了!跳下去了!”
“裕王自尽了!我们赢了!”
山谷里一片欢呼声。
唯有我清楚地知道,他走了,真的抛下我了。
那日我被押回皇城,关在原先囚禁靖帝的破院子里。
夜深,皇城早就宵禁。到处是鼓乐之声,暗夜里盏盏明灯绚丽夺目,满天空被映得通亮。这是个不眠之夜,这是个胜利之夜。王朝新符换旧符,对百姓不过如此,对再次当权的封叔就不一样了。先皇封逸谦已死,最大的敌人裕王被灭,这天下笃定是属於他的。
甚至,在外面看守的联军那里,也有划拳猜酒声,伴着一阵宫女染了倦意的嬉笑。
四更过半,外面方才万籁俱寂,连风吹过破窗的声音也没有,如死了一般。
我的心,更是死了。
我睁大了眼睛坐在那里,天光未明,夜凉如水,没有人听见我呜咽的声音,也不会有人看见我在流泪,只有自己感觉到,那颗心,冰冷冰冷的。
隐隐有声音无情地告诉我,那人利用你的玉珠走了,你跟他的过往,只是一梦。
我再也回不去了!
窗外宫灯摇晃,伴随着一阵脚步声,屋门被打开。虞纤纤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她化了很浓的妆,看过去醉眼蒙胧,斜靠在床边,长袖委下。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也许看见我脸上来不及拭乾的泪水,便浓稠似蜜地笑起来。
“怪哉,在我印象中,韩宜笑好像生来是不会哭的。可怜的女人,让我来安慰安慰你吧。”
一见她,我五内俱焚,冷眼看着她走近,抬手就甩给她一个耳光,“娼妇!”
虞纤纤自然也迅速地回敬了我一下,骂道:“死到临头了,还这麽嚣张!”
因激愤过度,我几乎是疯狂地抓住她的衣襟,嘴里嘶吼着。虞纤纤揪住我的头发,大力将我推倒在地,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相互撕打着。随同虞纤纤进来的联军见状,奋力将我和虞纤纤分开。
我双手被反扭,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目光直凛凛对着虞纤纤,恨不得一刀将她杀死。
虞纤纤稍微整理衣鬓,极其冷酷地一笑,说:“你如今应该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