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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嫣嫣一口气点了八只小龙虾、一只象鼻蚌,又要海鲜师傅挑最肥硕的大闸蟹,末了不去理会别人好奇的目光,慢腾腾朝我说道:“忘了告诉你,我考上的是南大。”
健彬也在南大。他是优秀生,像韩嫣嫣这样爱虚荣的同乡,他看都不会看一眼。
我心里冷笑,并不答话。
韩嫣嫣熟悉我的脾性,自顾继续说:“夏天的时候,爸爸只备了十桌酒席,请的全是亲戚朋友,同学们一点也不尽兴。这次放寒假,我立马补上。”
“那恭喜你了。”我淡淡地说一句。
“大学生活太自由了!想睡懒觉就睡,想跳课就跳,谈恋爱更没人管你。”韩嫣嫣故意刺激我,走到落地窗前,指着停车场,“看见那辆大红轿车了吗?菲亚特PALIO,便宜,不到十万。爸爸说先开着玩玩,等我结婚了再买辆跑车。”
韩嫣嫣的车子後座吊着狗熊娃娃,脑袋一晃一晃的。就像车子的主人,得意时容易忘形。
我开始赶她走,“我现在很忙,如果没别的要求,我接下一桌。祝你吃得愉快。”
韩嫣嫣有点变脸,随即若无其事地笑笑,“差点忘了正事,爸爸要见你。也许他看你可怜,说不定会送辆自行车呢。韩宜笑,话我可是传到了,你爱去不爱去我可不管!”
她报出一串手机号码,不再理会我,高跟靴底嗒嗒踩过防滑地砖。
此事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为了母亲,我曾经发过誓,今生不见这个男人。
夜里休息时间,我开始拿起那本书细读。与其说是书,不如说是本无绪的笔记。那是用钢笔撰写的,前面古言文间杂注释,大意写的是司鸿家族如何由兴旺到衰败的过程,无外乎兵乱、战争、做生意破产等等。到了有关司鸿宸,也许距离现代最近,冯大泉母亲写得较为详细。
让我最感惊异的,冯大泉母亲在笔记里记载,司鸿家族竟然还留下三枚有神奇特效的玉珠。玉珠能助你穿越古今,来回自如。
唯一的条件,必须找到异世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就像我与楼婉茹。
这事几乎不能。
楼婉茹时代开始有了摄影技术,冯大泉在人海堆里发现了我,两两一对照,让他欣喜若狂。只是这个像楼婉茹的女子,对穿越古今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她的心思在健彬那里。
我要是离开,健彬会舍不得的。
健彬应该已经回来了,我去问问他。
健彬的手机始终处在关机状态。
我很是担心。午休的时候破例打了辆的士,直奔健彬家。
那个叫“紫都花园”的住宅区豪华而有气魄,健彬父母两年前买下一套,随着房价日益上涨,到今年少说多赚了二十万。
暑期的时候,健彬专门带我来过这里。那时房子刚好装修一新,空气里还有乳胶漆的味道。健彬拉着我从这门走到那门,脸上洋溢着喜悦。
“我妈说,原来的那套暂时租出去,他们搬到这里可以照顾我。等我结婚了,他们再搬回去。宜笑,到了那时候,你就是房子的女主人了!”
我幸福地笑。
从低洼地区的老平房,再到宽敞明亮的新房,健彬家不知搬了多少次了?他们家越搬越大,健彬妈妈医生的职位也越来越高。
无论怎样,健彬一如既往地在我身边。
他已经成为我坚强活下去的唯一的支柱了。
找到了建斌家所在的小高层,我抬眼数到八楼,突然想起今天是星期日。健彬父母一定在家吧?我迟疑地停下脚步,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上去。
健彬父母向来对我客气,也从来没有热情过,我反而有点怕他们。
停车坪上停放了一辆小轿车,醒目的大红在阳光下分外耀眼。我的心莫名地一跳,慢慢地走过去。
後车窗的狗熊娃娃晃动着脑袋,得意地朝我笑。
那时天色似乎突然阴暗,我的脑子空白一片。再度往楼上望了一眼,好像有人在後面使劲推我,我冲进了电梯。
门开了,很难形容健彬的母亲嘴巴张得有多大。她愣在那里,尖声叫了声“健彬”,不等她阻拦,我直接闯了进去。
健彬就坐在沙发上,身边的女子像个慵懒的猫,蜷缩在他的怀里。听到叫喊声,他们几乎同时转头来看,健彬的一只手还搭在女子的腰上。
女子一见我,现出韩嫣嫣招牌式的微笑。脚下套的,是我的那双灰猪毛毛棉鞋。
为了庆贺新房装修成功,健彬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买了一对猪毛毛棉鞋。我是灰色的,健彬是棕色的。
健彬说,因为我属猪。
健彬还说,无论他走到哪个角落,他都能带上我。如今他身边的那个人也属猪,但已经不是我了。
他条件反射地站起身,瞪着惊愕的眼睛。我自顾走到他们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扇了韩嫣嫣一记耳光!
韩嫣嫣捂住脸,哇地哭出声。健彬母亲慢了一步,见此情景拥住她,厉声责骂:“宜笑,他们这是正当恋爱,名正言顺!你闯进我家干什麽?赶快出去!”
我突然发现,我打错对象了。我要打的,是眼前这个一言不发的男子。
可为什麽,我迟迟不愿对他下手?
“健彬,把她赶走!把她赶走!”健彬母亲还在指挥儿子。
我一言不发走出他们家,健彬从後面追过来。电梯在一楼,我使劲按了几下,索性顺着楼梯直接下去。健彬的步伐比我大,刚走了两层,他在前面拦住了我。
“宜笑,你听我说!”他抓住我的胳膊。
我盯着这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阴阴地问:“你们早已经好上了,对不对?”
他俊朗的脸涨得通红,“很巧我和嫣嫣在一个大学,後来她来找我。。。。。。宜笑,对不起,我们。。。。。。不适合。”
我痛苦地闭上眼,心开始滴血。
面对相恋两年的女友,突然告诉她,她不是他的菜。两年前他为什麽不说?
难道韩嫣嫣适合他?
我哽咽了,“是因为我家境不好,门不当户不对?”
“不是不是!”健彬连忙摆手,下了决心似的,尽量用婉转的语气说道,“宜笑,你是个好女孩。可是,你太强硬太男孩子气,缺乏最起码的温柔。跟你在一起,我往往找不到快乐,心里总是很压抑。。。。。。”
我极力提醒自己不要哭,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他不快乐,他竟然不快乐!
男人想抛弃女人,总会编出一大堆理由,让女人以为责任出自她。天真的女人回头只会埋怨自己。就像当初父亲离开了母亲,母亲在自怨自艾中不能自拔,反倒成了疯子。健彬,我一心一意对待的健彬,怎麽也会是这样?
他以为我会哭闹,把我拉到楼梯口一角,说道:“这麽长时间我不跟你联系,以为你已经明白。宜笑,感情是不能勉强的,我跟嫣嫣有缘,请你撤退吧。”
他的口吻如此淡漠,淡到一丝往日柔情的痕迹都没有。
我真的後撤了几步。
他错了,我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我不会哀求、不会哭诉、不会埋怨。正如他所说的,我太强硬。
更可笑的是,我什麽都没做,连一句骂他的话都没有,就这样仓皇而去。
我开始浑浑噩噩地过日子。
冯大泉不再出现,也许他在耐心等待我回心转意的那一天。酒店里布满了流言蜚语,更多人说我明明上了冯大泉的车,看样子半路被甩了。老板以为是我吓走了冯大泉,自然没好声色给我。
无人在意我的内心变化,我本来就是沉默寡言的人。太阳照样东升西落,中兴大酒店的生意照样红火,可我接连犯错。
这日顾客投诉,点菜的时候特意关照不要放葱,结果盘盘都是葱香味。顾客在包厢里大发脾气,领班唤我进去跟顾客解释,并且认个错。
我一进去,那人劈头责难道:“我再三告诉你,我对葱过敏,小姐,你是不是耳聋了?”
有人借机故意起哄,要求酒店对折处理。
我板着脸,冷冰冰地回答:“又不会吃死人,你把葱拨掉不就完了?”
我这番态度自然激起对方强烈的不满,事情闹得连顾大姐也出动了。好容易处理圆满,顾大姐将我叫到办公室。
“宜笑,前几次犯错我可以不计较,这次无论如何不能宽恕你。你知道你这种恶劣的态度,除了给酒店造成利益损失,外界的影响会有多大吗?”
我不吭一声,倔强地站着。
“我知道你家境困难,但是酒店不是慈善机构,制度就是制度!顾客是我们的上帝,得罪了上帝,酒店就难以生存。宜笑,你虽然只是名高中毕业生,在我眼里你跟别人不一样,这次你太让我失望了!”
“该怎麽处理,我认了。”我紧闭的嘴唇蹦出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