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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的一声巨响,结实厚重的锦凳竟然四分五裂,木屑碎渣飞溅开来,一同迸裂的还有史国舅的鲜血与脑浆。
“嗷”的一声痛嚎,史国舅健硕的身体摇晃了几下,却没立扑倒地,而是颤巍巍转过身来,一双暴突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姜小豌,接着张开两只蒲扇般大的手掌朝她扑过来,嘴里喷着血沫吼道:“臭婊|子,你找死!”
姜小豌惊骇非常,脚下不自觉后退一步,一跤绊倒在地上一堆零乱的衣物上。
史国舅一个饿虎扑食抢上来,双手一合紧紧掐住她的脖子,要将她的头颅生生拧下来。
姜小豌颈中剧痛,眼前阵阵发黑,完全喘不上气来,只能手脚并用拼命踢打,却无法撼动此时受了重伤、却依旧力大无穷、如同一头发狂野兽一般的史国舅。
危急混乱之中,姜小豌忽然想起自己小腿上还绑着一把匕首,那是临行前顾明堂非要让她带上的,刚才一时紧张竟然给忘了。
再不迟疑,她摸索着抽出匕首,犹如当日在香茅山上对付黑熊般,照着身上野兽的脖子狠狠刺过去。
噗哧一声轻响,匕首没柄而入,深深扎进史国舅的咽喉。
史国舅狰狞的表情霎时间凝固了,扼制姜小豌脖颈的手也一下子失去了力道,口中发出古怪的咯咯声。
姜小豌唯恐他还会诈尸,赶紧抬起脚来将他一脚踹翻。
史国舅四仰朝天倒在地上,沉重的身躯砸得地板微微一晃,四肢抽搐了片刻后终于不再动弹,一双凶煞的眼睛兀自大大睁开着,不敢置信地瞪向天花板。
姜小豌坐在地上大口喘息,浑身不停地发着抖,她做到了!她成功了!她真的杀了这条不可一世罪大恶极的老狗!
过了好一会儿,远远的传来一声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姜小豌才猛然意识到现在不是高兴或恐慌的时候,必须马上离开这里才行,否则顾明堂等下会不顾一切地冲杀进来,到时候两个人就要一起命丧此地,给史国舅陪葬了。
不,绝对不行!她可不想真的和某人一起死在这种肮脏污秽的地方,某人前些天还夸口说以后有机会要带她一起畅游天下踏遍千山万水的,要是现在就死了,那不是太不划算了!
姜小豌赶紧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妆台前对着镜子迅速梳理了一下散乱的发髻,擦去脸上溅到的几滴鲜血,确认一切妥当后拿起桌上的琵琶跑出了房间,再反手紧紧掩上房门。
至于屋里饱受虐待折磨生死不明的四个姑娘,她现在已经无暇理会了。
匆匆下到二楼时,走廊上却恰好走过来一个人,姜小豌收脚不及差点与对方撞上,惊得她差点尖叫一声。
那人对她的冲撞不以为忤,反而伸手扶了姜小豌一把,温言道:“姑娘没事吧?”
是赵玉书!
☆、同床共枕
姜小豌差点脱口而出“我没事”;幸好话到嘴边及时刹了车。
她刚刚才刺杀了国舅爷,而对方是与史国舅站在同一阵营的堂堂县衙书吏,若是此时暴露了身份;恐怕就要前功尽弃了。
她赶紧低下头;胡乱摇了摇;也不敢吭声,径直抱着琵琶冲下楼梯。
赵玉书怔怔望着少女离去的背影,心中莫名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令他不由自主想起某个人来。片刻后自嘲一笑,那人跟着土匪还不知道亡命天涯去了哪里,又怎么可能再回到白杨县来;还出现在这正经女子退避三舍的青楼妓馆来。
其实,今晚他并不大情愿陪同史国舅及县令等几位长官到玉楼春来寻欢作乐;但又根本拒绝不得,只能跟着一起来了这里。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那人都已经不在了,他谨持清规守身如玉又有谁会在乎?
……
见姜小豌毫发无损地出了楼,先前调戏了她一把的校尉很是意外,“月儿,国舅爷怎么这么快就放你出来了,没要你留下来服侍?”
刚才他在楼下隐隐约约听到一些不同寻常的动静,但他素来也熟知史国舅不同寻常的癖好,要是莽莽撞撞闯进去坏了这位喜怒无常的国舅爷的好事,那自己的项上人头可就难保了,因此便识相地对那些异响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姜小豌带着几分羞惭道:“没有,可能是奴婢蒲柳之姿,入不得国舅爷的眼。”
她这么一说那校尉倒松了一口气,如此正好,这么一个楚楚可人的小美人,要是一晚上就被国舅爷折磨死了,那实在有点可惜了。若不是他现在正当着差,寸步不能离开,肯定马上开间房好好捧一捧这个姑娘的场了。
虽然不能立即捧场,吃点豆腐总还是可以的。校尉伸手在姜小豌唇边轻薄地拂了一把,邪笑道:“你这张小嘴挺甜的嘛,刚才唱的那曲子爷听到了,不错。”
“多谢官爷夸赞。”姜小豌怕继续纠缠下去没完没了了,赶紧又道:“官爷,奴婢先退下了,要向妈妈复命去。”
那校尉颇为恋恋不舍道:“去吧,改天爷再来一定要单独唱给爷听啊。”
姜小豌随意点个头,然后匆匆出了抱月轩。
刚刚出了抱月轩的院子,走上左侧一片柳林中的小径,旁边树后的阴影里突然闪出一个人来,猛地一把将她抱进怀中。
姜小豌又惊出一身冷汗来,刚想挣扎反抗,却被对方收紧双臂牢牢扣在怀中,同时耳边响起再熟悉也不过的低沉嗓音,带着过度紧张后的沙哑与失而复得的狂喜:“谢天谢地,太好了,小豌,太好了,你没事,你平平安安地出来了!”
先前所有的惶恐与惧怕都因为这个人强有力的拥抱和这句语无伦次的话而消散一空,姜小豌悬了半晌的心终于落回实处。
这个怀抱如此温暖,如此宽厚,似乎可以为她抵御一切风刀霜剑。
姜小豌头一次默许了顾明堂的亲密行为,并且在僵硬片刻后,控制不住地抬起手来,轻轻环上对方宽阔坚实的后背。
这一刻,她太贪恋这个怀抱的温度,这种踏实安全的感觉让她几乎忍不住要掉下泪来。
顾明堂并未察觉到怀中人轻到极致的回应,欣喜若狂片刻后很快便恢复理智,松开姜小豌改为握住她的手,低声道:“跟我来,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姜小豌顿了顿,忍不住道:“你怎么不问问我行刺那老狗结果如何?”
顾明堂拉了她就往柳树林里疾奔,好一会儿之后才答道:“不论结果如何,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
方才姜小豌从抱月轩出来之前,他经历了此生最难熬的一柱香时间,期间无数次后悔自己同意姜小豌以身犯险刺杀史国舅,哪怕已经做好要与她同生共死的准备,他也几乎无法忍受这令人倍受煎熬的短暂别离。
在那一刻,他才终于认识到,与这个少女的安危相较,其它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姜小豌闻言心中一暖,带着几分邀功的雀跃心情道:“告诉你吧,我把那老狗杀了!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顾明堂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当然,我顾阎罗的义妹亲自出马,就算天王老子那也手到擒来。”
姜小豌也禁不住笑了,暗夜中恰似一朵海棠花缓缓绽放。
某人一下子看得呆了,脚下一个拌蒜差点拉着姜小豌摔一大跤,惹来后者不满的抱怨:“喂,好好看着路,要把我带沟里去我可跟你没完!”
顾明堂赶紧稳住心神,借着夜色掩护拉着姜小豌奔行在玉楼春精心布置的后花园中。
幸好因为今晚贵客光临,新任白杨县令下达了清场命令,玉楼春将后院的护院打手和其他闲杂人等全都撤到前面去了,而史国舅带来的所有的黑甲兵此刻全守在抱月轩楼下,因此两人一路行来没遇上半点阻碍,很快便顺利到达玉楼春的院墙下。
姜小豌正想说这哪里有门路可走,顾明堂便伸手揽住她的腰,呼的一声拔地而起跃上墙头,再稳稳当当地落到外面一条僻静的小巷里,然后拉着她沿着小巷一路狂奔。
姜小豌晕晕乎乎地想,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么?很好很强大……
时过三更,城门已经闭锁,想要出城只能大动干戈硬闯一番,而姜小豌今晚精神损耗过大,此刻已经十分困顿了,顾明堂索性带着她回了白天定下的客栈暂且休整一晚,其它的等明日再说。史国舅突然横死青楼,白杨县必定很快就会大乱。虽说除掉了这个恶首,但城里还有两万黑甲兵,接下来会采取什么行动谁也说不准,姑且留在此地静观事态发展好了。
两人摸黑悄悄回到客栈中后,眼睁睁看着姜小豌一脸困乏地回了自己的房间,顾明堂百爪挠心,极想跟着一起进去。今晚过得实在有点惊险刺激,他现在精神亢奋得很,根本睡不着觉,很想再拉着姜小豌再交流交流,问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