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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头从水中爬了上来。
用牙齿紧咬住岸边的岩石、水草,利用牙齿一步步登陆。
多数的狗头,都啮咬住自己的身躯。
无头的狗身,毛皮上垂挂着自己的头颅而来。
狗头之上,又垂挂了好几个无法爬行的蛇头。蛇头藉由啮咬住狗头而上岸了。
牛、马的庞大身影也混杂其中。
腹部拖曳着垂露的腐烂肚肠,无头牛逐渐靠近过来。
鬃毛上垂挂着狗头的马身,也来了。
每一颗狗头,都以炯炯发亮的眼睛瞪视着空海等人。
月光下,狗眼散发出可怕的光芒。
黑猫毛发倒竖,回瞪着它们。
“白龙啊,这真的不是你的咒术吗?”丹翁想确认般地说道。
“不是。我什么也没做啊。”白龙回答。
“空、空海——”
逸势高声惊叫,站了起来。
“逸势,别动。”空海开口。
“不要跨出我布下的结界。”
“什、什么——”
逸势不知所措,随后急不可待地跺脚,求助般望向空海。
“宴席四周,已布下结界。被咒术操纵的物体,是无法跨入的。”
空海沉稳地说。
“结、结界?!”
“没错。只要界内之人不召唤的话,对方就无法进入。”
空海说毕,狗群终于来到篝火附近。
火光之中,狗头与狗身分离的狗群正汪汪狂吠着。
由于无法从喉咙送出腹中的气息,狗吠便成了咻咻般的摩擦声。
狗头一吠叫,啮咬住毛皮的下颚便松了开来,狗头于是落地。
滚落地面的狗头,一边嘎哧嘎哧地磨牙,一边依靠微弱呼吸继续吠叫。
只要张大嘴巴,空气就可入喉,狗头正是利用这点微薄空气发声吠叫的。
嗥!嗥!狂吠的狗群数量逐渐增加,一圈、两圈,团团围住了结界守护的绒毯四周。
绒毯前方,狗群不甘心地扭动身子,狗头则发出嘎哧嘎哧咬牙声。
狗群脚下,还有一群无头蛇在蠕动。
嘎——嘎——黑猫发出警戒般叫声。
它想逃之天天。
狗头对黑猫展开攻击。
一个、两个、三个狗头,猫都闪开了。终于,第四个狗头将它咬住。片刻之间,数个狗头接踵而至,猫便在此时被咬死了。
“空、空海——”逸势用求助般的眼神望着空海。
“嗯,逸势,你坐下。”空海说。
“或许会是漫长的一夜,但在早上之前终归会结束——”
说毕,空海望向玉莲,又说:“玉莲姐,你能不能弹个曲子。胡曲或许更好——”
“好,好。”
玉莲镇定地点了点头,把月琴重新抱在怀中。
“那,我弹一曲《月下之园》——”
“是什么样的曲子?”
“据说是胡国君王所作。为了一个因追随死去的爱人而化为花魂的女子而作的。”
“是吗?”
“为了期待爱人归来,每年,女子之魂让庭院开满美丽的花朵,然而,那人却不曾归来。即使国破家亡,季节一到,女子依然让那满园花开,不过,再也没人前来赏花了。一百年、两百年过去,惟有夜晚的月光,映照满院盛开的花朵。此曲所说,就是这样的故事——”
“请务必为我们演奏一曲。”
“是。”
玉莲点头后,开始弹奏。
怀中的月琴,缓缓鸣响起来。
她同时轻声吟唱。
用的是胡语。
逸势终于坐了下来。
“喂,空海,你老实给我回答。”
逸势的声音,多少恢复了镇定。
“既然不是丹翁大师,也不是白龙大师,莫非这是你做的?”
“我?”
“今天,我们一起去长汤,看到那些东西。当时,你没动什么手脚吗?”
“怎么可能。”
“你偶尔不是会干这种事吗?”
“我没做。”
“知道了。”逸势点了点头,说道:“我也不认为你会这样做。只是想问问你而已。”
逸势仿佛下定决心,环顾四周之后,叹了口气。
“对了,刚才说过,这或许是漫长的一夜。我们何不继续举行宴会呢?”空海说。
“这真是个好主意。”丹翁微笑说道:“那,空海,快给我斟满酒——”
丹翁递出手上的酒杯。
空海为空杯斟满了酒。
“我也要一杯。”
同样地,丹翁也递出手上的酒杯。
“那——”
空海也为自龙斟满酒。
一旁的丽香,则为白乐天和逸势斟酒。
“对了,空海。”丹翁开口。
“是。”
“依你看,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呢?”
“这个嘛——”空海望向白龙,说道:“施咒之物,入夜后自行活动,有这种可能吗?”
“是有可能。”
“怎么说?”
“即使没人施咒,那些东西也可能动了起来。”
“诚然。”
“入如果怨恨太深,死了变鬼也会作祟。”
“那些咒物也是如此吗?”
“嗯,我的意思是,有可能发生这种事——”
白龙虽然这样说,却一副不相信自己所说的口吻。
“其他可能性呢?”
“其他可能嘛,是青龙寺——”白龙说。
“原来如此,是这回事。”空海点头。
“惠果的话,的确有可能。”丹翁说。
“你们在说什么?青龙寺是怎么回事?”
白乐天问空海。
“白龙大师这边,用这些咒物诅咒皇上。青龙寺惠果和尚,则正为了守护皇上而努力——”
“——”
“两位大师的意思是,惠果和尚可能用了什么修为大法,将咒物逼回到白龙大师这边了。”
“逼回咒物?”
“是的。”空海点了点头。
“真的是这样吗?”
“还不确定。”
空海摇头,随后望向丹翁。
“虽然不确定——”
丹翁如此接话,同时望向白龙。
眼神仿佛在问什么。
白龙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说道:“有方法可以确定。”
“有方法吗?”白乐天问。
“有!”
“什么样的方法呢?”
“只要我和其他人,走出结界就知道了。”
“走出结界?”
“换言之,如果这些咒物是被青龙寺逼回的,那,应该会攻击下咒的我。”
“咒物会攻击白龙大师?!”
“嗯。”
静默中,玉莲的歌声和月琴声响了起来。
宛如倾耳细听那声音,白龙闭上双眼,不久,又睁开了。
他搁下了酒杯:“那么,得试一试吗?”
说毕,便站起身子。
“不,白龙大师,我并非为了这个而问的。”白乐天慌张地解释。
“不,在你发问之前,我就想到只有这个法子可以一试了。”
“不过,就算这样,一直等到早上也……”
丹翁打断白乐天的话:“另一个人,就让我来——”
说着,也站起身来了。
“丹翁大师——”空海望着丹翁。
“空海,这事得我才行。”
丹翁以觉悟了般坚决的声调回答道。
〔五〕
就在此刻,呵呵笑声响起。
站起来的丹翁和白龙,低头看了看,想知道是谁,却发现是空海在笑。
“空海,你为什么笑?”
问话的是丹翁。
“丹翁大师、白龙大师——”
空海正襟危坐,双手轻轻放在膝上。
“以肉身闯入咒物阵中,未免有欠考虑。”
“是吗?”
也是站着的白龙转身朝向空海说。
“空海,你是否有什么对策?”
“有。”
空海淡淡回答。
“说来听听吧。”
“白龙大师,我们是什么人?”
“我们?”
“您、丹翁大师和我,均为施咒之人吧?”
“唔。”
“我们看到的这些咒物,都是因咒而动的。”
“然后呢?”
“既然如此,我们也施咒,和咒物们一决高下,这样才合乎情理。”
“空海,你说的没错。”丹翁点头说。
“说说你的对策。”
“不难。这方法,两位都清楚得很。”
“喔。”
“能不能给我两位的头发?”
空海语毕,丹翁和白龙心领神会般颔首,说:“原来如此。”
“是这么一回事啊。”
“那,就是说,你要下那个咒了?”丹翁问。
“正是。”
空海恭敬地点头。
“这倒有趣。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本领。”
“唔。”
丹翁和白龙再度回座,各自拔下一根头发,交给空海。
空海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折叠后,把头发夹在里面。
“那就动手吧!”
空海自怀中取出另一张纸,又拔出系在腰间的五寸短刀。
他左手持纸,右手握刀,开始裁切。
似乎要裁出某种形状。
丹翁和白龙,一副很清楚空海在做什么的模样,嘴角浮现笑意,凝视着空海的手。
“好了。”
空海裁切出来的,是两个人形之物。
“空海,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