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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真是田鼠撞到搬仓鼠。”郑东霆啼笑皆非地暗暗想道。
叶婷提到牧天候的名字似乎心情开始转差,不想再提天山的往事,只是转头对接引使道:“既然他们已经成擒,你的身份不必再隐瞒,摘下黑巾,让他们看看你的真面目。”
那接引使似乎早就等着之一号令,他朝叶婷躬身领命、抬起头来一个极为潇洒的姿势甩掉了脸上的黑巾,露出苍白妖冶的面容。
“啊——————”祖悲秋看到他的样子顿时吓得失声惨叫:“你是人是鬼。”
“你果然没死!”郑东霆虽然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了3成,此刻却也忍不住颤声道。原来,在他们面前的,正是洛阳擂上被郑东霆一剑穿心的弓天影。
“哼,二位,想不到我们会在天书会上重新聚首吧?”弓天影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讥笑。
“不可能,我看得清清楚楚,师兄那一剑已经刺穿了你的心窝,你怎么能活过来。”祖悲秋尖叫道。
弓天影面含得意之色,朗声道:“今天你们最好给我记住了。我弓天影心脏生在右边,刺我左心根本杀不死我。”
他连走几步,来到郑东霆的面前,冷冷看着他:“这一年来,我时时刻刻都忘不了你这一剑之恩,我没日没夜苦练神功,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在你胸膛留下同样的伤痕。”说到这里,他用力一撕自己的前襟,露出苍白的胸膛,左胸上那道深深的剑痕触目惊心。
郑东霆探头瞅了一眼他瘦骨嶙峋的胸膛,撇了撇嘴唇;“一身都是排骨,营养不良就别到处显摆了。”“你!”弓天影听到他的话气得浑身颤抖,转头面向叶婷躬身道:“教主,属下请求立刻亲自对此二人施刑。”
“喂,你对我们施以酷刑无所谓,你也得告诉我们是为了什么啊?”郑东霆连忙说道,“难道你们只是对用刑有特别的兴趣?”
听到郑东霆的话,叶婷不无责备地冷冷瞪了弓天影一眼。弓天影这才发现自己因为一时的情绪激动而失态连忙闭上嘴,狼狈站到叶婷的身侧。
“这一次天书大会,圣教所获良多,然而两位圣手门徒出手也是不凡,从与会的魔头手中换得大量秘笈,更从我手里得到了天山七十二剑诀,我希望你们能够交出这部分秘笈,这样我圣教就可以尽揽天下秘笈,从此独霸天下”叶婷朗声道,“两位都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圣教酷刑的厉害,所以我劝你们还是尽早招供,免受皮肉之苦。”
“呃……”郑东霆心念电转,拼命想要找到一个方法可以暂时缓解眼前的危机。祖悲秋此刻却突然慷慨激昂了起来:“督红花,我圣手门徒没有贪生怕死的。为了武林的安危,为了江湖的公义,为了对抗魔教对天下人的荼毒,我们就算是受尽千种酷刑,万种折磨,也不会告诉你那些秘笈的藏匿之处。你们尽管把能用的酷刑统统招呼到我们师兄弟身上,我们若是皱一皱眉头,就不是好汉。今天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热血男儿,什么是铁骨铮铮!”
这一番话语听到郑东霆耳中,顿时让他寒栗遍体,浑身发麻。他转过头去,小声说道:“师弟,不用说得这么绝……”
弓天影和叶婷似乎也没想到祖悲秋这么硬项,他们互望了一眼,叶婷冷然道:“既然这位祖家少爷如此了得,不如先去试试他的斤两。”
“遵命。”弓天影一把将摆满刑具的铁台拉到身边,伸手抓起一枚三角烙铁,大步来到屋子中熊熊燃烧的炉火前。只见他将烙铁深深埋入炭火之中,默数几下,猛地从火中抬起烙铁,这枚烙铁此刻已经化为明亮的橘红色,嘶嘶地冒着热气。弓天影仔细看了看烙铁的成色,满意地狞笑了一声,转过身来,朝着祖悲秋一步步走去。
“我若是眨一眨眼睛就不是英雄好汉,为了武林,为了江湖,为了天下百姓,为了苍生的福祉,我祖悲秋愿意受尽天下酷刑……”望着弓天影越来越近的狰狞模样,看着眼前越变越大的火红色烙铁,祖悲秋仿佛得了热病一样不知所云地胡言乱语着,拼命摇着头。
“弓天影,有种你就冲我来,别动我师弟!”看到祖悲秋受难,郑东霆忍不住出声喝骂。一时之间,弓天影的狞笑,祖悲秋的胡言乱语,郑东霆的怒骂交汇在一起,令整个牢房嗡嗡乱响。
就在弓天影一把撕开祖悲秋的衣襟之时。一切响声戛然而止。祖悲秋头一偏,身子一软,无声无息的昏死了过去。而弓天影和郑东霆则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昏死过去的身子,不知道做何反应。
弓天影楞了半晌,终于转身放下烙铁,弯腰将早就准备好的一桶清水提起来,兜头罩脸地朝祖悲秋浇了下去。祖悲秋犹如一具木乃伊一般纹丝不动。
“哈哈,弓天影。知道什么叫做死猪不怕开水烫吗?”看到弓天影不知所措的样子,郑东霆,忍不住笑出了声。
“咳咳,”叶婷忽然开口道,”接引使,这个虽然昏了过去,不是还有一个醒着吗?“听到叶婷的提点,弓天影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缓缓转过身。朝着郑东霆一步步走来。
郑东霆脸上的笑容顿时凝结住了。他无助的看着猩红的烙铁在视线中越来越大,忍不住失声惨叫起来。
郎心妾意两不知
明明灭灭的灯火不是射入郑东霆的眼帘,在他眼前闪烁出点点红斑。他感到自己浑身酸软无力,四肢犹如没有了骨头。连自己的躯体都支撑不起,只能被两名黑衣鬼奴左右挟持,双脚拖在地上一路滑行。长达数个时辰的酷刑折磨让他耗尽精神,几乎连眼皮都快睁不开了。他蒙蒙脓脓的感受自己穿过一个又一个黑暗的大厅和长长的走廊,眼前的路似乎永远没有尽头。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发现自己来到一道铁门之前,挟持他的鬼奴抬掌轰在铁门上,将两扇门板霍然推开。眼前是一道漫长的走廊,每隔五十步一盏的油灯所照耀,走廊靠左的一侧密密麻麻排列着一长排牢房。每一个牢房都由精钢栏杆围成,里面闪动着无数个模糊不清的黑影。
郑东霆转过头想要看清里自己最近的牢房里有什么人。谁知他刚一转头,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就狠狠砸在他脸上,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怒骂:“姓郑的,你把我们坑死了,你还不死?”
强忍着脸上传来的剧痛,郑东霆勉强凝目观看,只见打他的人乃是个毡帽胡服的汉子,他根本记不起这人的名字。没有等他琢磨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雨点般的沙石,瓷片,干面饼,还有死耗子纷纷砸在他的身上,让他连眼 睛都无法睁开。
“姓郑的你属猫的,有九条命是不是?还不死?”
“活着累父母,出门累朋友,死了累街坊,你累死人不赔命啊!”
“惹谁不好你惹魔教?还要拉老子陪葬!”
“姓郑的,老子们陪你一块玩完了,满意啦?”
好不容易挨到走过这片对他苦大仇深的牢房,周围渐渐安静下来。郑东霆暗暗松了口气,缓缓抬起头来,朝左边看去,只见在天书会上所见的绝顶高手在这里居然一个不少:姬放歌、花青、莫相见、党三刀、宋无期、公羊举、金和尚、唐万里,还有无数哥各门各派的魔头,这些人个个都将脸贴在栏杆上,用一种怨毒的目光默默凝视着他,这一道道眼神宛如刀子般锋锐,刺得郑东霆浑身寒栗直起,他甚至觉得刚才被雨点般的石子暴打还舒服一些。
鬼奴拖着他来到了走廊尽头的一间牢房,用硬大的钥匙打开牢门,将他宛若沙袋一般丢了进去,“咣”的一声光上门,扬长而去。
郑东霆艰难地从满是灰土的地上爬起身,想要看一眼周围的环境,谁知他的手突然碰到一团温热的东西。他吓了一跳,连忙转过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祖悲秋双眼紧闭的身躯。他原来白胖的脸庞此时一片铁青,肥胖的双手摊在身体两边,一条腿微微抬起,另一条腿瞪得笔直。他鼻中气若游丝,显然生机尚存。
“师弟,师弟!”郑东霆扑到他身边,扶住他的身子,用力摇晃,“师弟!你怎么样?你……你怎么了?”祖悲秋却不做任何反应,只是保持着他那傻呆呆的姿势,昏迷不醒。
“呼。”郑东霆放弃了唤醒师弟的努力,一头躺倒在地,这个娇生惯养的师弟如何能够承受。
远处魔头们隐隐约约的叫骂声缓缓停息了下来。阴暗的牢房陷入一片死寂。郑东霆静静躺在地上,茫然地望着天花板,这一段时间来发生的事一件件浮上心头。他本来在洛阳胡吃海塞,胡混岁月,但是师弟的出现却仿佛一颗石子投入死水之中,让他的生活天翻地覆。一切似乎在这一刻突然加速,短短七八天,他在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