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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放歌。在他的侧后方,站着一个身形伟岸如山的黑衣大汉。他的头上留着齐耳的短发,歪歪斜斜地打着一个歪葫芦般的发髻,耳朵上缀着沉甸甸的两枚骨质耳环,耳环上刻着呲牙咧嘴的骷髅头。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坎肩,一双肌肉虬结的臂膀赤裸在外,大大咧咧地盘在胸前,他的左手藏在腋下,反握着一柄短柄关刀,关刀刀头从他的侧后方 漏出来,犹如天神背后的半月光轮。这把刀的刀头铸成新月形,宛如一片反射金光的羽毛,但是却透出气吞云汉的威势。
这把刀的分量足有数十斤,但是拿在这位黑衣大汉的手里,却轻盈若 ,似乎风一吹就会随风飘去。在这个大汉的手臂上挂着白森森的护手,护手的垂饰是和耳环一样的骷髅。在这个大汉的腰间系着一枚青白色腰带,打着大大的腰带结,打横挂着大大小小的骷髅头骨,似乎人头骨成了这个大汉浑身上下唯一的装饰。
尽管姬放歌在这几日的激战中连杀高手,威震关中,但是人们的视线一看到这位黑衣大汉,顿时再也看不到别的任何东西,哪怕是姬放歌。
“柯。。。。。。柯偃月终于露面了。”焦圣楼喃喃地说。
“现在怎么办?”慕容妍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没有人能抵挡柯偃月,我们。。。。。。难道就要死在这里!”
“我可以。。。。。。”童天奇朝着柯偃月注视了很久,终于开口道,“。。。。。。挡一挡姬放歌,你们谁能挡住柯偃月现在就说话。”
“焦师兄。。。。。。不如我们。。。。。。”熊振坤沉默半晌,迟疑着开口道。
“你疯了!”焦圣楼狠狠瞪了他一眼,“就算是咱们连掌门见了柯偃月也要装孙子,你充什么英雄?”他转头望向连青颜,“连师侄,你的两个朋友哪里去了,不是要去请彭大侠吗?怎么这么多天了还不回来?”
连青颜神色一暗,低头道:“弟子也不知情。”
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各位不必担心,普天之下除了彭大侠,还有一个人有资格和柯偃月一较高下。”
听到这个声音,众人同时回头一看,却看到好几天不见踪影的关中掌门梅清涟此刻正背着手,悠然自得地朝围墙处走来。
“义妹,你来了就好!”连青颜看到她顿时心头一颗巨石落地,连忙欣喜地问道,“这些天都到哪里去了?我很是担心。”
“有劳义兄牵挂。”梅清涟淡淡回道。
“盟主,你刚才说有人配和柯偃月动手,这个人是谁?”焦圣楼道。
梅清涟瞥了连青颜一眼,曼声吟道:“清影踏月来,霜刃横江去,人生不平事,自此不复还。霜刃清影弄月剑,剑神自来出天山。”
这几句歌谣令众人将目光尽皆转向了连青颜。
“是谁十五岁领悟剑道,出道八年威震大江南北。是谁独挑点苍群贼,月下独会高昌狼盗,是谁一战而定天山西路。是谁让江湖同道交口称赞,真心情愿称他一声天山月侠。”梅清涟冷冷地望向连青颜。
“连大侠!”众人脱口而出,仿佛在责备自己怎么现在才想到。
“不,他还不行。”所有人中最了解连青颜武功修为的熊振坤立刻沉声道,“他一个后辈如何挡得住柯偃月千锤百炼的神刀。”
“这根本不中要,不是吗?”梅清涟清冷地一笑,横了连青颜一眼,“我们需要的是一个敢于和柯偃月抗衡的英雄,一个能够担起抵挡太行山贼大旗的先锋。只要他敢去挑战,就足以振奋中原武林的士气,令所有人有勇气和太行山贼作战。凭着我们七派八家五大帮的实力,难道真的打不过太行山一隅之地的山贼吗?我们只不过是都怕了柯偃月。”
“盟主言之有理!”魏彪第一个赞成,“连大侠,如今武林安危都挂在你一个人身上,你要想清楚。”
“你们真是卑鄙!”洛秋彤听在耳里顿时满心不平,“平日里看你们一个个道貌岸然,威风得不得了,今日生死关头却让一个。。。。。。”
“洛师姐!”连青颜一把拉住洛秋彤的素手,用力一摇。
“青颜!”洛秋彤急得奋力一跺脚,终于狠狠咬住嘴唇。
“我们叫你天山月侠这么多年,你也威风得太久了,是时候为武林做点儿事了。”慕容妍冷冷地说。
“我行侠仗义不图这点虚名,慕容长老言重了。”连青颜神色肃然地看了梅清涟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朗声道,“事到如今,不是舍命一击,就是同归于尽,生死存亡在即,连某愿意担起挑战柯偃月的担子。”
她的话音刚落,一声惊天动地的啸声突然从太行山阵中响起,一身黑衣的柯偃月扛着偃月刀跃众而出,懒洋洋地来到阵前,一抬手将刀插入地中,扬声道:“七派八家五大帮的听着,孩儿们困了你们这许多时日,打也打得腻了,杀也杀得烦了。今天咱们干脆一点儿,我就站在这儿,你们谁有胆子,就出来和我动手,能够挡得住我九刀十三式,那你们就走路。如果挡不住,就一个个排队出来让我砍了。苟延残喘你们想也不用想,芸儿已经说了,这里的人,全都要死。”
柯偃月吼声一落,关中刑堂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他话语中不可一世的微风深深震慑。他等了半晌,不见一点儿动静,无奈地仰天长叹一声:“嘿,二十年了,中原江湖到底怎么了?没出一个了不起的高手也就罢了,连一个带种的都没有,所有人都该行做龟孙子了?”
听到柯偃月毫无顾忌的嘲讽,刑堂内的众人个个臊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连青颜哪里还按捺得住,一个箭步蹿上关中刑堂的墙头朗声道:“在下天山连青颜,领教。。。。。。”她的话未说完,却有另一个更加高亢的啸声漫空响起:“青州虎彭求醉在此!”
太行初遇五虎刀
郑东霆此刻正站在太行山阵东南方。在他身后分别依照三连星的方位依次站着彭七、萧重威和祖悲秋。在他们后方是洛家密密麻麻约一千多名庄丁。
彭七身上仍然是他们青州彭家特有的黑色武士服,腰中别着两把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截铁刀,两脚一叉,昂首而立。萧重威也从家里偷来了一身威风凛凛的黑色武士服,一杆七尺银枪不可一世地斜拖在地上,自己挺胸叠肚别别扭扭的站立。祖悲秋披挂上了好汉帮的黑服,爬上了漆黑的大氅,用一块黑巾蒙住脸,在头上似摸似样地带了一个青斗笠,两只手负到背后,将胖肚子高高拱在身前。
郑东霆穿的是一身崭新的黑网胡服,手腕上各套了一个黑布护手,头上斜带着青斗笠,腰间别着青铜腰带,要带上挂着一个硕大的酒葫芦。背上挂着那七八长刀,刀面在他身后形成了一个完美的扇面。在他腿上穿着乌黑的武士裤,打着黑布绑腿,脚上踏着轻盈灵便的乌冬草鞋。
郑东霆摘下腰上的酒葫芦,拼命喝了几口酒,借着一股子酒劲,胆气顿时粗豪了起来,仰起头来大吼一声:“青州虎彭求醉在此!”端的是气势如虹,威震敌胆。只听到背后的骆家庄顶一阵震天的叫好,嘈杂的议论声顺风传来。
“不愧是彭大侠,一点也不怵柯偃月。”
“叫声多响亮,这是彭大侠的狮子吼。”
“你看人家大侠的风度,临阵一口酒,多洒脱,好样的!”
听到人们的议论,彭七低声道:“老郑,有你的,刚才那声吼我还真以为是我大伯呢。”
“那当然……”郑东霆细着嗓子说道。
“喂,你的嗓子岔了?”萧重威惊问道。
郑东霆连忙拽下酒葫芦,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烈酒,终于把三魂六魄重新收到去壳之中,哑声道:“我刚才那是吓的。”
“你要是不行就别逞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彭七小声道。
就在这时,祖悲秋突然尖声道:“安静安静,来了。”
四个人朝远处眺望,只见面前太行山寨面朝关中刑堂排列的阵势开始慢慢的专向,白衣如雪的闯殿营高手人人长刀出鞘,排着雁翎阵向着四人所占的方向飞奔而来。转瞬之间就来到了他们面前数百步之地,如临大敌版的摆开阵型。这些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闯殿手们居然在他们的阵前摆了一排半跪在地高举盾牌的刀盾手。
“哈哈哈哈,原来是彭兄,二十年前梧桐岭一别,一向可好?”一身黑衣的柯偃月扛着他的那把偃月刀,迤迤然从阵中走了出来,一股浩浩荡荡的滔天气势随着他的出现犹如钱塘江潮扑面而来。郑东霆等四人顿时感到泰山压顶一般难受异常,连呼吸都发生了困难,就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被突然间抽空。
萧重威满手的汗水一齐涌出,手底一个打滑,“当啷”银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