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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哉，善哉！”苦僧对着始凤低头行礼：“事已如此，施主又何必再造杀孽。”
“是你！”始凤眉头一竖，苦僧与九头天皇关系不错，他人不认识苦僧。作为三大皇族大王之一的始凤自然是见过的。
接着又是大声喝道：“这两孽障害我夫人性命，我如何杀不得他们？”
苦僧修为惊人，当年就连九头天皇也曾赞赏不已，始凤自知不说动此人，再想杀那两个妖族定是不可能了。
苦僧双手合十：“善哉，善哉，虽然这两者确是应五行混元果而生。而凰后又确是应两者而死，但说到底却也说不得是他们害了凰后。”
“生于鸿蒙先天之间，心如白纸，尚且不知道世间喜怒哀乐与爱恨情仇。又怎会有害人之意。”
看那金翅大鹏鸟和五色孔雀，虽然眼中还有暴戾之气，想来是受那吞噬之气影响，可更多的是一种茫然，两兄弟靠在一起瑟瑟发抖，似乎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始凤冷哼一声：“即便无心又如何，难不成无心杀人便不是杀人了不成。”
苦僧摇头：“善哉，善哉，非是如此，贫僧不过想结个善缘而已。五行混元果生于先天，一般情况下，任何人食用，后果都是如此。凰后之死，犹如中毒。毒有害，却并不知道如何害人，该追究之人应是那下毒之人才对。”
“而这下毒之人自然不会是这大鹏和孔雀，我与一旧人处得知，五行混元果乃是大王买回来的，追究责任，该是大王无心下毒。”
“而若要归根结底的话，真正的下毒之人是卖这果子给大王的那人。贫僧无意说要大王抛下恩怨，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是冤有头债有主，大王若真是有恨，也该找那真正该恨之人，而非这两个无辜的生命。”
一番说辞，有理有据，可依旧无法熄灭始凤怒火，他若真是以道理行事之人，就不会让事情变作今天这局面了。
眼中依旧有暴虐之气闪烁，只是一时间想不出反驳之话而已。但见他眉头挑动间，杀意内敛，自然是若要机会，肯定又会出手。
“善哉，善哉！”苦僧又开口说道：“五行混元果虽有混沌孔雀之源，但也只是含有生命之气而已。能生出这孔雀和大鹏，亦是有凰后生命在内的缘故。”
“可以说，这两个无辜的生命乃是凰后之子，亦是大王之子，大王何故做这等杀子行径。”
孙九阳一听，脸色微有异样，立刻往后退了甚远。
果然苦僧说辞不仅没有让始凤息怒，反而让他毫不犹豫的拿出火云刀直接斩了过去，似乎想要连苦僧也一起击杀一般。
火焰纷飞间，杀气恐怖，就连周成等人也不得不先行退后。
站定身形，周成眉头微皱，不解其故，忙看向孙九阳，从这家伙方才动作来看，想来是听出了什么不妥。
孙九阳则是小声说道：“这苦僧前辈也是有些浑噩不知，凰后之子，当爹的却不是始凤大王，这不是说他戴绿帽子吗！”
这理由……周成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苦僧虽然擅说禅理，可看透的乃是世间之道理，与这男女之事并不清楚，所以根本没想过这番话有什么不妥。
此刻始凤一刀斩下，落在那金色高墙之上，发出一阵金鸣之声，可终究是无法攻破。
声响巨大，气浪喧飞，金翅大鹏鸟和五色孔雀被如此一吓，立刻扑扇着翅膀往远处飞去。速度极快，竟超出了太乙金仙一般，不多时就没了踪影。
第九百五十八章 将要疯狂
金翅大鹏鸟和五色孔雀虽然还犹如孩子一般天真，可亦是知道什么叫危险。感觉到始凤无穷杀意，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立刻扑腾着翅膀离开了这里。
看着两道身影消失，始凤有心追过去，却终于还是放弃。苦僧虽然甚少与人动手，而且从不主动进攻，更不用说杀人了。但要拦住自己，绝不是难事。
始凤不想再做无谓之事，终于是恨恨的将火云刀收回，不管周围，又将凰后抱在了怀中，泪水滑落，满脸凄苦。
再看苦僧也是叹了口气，不断摇头。
周成上前见礼，开口问道：“前辈，可还是有何不妥？”
苦僧摇头：“非是你等不妥，而是我自己不妥。本想做个不管凡尘之事的人，却终究还是插手了诸多事情，结下这般因果，以后还不知道会有何等变数。”
周成不解：“前辈乃是救人，莫非这世间之道救人也有错吗？”
苦僧摇头：“世间之道若是这般容易看清楚，又岂会有这么多喜怒哀乐，万千执念。若救的是可救之人，自然是一善果，若救的是不可救之人，这结的就是恶果了。”
“昔年有阿弥陀佛因一善念放过一人性命，本以为是不做杀戮之举，没想那人日后却是成了挑动各方征战的罪魁祸首，让无数人死于非命。若结算因果，那些人等于又是间接死于阿弥陀佛之手一般。”
“我今日之事，却不知道是不是又在重演当年阿弥陀佛之因果了。”
周成愕然，他确实没想过这么多。若救的好人，自然是好事，若救了个恶人，这日后恶人杀人，这笔账该算在谁头上呢？
也难怪自己认识的不少人都对因果一事忌惮无比，这种事情的确不好算。
“善哉，善哉。贫僧告退了！”苦僧合十行礼，就要离去。
“慢！”抱着凰后的始凤突然喊住，然后看着苦僧问道：“阁下既然将这事情知道的这般清楚，那我问你，当年卖果子给我之人究竟是谁？”
苦僧摇头，不言不语。也不知道是不知道，还是不愿说。
孙九阳却是在一旁开口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那人十有八九就是罗睺了。先是卖果子给大王，如今又派五岳仙王前来抢夺，这分明就是要把人往死里整啊。”
他一直觉得罗睺就是个专门玩阴谋的家伙，而他本人也是喜欢做这种事情，却总觉得自己有些不如。犹如同性相斥一般，他对罗睺那人极度没有好感。所以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他。
虽然是没有证据的揣测，却也是误打正着了。
“罗睺！”始凤眼中精光闪现，那感觉就好像一个漫无目的的人，此刻急需要找到一个继续走下去的目标一般。
周成不愿让始凤与苦僧再有矛盾，忙开口说道：“这只是孙九阳猜测，不过五岳仙王的确是罗睺手下，好像已经被迷了心智为他所控。昆仑镜也是罗睺的法宝。卖果子是不是他不清楚，可这抢九转金丹定然就是他谋划的了。”
他也是实话实说，只是不愿意让始凤与苦僧矛盾更胜而已。
始凤眼中杀气凝现，沉声问道：“他究竟有何目的？”
“他啊，该是想当至尊吧！”孙九阳说道。
始凤深深地吸了口气：“好，很好！”
周成感觉孙九阳有些话多了，正要开口，突然间苦僧一脸苦色。大呼一声：“哎，上了无量天尊之当了，这因果怕是要结大了。”
说话间不断摇头，转身离去。周成不解其故，想要上前询问，却已经是来不及了。
始凤将凰后抱在胸口，闭上眼睛。仰天长啸，悲痛之情恍若狂风暴雨搅动天上风云，许久之后，方才停下。只是那回音浩荡，经久不息。
“阿萝，等着我，我会带着你游历天下的，你再睡一会，很快就能醒来！”
话语之间，凰后的身体终于是到了极限，化作无数碎片，犹如烟尘一般，渐渐消失。
依稀间，可见那碎片彷如一只山雀朝天空飞去。
一如那凰后心愿一般，若有来生，我不要再做凤凰，做一只山雀便可，在漫天花雨之中舞蹈，休管这世间的爱恨情仇。
伸出一手，接下零落的碎片，如同灰烬一般，始凤将它们捂在了自己的胸口。
悲痛之情逐渐消失，仿佛变成了力量涌入他体内，王者的气息又一次出现在他身上。
“老七，稍后你就去三重天接管紫凤军，将太子、钦原、鬼车和商羊召回。”
沉声下令，那个悲痛欲绝的丈夫不见了，始凤大王又重新回到了这里。
紫凤王点头：“儿臣知道了。”
不是遵命，而是知道了，想来是猜到了始凤想要做什么。
“大王，你想干什么？”虽然知道这般询问有些不妥，可周成还是问了出来。
始凤连头也没回，只是开口说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想干什么，你只要好好照顾兮玦即可。带她离开这里，离开洪荒。”
“姥爷！”顾兮玦心中一惊，隐隐有了不妙的感觉。
始凤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天空，也不回头，只是怅然的说道：“兮玦，你是我最爱的孙儿，虽然曾经那些都是周成所为，可你也做了让我极不高兴的事情。若换做当时是太子，我恐怕已经将他直接斩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