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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转动之际,那两人业已走近庄前!
前面那个叫费师兄的,敢情一下瞧到石狮前面两具尸体,口中不禁惊噫一声,回头叫道:“虞师弟快来!”
说话声中,身形掠动,倏然落到石狮前面,蹲下身去。
后面那个青年跟踪掠到,惊奇的道:“费师兄,这两人是谁?”
费师兄脸色凝重,目光停在两具尸体之上,随口道:“燕南双杰!”
虞师弟失惊道:“燕南双杰?费师兄,他们就是形意门的鲁氏兄弟?”
费师兄点点头道:“奇怪,怎会丝毫瞧不出伤痕?”
他说话之中略一犹豫,伸手撕开右边一个的衣襟,忽然惊道:“这是什么掌伤?”
赵南珩隐身树后,相隔过远,看不到尸体上的伤痕,但从地惊诧的声音听来,想非寻常手法所伤。
只听那虞师弟急急问道:“费师兄,是不是赤砂掌?”
费师兄摇头道:“赤砂掌虽是阴毒功夫,但击中人身,哪会有紫红掌印?唉,这么看来,少林十戒大师当真也是被人害死的了!”
虞师弟抬头之际,忽然伸手向自己这边一指,惊叫道:“费师兄,快瞧,那边林中,只怕也有人被害呢!”
费师兄依然替死尸掩上衣襟,直起身子,道:“我们过去瞧瞧!”
赵南流心头一惊,慌忙一提真气,跃上附近一棵大树,他堪堪隐蔽好身形,师兄弟两人也已相继走入!
只见虞师弟指着黑衣老人问道:“啊,这又是谁?”
费师兄似乎全身一震,脸上微微变色,低声道:“空中飞鱼神爪孙杰!”
虞师弟好奇的道:“怎么叫空中飞鱼神爪孙杰?”
费师兄道:“这位老人家住在洪泽湖老子山,据说平日钓鱼不用鱼竿,只是隔水用手一招,多大的鱼,都会自动飞起,因此江湖上人就叫他空中飞鱼。”
虞师弟吃惊道:“他这大的武功,还会被人杀害?”
费师兄道:“听说他的老伴孙大娘,武功比他还高……啊,这位老人家果然也是前胸中掌……”
他在说话之时,已迅速解开黑衫老人的衣襟。
这下,赵南珩也看清楚了,这位被叫做空中飞鱼神爪孙杰的老人.胸口赫然印着一个色呈紫红的鲜明掌印!
虞师弟偏头问道:“费师兄,你想想看,师傅老人家可曾说过,当今江湖上,有谁会这种怪异武功的人?”
费师兄也似在沉思之中,闻言摇摇头道:“当今武林虽有不少高人,但如果要在举手之间,能把少林十戒大师和神爪孙杰,这两位一等一的高手,不动声色,置之死地,实在……噢……”
他说到这里,突然好像想起什么来了,目光凝视着那只紫红掌印,脸上渐露恐怖,喃喃的说道:“难道会是‘血影掌’?”
虞师弟睁目道:“血影掌?啊,我好像听师傅说过,那是鼠狼湖……”
这一瞬之间,费师兄连目光也流露出无比惊恐之色,低喝道:“不错,准是‘血影掌’……虞师弟,咱们快走!”
虞师弟迟疑地望着他师兄,叫道:“费师兄怎么了?”
费师兄不住的向左右回顾,颤声道:“佟家庄……东……东怪……咱们快……快走!”
他一把拉着虞师弟急急退出树林,如飞而去!
赵南珩躲在树上,眼看那个费师兄如此惊怖模样,不禁暗暗纳罕,心中默记着他们师兄弟两人临去的片断话头:“血影掌”,鼠狼湖,佟家庄……东怪……
他蓦地想起昨晚瘦小老头说过,这里的老庄主是一位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莫非十戒大师、燕南双杰、和空中飞鱼神爪孙杰这些人,都是老庄主杀的?
一念及此,只觉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寒噤!
同时又想起瘦小老人说过:“你不知他的底细,还可相安无事,倘若知道他的来历,只怕你连小性命都保不住了”。
不错,自己应该设法离开这里才好;但在没有离开之前,最好装作不知,在外出了几条人命,还是进去报信,免得他们起疑,心念疾转,立即拔脚朝庄中跑去!
当他走上石阶,一脚跨入大门,禁不住全身泛起一阵寒意!
因为此刻时光已经不早,但偌大一座庄院中,仍然是一片阴沉死寂,不见一个人影!
平日这时候,骆大叔总是负手站在阶前,府中的人,虽然各做各的事,很少说话,也总有几个人走来走去的忙着工作。
像这样连鬼影子都不见一个的情形,五日来可说从未有过,难道庄中也出了什么事故不成?
赵南珩越想越觉得可疑,眼前这座巨宅,登时有阴森恐怖之感,他几乎没有勇气,再向里面进去。
呆呆的在门口站了一会,果然始终不见有人。
天色愈来愈是幽暗,雷声隆隆,天空已经在飘着丝丝细雨,山风吹到身上,寒意渐重!他心念一转,暗想:“即使院中所有的人,都已经死了过去,自己也总得进去瞧瞧!”
当下胸脯一挺,大踏步朝里走去,进入二门,穿过天井,大厅上空荡荡的,沉寂如死。
第八章 江湖到处有恩仇
赵南珩在阶前站定,高声叫道:“骆大叔……骆大叔……”
叫了两声,仍是一片寂然,连半点回应都没有,不禁剑眉一皱,暗想:果不出自己所料,昨晚在中,果然也出了事啦。
正待往里走去,哪知身后忽然响起一阵极其轻微的细碎之声!
他此时耳目并用,警觉极高,这一阵极其轻微的细碎声音,碎然入耳,心头猛地一惊,立即拧腰一闪,横跃三尺,回身瞧去。
只见一只花白狸猫,嘴上咬着一块红布条,打身后经过,被自己蓦然一跳,吓得把布条弃在地上,飞跃而去。
赵南珩不禁哑然失笑,暗叫一声:“惭愧!”转身欲走。
忽然想起那块红布条有点眼熟,好像和小玫儿那天穿的衣服,颜色相同,莫非真是小玫儿身上……
不知怎的,他一想到小玫儿,登时心头大急,无暇多想,一个箭步,掠上前去,伸手从地上抬起布条,正是改儿那件衣服上撕下来的。
他拿在手上,不期有点发颤,再一细瞧,原来布上还有字迹,写着:“那天一回来,爹管得我很严,不准走出后院一步,真闷死了,今天爹带我走了,我会找你去的,小玫儿”
字体歪歪扭扭是用黛笔写成的,有几个字,已被理猫咬得模糊不清。
赵南珩手上拿着这块布条,怔怔的发了一阵呆,这分明是小玫儿写给自己的,看她语气,已被她爹带着走了!
想来是临时匆匆忙忙走的,小玫儿是个聪明极顶的人,她想到他们走了,自己定会先在大厅上找寻,才把布条留在厅上。
又怕不易引起自己注意,所以要撕下自己曾经见她穿过的那件红衣服的布条用来写信。
她对自己……
他心头不禁升起一丝甜意,脸上也有了热烘烘的感觉。
她是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遇上的女孩子,只有她同情自己。
她还说过要叫她爹也去开一家镖局,叫自己当总镖头,虽然这不过是孩子活,但对自己多么真切……
他十分珍惜地把红布条把成小方块,贴身藏好。
在中的人,都已经走了,难怪自己一早起来,就瞧不到人。
那么庄外那些人,全是死在老庄主手下无疑,这位外貌和蔼的老庄主,当真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目前,自己也得赶快离开这里才好,心念转动,哪还耽搁,退出大厅,立即飞也似朝柴房奔去,推门而入,仰脸叫道:“老人家!”
柴堆上没有半点回音!
“老人家!”
第二声出口,急不容缓的跃上柴堆,凝目瞧去,黑沉的柴堆上面,哪里还有瘦小老人的影子?
“他也走了!”
赵南珩低唱一声,暗想:难道老人家的伤势已经好了?
他走近角落,发现柴堆上留着一张白纸,伸手取起,匆匆回下,低头一瞧,只见纸上用木炭写道:“此非善地,不宜久留。”
老人家果然也走了,这是留给自己的,他还不知道庄中的人都已走了,所以才劝自己不宜久留。
赵南市匆匆收拾,提着自己来时的包裹,走出柴房,踏着麻石甫道,朝前面走去。
短暂的五天时光,使他又经历了一段人生坎坷的路程,小玫儿、老庄主、骆大叔、瘦小老人,一个个从他脑海中闪过。
尤其庄外那些死去的人,他们为什么要寻上佟家庄来?
为什么会死在庄外?
其中极可能包涵着一件极其复杂的武林恩怨,他明知道这些疑问,纵然竭尽心力,也无法寻得出答案,但他还是一路思索着。
走出麻石甬道,左脚堪堪跨出腰门,蓦听有人大声喝道:“是什么人?”
喝声入耳,同时响起“呛”“呛”两声拔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