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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一骑坐着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劲装青年,一眼瞧到卜三胜,立即翻身下马,躬了下去,说道:“卜大叔好,小侄迎近来迟,家师正在分堂恭候。”
卜三胜嗯了一声,皮笑肉不笑的道:“骆老大好?”说话之时,抬抬手,又追:“贤侄请上马。”
劲装青年恭敬的应着“是”,重又跃上马背,扬臂一挥,身后四骑立即后转,在前面引路。
劲装青年却让卜三胜先行,自己跟在他后面作陪。卜三胜后面的二十名骑上,也跟着上马前进。
山道盘曲,愈走愈见崎岖,约莫走了四五里光景,进入一座僻谷,才停顿下来。赵南流一路上暗暗打量四周山势,心中默记着路径。
谷中,依山势建有一座高大庄院,此时大门敞开,里面灯火辉煌,门前站着两排八个褐农武士。
看去,朱雀旗这座九宫分堂,气势着实不小!
卜三胜由劲装青年陪同,在门前下马。
大门中迎出一个身穿储色团花长袍的瘦高老者,呵呵笑道:“卜老弟怎么此时才来,老夫已等候多时!”
赵南珩随着大家在门前一片广场上落马,纵目瞧去,只见那老者年约五旬以上,骛目如电,颧骨横露,笑得甚是阴森!
是他……赵南珩心头不期一震,朱雀旗九宫分堂的堂主骆长庆,原来竟是佟家庄的那位骆总管,南魔手下之人!
他在这一瞬之间,登时明白朱雀旗帮,原来还和南魔有关。
卜三胜一改方才倔做神色,慌忙抢前一步,打拱道:“小弟替骆老大请安,老大荣膺堂主,小弟还没向你老道贺。”
论地位,他以朱雀旗总堂总管的身份,比起分堂堂主,原来也平起平坐,但听他口气,这位分堂主骆长庆,敢情在资格上,比他要老得多。
骆长庆没等卜三胜说完,一手挽着他胳膊,呵呵笑道:“自己兄弟,毋须客气,卜老弟,快到里面奉茶。”一面回头道:“坚儿,吩咐厨下准备酒席。”
两条人影,相偕进入大厅。
一会工夫,厅上已摆上酒席,随行二十名总堂执事,也由分堂派人接待。
赵南珩怕走到亮处,被同伴认出面貌,正好有人出来接待,他故意揉揉肚子,朝接待的人耳边低低说了两句。
那人立即领着他朝后面走去,同行的人,只当他内急,自然不疑有他。
赵南珩跟着接待的汉子穿出左侧小门,前面是一条狭长弄道。
那汉子停步回头,用手指了指,正待说话,突觉腰间一麻,全身力追骤失,同时一只钢铁般的手掌,业已搭上右肩。心头大吃一惊,要想张口,哪还叫得出声来。
只听耳边沉声喝道:“朋友,只要你出声叫喊,在下掌力一吐,震断心脉,该是轻而易举的事,你想死?还是想活?”
那汉子被人制住穴道,只得连连点头。
赵南珩一手拍开他的哑穴,一手微微加劲,拖着他朝前走去,低喝道:“你边走边说,武当一瓢子关在哪里?”
那汉子被他手上一紧,疼得眼泪汪汪,额上绽出汗水,低声央求道“你……你大侠快快快放手,我……说我说!”
赵南珩手底略松,道:“快说!”
那汉子小声道:“武当道长就在后面小山狭谷之中。”
赵南珩道:“看守很严?”
那汉子点点头道:“是由堂下兄弟轮流看守。”
赵南珩道:“你们进出有什么口号?”
那汉子道:“今天比平时不同,堂主新颁发的口号是’楚塞三湘接’。”
赵南流知道那湘字十五号说的不假,鼻中轻哼一声,落指点了他穴道,随手扶起。
四顾无人,长身飞上围墙,一下掠出庄外。
此处正当在院左侧,地势隐僻,他迅速把胁下换的人藏到树林之中,猛提真气,身如轻烟,直向后院小山扑去。
这是一条杂草丛生的小径,高低盘曲,约模走了盏茶时光,前面狭谷入口,装有木棚,谷中高悬着四盏气死风灯,两边站着两个值班汉子。
人临棚口,其中一个值班的高声喝道:“什么人?”
赵南市早有准备,脸一仰,挺挺帽沿,念道:“北斗七星高,楚塞三湘接。”手中铜牌一亮,接着说道:“兄弟湘字十五号,奉卜总管之命,巡查来的,兄弟们辛苦了!”
那两个值班汉子听说是总堂来的,连忙抱拳还礼,说了声“请。”
赵南珩昂然大步,朝里走去。
进入木棚,是一条两面削壁的甬道,甬道中正有四名劲装汉子,手持钢刀,来回走着。
赵南珩似样葫芦,手托铜牌,大踏步穿了过去。甬道尽头,已是一堵石壁,壁上有一道铁门,铁门里面敢情就是囚人的石洞了。
铁门右首,有一座石砌碉堡,里面站着一个劲装汉子,听到脚步声,立即探出头来。
赵南珩目光一瞥,心知此人该是负责掌管铁门锁匙之人,脚下一停,亮出银牌,一面点点头道:“兄弟奉总堂卜总管之命,今晚提人之前,先要入内检查,老哥请打开铁门。”
古时有一句话,叫做钦差见官大三级,那汉子听说赵南珩是总堂来的,要在提人之前,先作检查,自然不会有假,只是觉得何以分堂设派人陪着同来?
那汉子心头虽然闪过一丝疑惑,侧目打量了赵南珩一眼,但口中还是连声应是,打开铁锁,拉开湖门,然后躬腰入洞,点起风灯。
赵南珩跟着进去,目光迅速向四周一掠。
只觉这座石洞入口虽小,里面却是相当宽阔,靠有首壁下,一堆稻草中间,盘膝坐着一个灰衣长髯老道,正是武当三子中的一瓢子!
在他手足之间,似乎还锁着一条粗重的铁链,但他却瞑目垂帘,端坐如故,对铁门开启和进来的是什么人?都恍如不闻!
赵南珩心中不由暗暗钦佩,一瓢子总究是一派名宿,光瞧他这份镇定功夫,就非等闲。
这原是他跨进石窟,目光一瞥间的事,此刻时光宝贵,既已瞧清被囚的果是一瓢子立即采取行动,出指如电,点上那汉子穴道。
同时一个箭步,掠过一瓢子身边,低声喊道:“道长!”
一瓢子浑如不闻,连动也没动一下,赵南合同法道:“道长,你怎么了?”
一瓢子还是瞑目如故,这下赵南珩可急了,轻轻摇了摇一瓢子肩头,道:“道长,晚辈是救你来的。”
一瓢子目光一抬,瞧着赵南珩,疑惑的道:“你是谁?你怎知贫道……”
赵南珩不待他说完,急急说道:“晚辈是峨嵋门下赵南珩。”
一瓢于敢情听出果是赵南珩的口音,不禁膛目道:“你……真是赵小施主?不成,贫道手上脚下,都是缅铁锁链,小施主冒险前来,贫道极感盛意,小施主还是快走吧!”
赵南珩迅速接道:“不要紧,晚辈身边倚天剑,削铁如泥,足可应付缅铁。”
说着,迅速解下布囊,轻轻抽出倚天剑。
一瓢子口中低喧一声道号,修地站起身子,举手道:“小施主请动手吧!”
赵南珩不敢怠慢,举剑一挥,先削落一瓢子手上铁铐,然后再削脚下铁练。
一瓢子搓搓双手,目光扫动,俯身从那汉子腰间,抽出单刀,随手掂了一掂,低声道:“小施主,咱们走吧!”
赵南珩道:
“道长怎不先调息一会再走?”
一瓢子道:“不妨事,贫道就是被这副缅铁铐链所困,小施主想是混进来的,时间一长,难保不被他们发觉,还是先离开此地再说。”
第六十四章 山前早已设重围
赵南珩好似想起了什么,连忙回头道:“道长最好把这刀藏起,跟在晚辈身后出去。”
说到这里,从地上抬起一段较长的铁链,迅速递到一瓢子手上,低声道:“道长还是作个样儿,外面这几个人,由晚辈对付好了。”
一瓢子微微一笑,果然把钢刀收起,接过铁练,在手腕上绕了一匝,仍似锁着铐链一般。一面故意大声喝道:“贫道是何等人物?你叫骆长庆、卜三胜前来见我。”
赵南珩也故意央求道:“道长何苦和在下为难,卜总管骆堂主已在厅上恭候,在下奉上面差遣,上面没有交待,替道长开锁,在下实在难以作主,道长就委屈点吧!”
一瓢子沉声道:“好,贫道就随你去见见他们……”
两人这几句话,原是故意要让外面守护的人听到。
因为赵南珩先前委称奉命检查来的,此刻忽然带着一瓢子出去,虽是先后不符,但他算定守护的人,瞧到一瓢子跟着他走出,定会上前查讯。
等到他们走到身边,再行出手,总比老远就发出求援讯号要好得多,何况甬道上四个汉子,武功并不高明,自信足可一举把他们制伏。
哪知就在一瓢子话声刚落,洞外突然响起一个阴侧侧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