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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草原天气严寒远胜北漠,每到冬天就是一场酷刑,这些草原人不会开矿,木头更是少有,干草都是给牲畜过冬用的,不能用来取暖。兽皮虽能取暖,但很多普通人家里存着的兽皮也不多,做成褥子和被子后便所剩无几,不够每人一套衣服。所以草原人迫切地需要南方的茶叶、烈酒、香料、御寒衣物、铁器甚至是米面。何况草原上马匹极多,稍微一训练便是战马,这些马在草原价格低廉,在中原却是难得的暴利。正因为如此,纵然世俗界的王朝与草原部落势不两立,下令绝不通商,为了这令人发狂的暴利,商人也敢于铤而走险。
曲宁萱在大草原转悠了一个眼,发现北方草原上果真没有任何修真门派,苍茫雪山上也只有一个修真门派,这个门派没有名字,却被草原人尊称为“圣教”,圣教的教主被草原人认定是天神的化身,圣教的教徒都是天神的使者,倘若有人冒犯了圣教,他的父母亲人会亲手处决他,以求天神的宽恕。若对方不宽恕他们,这一家人都会自裁以示自己的忠诚,若对方宽恕了他们,他们会感激涕零,赞美天神的仁慈。
处于知己知彼的打算,曲宁萱刻意跟踪一个“天神的使者”转悠了十来天,这才发现阀门修行得竟是巫术,心中不由咯噔一下,终于知道众多超级宗派世家为何不涉足北方。巫术本来就是最令人头疼的东西之一,更何况对方的武技也十分诡异,加上整整一个草原的狂信徒,如果拿来献祭,谁都得当机。偏偏苍茫山脉有时“圣教”宗门所在,如果自己一时冒失闯过去,犯了别人的忌讳……问题是,能让敌人不敢追击的山峰,很可能就是圣教的势力范围,至少曲宁萱在外围的山峰顶一个个搜索过去,硬是没发现业火净莲。
望着白雪皑皑的苍茫山脉,曲宁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处于谨慎的考虑,她特意弄了一批货物来,又施恩与这个商队的大当家,从而混入商队中。她倒没指望这商队能通达圣教,不过是想听听经验老道的商人们传授草原的忌讳,借此了解更多的情报罢了。
商队安寨扎营时,约莫几百个满身血污的汉子骑马经过这里,又在商队附近停下,与商队派出的代表交涉着什么。见到这一幕,商队不由躁动起来,一位脸上布满沧桑纹路的中年人特意走过来,对曲宁萱解释:“宣工资,您无需担心,他们不会伤害到商队的。”
“他们身上血腥味很重,应该是刚刚结束征战回来……草原上这么乱?不是说有大部落会协调么?”曲宁萱问。
老李略知内情,知道此人主动找上大当家,要求跟商队一路,出手又无比阔气,却对自己的货物并不重视,十个人都知道有问题。内核大当家这次吃了砣铁了心,一定要带这位危险任务上路不说,还嘱咐所有人都得敬着他。大当家都这样,下面的人也就只有小心翼翼地奉着,所以老李谨慎地说:“青古部的却是草原上最大的势力,敌人却也不少,只要不是他们名下的部落内斗,他们也不会去管。”
见到曲宁萱没什么反应,老李又道:“出了惯例出来巡游的巫师与纳新的使者,大家也见不到圣教之人,他们也不干涉这些。”
听见老李的话,曲宁萱轻轻嗯了一声,没露出一丝异样,心中却盘算如何了解圣教更多情报,看看能不能混进他们实力范围内的高山顶峰。
独行千川 第五十章 爱与责任
老李见曲宁萱没给半点反应,还以为曲宁萱不知圣教的厉害,不由急了。
外人对草原人的印象非常模糊,无外乎粗俗野蛮,不同礼仪,愚昧无知等等,对他们信仰更加不屑一顾,若非他们这支商队与草原上最大的势力青古部一直保持良好的贸易关系,也会以为草原人口中的天神不过是他们崇拜的神灵,而不是真实存在的对象。但是,见识过草原人对圣教的狂热崇拜之后,他们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些忌讳,省得失去发财的良机。
所以,老李颇为焦急地说:“宣公子,圣教在草原势力之大,是您无法想象的……您可千万悠着点啊!”
曲宁萱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她之所以没打昏自己跟踪了大半个月的圣教使者,装成他伺机潜入圣教,就是因为她看出对方身上种有巫术的印记,要模仿不是不可以,却很可能留下后患。而且,这等势力庞大,行事诡异的教派,断不可能派核心人物出来跑腿。别看这个使者在草原上得到的待遇极高,被人圣教使者地喊着捧着,与其在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扮作一个小人物混进去,一不留神就会露陷,还不如直接以新人的身份进去,危险会小很多。
当然,这只是曲宁萱的一厢情愿,至于怎么混……还得看情况。
草原的子民非常尊敬商人,无论来去如风的马贼还是杀红了眼的部落,见到中原的商队都会自发退避,有时候还会护送他们一段路。商队陆陆续续停留了几个部落,与他们交换了一些东西,曲宁萱则趁机观察草原人的生活状态,学习他们的言行举止。
这天,打坐完毕的曲宁萱发现,整个商队里的人都沉浸在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中,就随意拉住一个人问:“出了什么事?”
“青古部的大汗将自己唯一的妹妹,草原上的明珠琴其海格格许配给白狼部的族长,两部从此永结友好!”对方无比激动地说,“宣公子,咱们这次提早来真是赚大了!”
青古部?白狼部?
曲宁萱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想起自己这段时间恶补的常识,北方草原以鞑靼人的统领,也是草原上最大的部落。白狼部则是骨默族的魁首,他们以狼为象征,来去如风,行军如雷,手段残忍且凶暴,所到之处只留下男子的尸体以及一大堆怀孕却没有粮食可吃的女子,几乎是整个草原的公敌。
这样野蛮、残忍且不讲理的部落,却偏偏有着令人胆战心惊的武力,无论他们投靠哪一方,都能改变草原的局势,也难怪青古部的大汗要将嫡亲的妹子,也是草原上最漂亮的姑娘送过去和亲了。纵然知道白狼部的人都是野蛮人中的野蛮人,做了这么多年公主的她也必须为了大局牺牲,这就是出身高贵女子的宿命。
不果,长得漂亮,又叫做琴其海的姑娘……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自己跟踪圣教使者时,曾经无意中瞥见过一对小情人相会,女方好像也叫做琴其海,长得挺漂亮,恋人是圣教使者的侍从……想到这里,她立刻御剑前往青古部飞去,找到琴其海的帐篷,并确定这个少女就是她见过的无疑。
对一个有爱人的女孩来说,要她嫁给别人简直是时间最残忍的事情,而对一个有恋人的男生来说,要眼睁睁地看着爱人嫁给别人,这种事情,他怎么能接受?所以去曲宁萱静静等在一旁,看事情会如何发展,自己是不是能借机得到圣教更多资料。
正如曲宁萱所料,琴其海白天还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安安分分地呆在帐篷中,入夜后却偷偷溜出帐篷,骑了自己的爱马朝一个方向奔去。
曲宁萱施了一个幻术,不让旁人发现她的逃逸,这才不紧不慢地跟上去,之间琴其海纵马奔到一个小山坡旁,身着灰色衣衫的年轻男子早就等在那里。一见到爱人,琴其海眼中就有了泪水,她也不下马,只是怔怔地看了恋人一会儿,才说:“塔塔儿,我今天是来和你说再见的。”
此言一出,青年和曲宁萱都震惊了,很显然,他们都以为,琴其海知道这个消息后,选择这么晚与爱人相见,定是要与塔塔儿私奔的。
不果塔塔儿很快反应过来,便有些不可置信地说:“琴其海,白狼部都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更清楚。他们积下了累累血债,残杀青年男子,凌辱无辜的女子,以虐杀老者与小孩为乐。他们吃生肉,饮鲜血,不劫掠的时候,十几个男人共用一个妻子……”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琴其海擦去不争气的泪水,努力微笑着说,“但我是青古部的公主,被大家捧着长大,从没吃过一点苦,这个时候,应该换我为部落牺牲啦!我要用行动告诉大家,琴其海不逊于部落里的任何一个勇士,她永远是最勇敢最骄傲的公主。”
“不……”塔塔儿怔了很久,神情变得有些疯狂,仿若溺水之人努力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琴其海,我们走,走到谁都不认识的地方……”
琴其海轻轻摇了摇头,尽管满脸泪水,她却依旧微笑:“塔塔儿,再见了。”
说罢,她纵马扬鞭,往青古部赶去。
亲眼见到这一幕,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