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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妧一听,吓得直接从树上掉下来,好在她精通水性,鱼尾漂亮地打了个旋儿,就轻轻巧巧落地。见一旁已有人看过来,她顿觉尴尬不已,连忙拉着曲宁萱快速地跑,直到奔至两人都不认识的僻静之处,汀妧才喘了一口气,小声说:“我……我想看圣王陛下,可惜他们不肯给我让空间,我只有爬树……”
“这个暂且不说。”曲宁萱沉默片刻,方缓缓道,“我且问你,到底将我……拉到哪里来了?”
汀妧一看四周景物,顿时傻了眼:“我……我也不知道……你等等,我去问问!”说罢,她鱼尾一摆,一溜烟不见了。
纵然能在水中自如行走,却不意味着曲宁萱的速度就能快过身为鲛人王族的汀妧,所以她连拉着汀妧都来不及,只能站在原地,等这位前鲛人公主回来,外加在心中吐槽,哀叹汐姒与鲛人大祭司穹的不容易——想分辨汀妧什么时候真小白,什么时候扮猪吃老虎,应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
龙族王宫纵然设了诸多结界,到底还是在海中,鲛人天生就有优势,汀妧以极快的速度,在周围转来转去,想找人问问路。可鲛人一族与龙族的仇恨太深,导致旁人一见到她,要么什么装聋作哑,要么指错误的道路。吃了几次亏之后,汀妧嘟起嘴巴,愤愤道:“龙族、水族妖精,都不肯给我指路是吧?我找人类总行了!可……姒说过,除去玉璇姐姐,岑姐姐那样的好人之外,人类大部分都是坏的,若将我抓去就不好了,何况玉璇姐姐长得那么漂亮,人类会……嗯,见色起意,就是这个词,不行!”
但很快,她又咬咬下唇,喃喃道:“那个林子很是古怪,若待久了,怕会出什么事,玉璇姐姐……还是得找个人类问问路,找个没战斗力的!对,找个就算使法子弄昏了我,也把我带不走的。”
汀妧素来是个实干派,想做就做,她在诸多亭台楼阁,水榭花园之中晃荡了几圈,恰好见一白衣男子坐于造型古怪的椅子之上,手执白玉箫,吹奏悲凉至极的乐曲,竟让素来浮华喧嚣的龙族王宫,增添了几许秋风萧瑟的悲凉意味。
从汀妧的方向望去,这位男子容颜精致到可与鲛人贵族媲美,却少了些许血色,仿若冷玉做成的雕塑,毫无半点人气。洁白无瑕的美玉制作成的洞箫,与他纤长的手指一比,竟是后者更加白皙透明。
鲛人喜爱好容色,更狂热爱好音乐,这位白衣男子恰好两者皆符,汀妧歪了歪脑袋,随即又笑了起来:“没错,就是他了!”然后,她毫不犹豫地迎上去,见白衣男子放下手中的白玉箫,便轻声道:“请问,你能帮我一个忙么?”
婆娑教教主苏越卿循箫声来此,恰好见汀妧上前询问,不由笑道:“果真是不知者无畏。”
“教主说得是。”婆娑教素来女多男少,苏越卿身后跟着的一个红衣女子闻言,语气便有些古怪,“鲛人一族不谙世事,天真烂漫,才会为色相所迷,接近云出岫,不知我们……”
苏越卿折扇轻摇,转过身去,对她笑了笑,便优哉游哉地原路返回,神色自若又蕴含几许风流之意:“我婆娑教之中,并未有人因此而出事,又为何要在如此关头,接近鲛人,引得万众瞩目?”
正文 第两百二十九章 相见如梦
世人谈及云出岫,往往不会给什么好话,纵然称赞他的才华,却也会或酸溜溜,或万分感慨地加一句“性格太毒”。唯有一点,却是他们谁都没办法否认的事实,那就是——云出岫是个孝子。
这一点听上去非常不可思议,毕竟从某种角度来说,喜欢百里婉柔,就应该讨厌害她如此的楼景行才对,可事实就是如此出人意料。所以云出岫明知接触鲛人,会引来诸多势力的瞩目,可他自恃才高,加之身上污水太多,仇人遍布天下,不在乎多一桩少一桩。
云出岫取出丝帕,擦拭着白玉箫,淡淡问:“何事?”
人类见到鲛人,无不目眩神迷,绝大部分人连仪态都保持不住,并因贪恋鲛人的美貌,让许多鲛人沦入无边苦海,受尽折磨,鲛人一族对此早痛恨万分。所以,汀妧一见云出岫的态度,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自己找对了人。
她聪明归聪明,却也知道外面不同于鲛人王庭,亦不知自己是否失礼,便有些不安地绞着双手,好奇之中带了些腼腆:“我……我一时欢快,跑得太远,不认识回去的路。偏偏龙族与鲛人一族有矛盾,不肯给我指路,所以……”
听见这么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理由,云出岫终于微微侧过脸,汀妧好奇地打量这个无论正面侧面,单论轮廓,几乎能称得上完美无缺的男子,赞叹的同时,下意识露出几分惋惜。毕竟,她从一开始就发现。云出岫的双脚,根本不能行走。
在她观察云出岫的时候,云出岫也同样在观察着她,这位顶尖的智囊略扫一眼,就能从她的穿着佩戴中,看出她在鲛人中的地位极为不凡。并看着她天真娇憨,却无比清明的眉眼间,心中暗暗有了个数,知道她并不似外表显露得一般无害。当然,以云出岫目光之利。自然也将她眼中的怜悯尽收眼底。
他神色依旧淡淡,清冷如高山冰雪,心中却已是一片森冷。
人类、妖族、鲛人……看似不同,在许多方面却相似得惊人,他们总是这样。喜欢居高临下地评判别人,自以为是地给予同情与怜悯……这种行径,何其可笑?
比起那等由于心生嫉妒。从而口出恶言,诋毁他声名的人,云出岫更加厌恶的,反是“好意”给他怜悯的前者。为何?因为出言诋毁对方,完全是弱者才会做的事情。自己又何必与一群弱者计较?而所谓的怜悯,却是将云出岫放在了弱者的位置上,只因自己健康,云出岫却残疾,以云出岫之高傲,又如何受得了?
云出岫是什么人?楼景行为他远赴四境八荒求医之时,不知多少人嗤笑这个因悖伦而出生,从而受到天罚的孩子,说他活不长,说他本就不该出生。等等等等。为动摇明幽宫的声誉,夺得明幽宫的地盘,诸多势力的主事者商定之下。将云出岫当做“证据”,大肆渲染。丝毫没想过尚且年幼的云出岫听了这些流言,在这些流言中长大,会是什么心情,可现在呢?听见云出岫之名,一大半人噤若寒蝉,小部分人咬牙切齿,唯有极少数人态度尚能自若,却亦不敢当着他的面,直接说他的出生就是错误。
世人百般诋毁侮辱,说我心狠手辣,那又如何?我活得好好的,无人敢惹,何须你们施舍一丝半点的同情?
汀妧不知自己已触了云出岫的霉头,还小心翼翼地望着他,轻声问:“可以吗?”
“鲛人一族的使团居住哪里,我并不知晓,若你知周围有什么显著的建筑,我倒可以为你指路。”云出岫压下心中的厌恶与杀意,将视线移向远方,不再看她,心中却想着别的事情。
享用过鲛人身体的修真者,身体均定岚被下了禁制,纵然拥有分神期的实力,却也只能使出金丹期的修为,更别说提升实力了。
定岚这一举动,算得上极为温和与人性化,毕竟金丹元婴都与灵魂息息相关,若是强行摧毁,本身的魂魄也会受损,后果不堪设想。定岚念在很多人不过一时贪恋美色,不想罚得那么重,才只是下了禁制,却未曾想到,正因为如此,才让诸多人类怀了一丝侥幸心理。
倘若暴力摧毁修为,没了就没了,以这些世家与门派的财力,用药将一些掉落修为的高手堆起来,再简单不过,也就不会想到什么用鲛人奴隶来威胁的法子。当然,若真是如此,鲛人奴隶的命运,也未必会好就对了。
汀妧听云出岫松了口,大喜过望,忙道:“我虽然不清楚咱们一族暂住哪里,可玉璇姐姐知道啊!你随我去见玉璇姐姐,好不好?”
云出岫的目光落在汀妧的脸上,轻轻重复道:“玉璇?”
汀妧点点头,又绕着云出岫,好奇地转了两圈,才说:“你认识玉璇姐姐?对了,听说她问姒姐姐,若是天生双腿残疾,可有治疗的良方,莫非就是给你找的?”
云出岫闻言,轻轻摇头,缓缓道:“我们走吧!”
玉璇,找药……云出岫,纵是日有所思,你自己也不用白日做梦吧?
三生石上的缘分,此生真正的良人,那又如何?他不愿前生的情感以及所谓的天命影响到他,她听闻他的名声,对他厌恶至极……何必一听见类似的名字,就马上想到她呢?他们,终究是……
云出岫跟着汀妧绕来绕去,终于到了一处幽静的林子中,曲宁萱静静地站在树边,凝视枝桠上盛开的一朵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