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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或真死,但当然,她也可能是怜惜他,或因其他原因,才和他打个商量。
外表看去,两人既在外表上旗鼓相当,态度也说不尽的郎情妾意,但其实内里钩心斗角,危机悬於一发之上。
凌渡宇压下内心的恐惧,淡淡道:“我和你非亲非故,刚才你还凶狠地攻击我,现在为何又要与我商量,而不乾脆发出那甚麽流能,将我击倒,那时你不是可为所欲为吗?”他故意将话说长,藉机筹谋反击之道。
女子在他怀里挤了一下,幽幽道:“你……你不是我的……敌人,若我用身体……发……发放流能,连……我也不能控制……你……你只有死……求你相信。”她的英语每说一次,便流利了少许,使人感到她是初次将这语文运用在实际的应对上,而且进步神速。
嗅着她秀发传来的淡淡幽香,凌渡宇心中填满的却是惊涛骇浪,日下他只有速下决定:冒险推开她、还是从她所言。
一时间两人都默不作声。
静默中剑拔弩张,亲密的拥抱里藏着的是生与死的抉择。
凌渡宇心中一动,抬头往花园的入口处望去。
叁名头戴小圆帽、留着盖至胸前长胡、身穿黑袍的犹太教士,正步入通往犹太庙的碎石路上。这本是个非常平常的景象,但他怀中的女子蓦地全身一震,柔软的玉体刹那间转为僵硬。
那叁名犹太教士也像感应到甚麽似的,同他们隐蔽的草丛望过来,六只眼,就像六道电光,使人知道绝不好惹。
女子在他怀里猛弹而起,一挣已离开了凌渡宇,当然凌渡宇亦是巴不得这计时炸弹离开怀抱。
那叁名教士手探入袍里,抽出来的是叁支大口径装上灭音器的手枪,同一时间凌渡宇眼角捕捉到美女迅速往另一端逃去的背影。
凌渡宇反应何等快捷,倒地一滚,退往一棵大树之後,子弹呼啸,击中他刚才藏身的草丛,一时间枝叶碎飞。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凌渡宇飞身跃过另一道草丛,再滚落草地上,来到另一棵树後。
子弹雨点般追来。
凌渡宇一闪再闪,疾飙至犹太庙的後侧,立时全速往庙後奔去,在长满攀爬植物的高墙处,发现了一道敞开了的小铁门,那女子破开了锁,先他一步离开了。
他冲出後门,切过公路,往对正後门一道斜坡奔下去,转左走了百来码後,才转入店房林立,人来人往的大道。
才松了一口气。
“咿唉!”
一辆宾士大房车在他面前停下,车内坐了几名大汉。
凌渡宇的神经立时绷紧。
独坐车後的大漠探头出来叫道:“凌先生!别来可好?”
凌渡宇紧拉的神经再次放松,叹道:“见到你真好,尊柏申爵士。”一拉车门,老实不客气生了进去,道:“快走!”
宾士车风驰电掣往前开出。
坐前座的正是那两名保镳。
凌渡宇敲敲车身,道:“希望这是防弹的。”第五章—曙光再现
在耶路撒冷旧城,一所普通现代建筑物底层一个小型的博物馆里,每个角落都有一根“罗马柱”,粗可合抱,像天神般镇压着四方,空洞的博物馆里,只有四个展览柜,展出的有古罗马人时折断的箭镞,以至乎四○年代遗留下来破烂的卡宾枪,无言地倾诉着无休止地添增的战争遗痕。
尊柏申和凌渡宇站在场陛的中心,两名保镳守在门外,今天是这迷你博物馆的休息日,没有其他游客。
凌渡宇知道尊柏申带他到这里来,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事和他说。
尊柏申微喟道:“对犹太人来说,耶路撒冷是犹太先知亚伯拉罕准备杀子祭献上帝的地方,连上帝也是在这城内的萨赫拉石地上『捏土为人』,创造了世界,每一个来到耶路撒冷的犹太人,都会到『哭墙』下,抚今追昔,为他们辛酸的血泪史而悲泣。”
凌渡宇听出他语调中的苍凉,尊柏申这类对文化历史有深刻认识的人,比任何人更易触景生情,这亦是一种美丽的情绪,使人能超越时空的狭窄囚笼,沐浴在时间历史无有始终的长河里。
凌渡宇叹了一口气道:“基督徒也是在这里找寻他们主耶稣的十字架圣迹,回教徒则在穆罕默德得到可兰经的第叁圆房做礼拜。上帝或者是无处不在,但他最可能出现的地方,却是耶路撒冷。”
尊柏申深深望凌渡宇一眼,颇有给凌渡宇说中心事的神态,微笑地指着博物馆的地面道:“在中世纪时,这地面是一个十字路口,以几何学的形式代表着将地面分成四个象限,标志着宇宙的中心,现在十字路已给水泥覆盖了,只剩下这四根柱。”
凌渡宇恍然,自己原来正站在宇宙的核心处。
尊柏申道:“十年前我来到这里,这宇宙的核心处放的是几台弹球机,我一怒之下将它买了下来,改成这所小小的博物馆。”
凌渡宇也陪着苦笑起来,尊柏申又怎能容人随意藐视神圣的古迹。
凌渡宇道:“刚认识你时,你并不友善,为何态度转得这麽快?”
尊柏申淡淡道:“和你在发掘场分手後,我何曾有一分半秒闲下来,其中一项工作就是调查你的来历背景,才知悉你显赫的历史,只是你过去干过的事,已足使凌渡宇成为个活着的传奇。”
凌渡宇淡淡一笑,话锋一转道:“不要告诉我,刚才你只是凑巧碰上了我。”
尊柏申道:“当然,原本我是要来赴夏能的约,另一个客人便是你。”
凌渡宇愕然道:“夏能并没有告诉我你会来。”
尊柏申道:“是我请求他这样做的,如果你知道埃及和以色列的和约,我也曾起着穿针引线的作用时,便不会奇怪夏能对我的合作态度。”
凌渡宇道:“想不到你倒是和平的爱好者。”
尊柏申呆了一呆,莞尔笑道:“对不起,我关心的只是和平乃保存文物的唯一方法。”
凌渡宇哂道:“我对文物虽然没有成见,但总觉得苦苦保留文物只像希望沙堆成的堡垒永不崩倒,在宇宙里整个人类文明只像一下无足轻重的闪耀,任何事物终有一天会被埋葬在时间的急流里,那是不能逆转的命运,我的重点却放在生命的本身上、放在人上。”这几句是暗讽尊柏申重物轻人的态度。
尊柏申那会听不出弦外之音,却毫不动气,淡然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何找你吗?”
凌渡宇对他虽说不上有好感,但恶感却在进一步接触後大幅削减,答道:“假若没有兴趣的话,我也不会来到这最有可能听到上帝说话的宇宙核心。”
尊柏申对这旗鼓相当的谈话对手,首次露出友善的笑意,道:“和你分手後,我做了两件事,首先在巴黎警方的协助下,我们对高布的遇害做了最彻底的调查,答案是整个刺杀完全没有可供根寻的线索,除了凶手留在路上的血液样本。”
凌渡宇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几下,血是人类最普通的一样东西,尽避血型可根据红细胞的抗原特性,分成不同类别,最流行的是A型、B型、O型和AB型,和从动物身上发现的MN型、P型、RH型及其他类型,但若只是得到某人的血样本,而无其他如指纹等的资料,实难有多大意义,尊柏申的话大有文章。
尊柏申看穿了他心中所想,沉声道:“你猜得对,凶手留下的血液的确大有问题。”顿了一顿,续道:“那是无论在红细胞或血清里,都完全没有任何抗体。”
凌渡宇叫起来道:“这怎麽可能,任何血型都有抗体,否则便不能分类,尽避O型在红细胞里没有抗原,但在其血清里却有抗体,没有抗体在血内的人,只能是个死人。”他心中不期然想起那双没有生命线的手掌。
尊柏申露出凝重的神色道:“你有没有听过十叁年前发生在以色列一宗名为『奇连悬案』的凶杀?”
凌渡宇道:“愿闻其详。”
尊柏申眼中闪过惊慌的神色道:“奇连是以色列着名的考古学家,专注於中东区的文物考古,被人发现刺了九十一刀,倒毙在後花园里,他养的七头狼狗也给残酷地刺死,这理应成为轰动的事件,却给以色列强压下去,你知道是什麽原因?”
凌渡宇冷冷道:“因为以色列发现了同一类没有抗原的血液样本。”这是最合理的推测。
尊柏申道:“在其中两只狼狗爪上,分别发现了染血的碎布,都是这种没法分类的血型,一种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