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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客临果然望向白非,冷冷道:“教授!我看你也不会支持这等无聊事吧。”他的语气令人感到很不舒服。
白非脸色一变,举起手尴尬地道:“当然!当然!”
六个人中,已有两人反对。
尊柏申眼光巡视着夏芸和晴丝,她两人已决定了不举手反对,最後他的目光来到马客临身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答案已不言可知。
马客临的手轻提起来,正要举高。
尊柏申心中叹了一口气,凌渡宇所有唇舌,恐怕都要被这只举高的手,弄至尽岸东流了。
就在这关键性的时刻
凌渡宇一声长笑,站了起来,来到马客临面前。
没有人明白地想干甚麽?
马客临警惕地抬头望向他。
凌渡宇满脸笑容,同马客临伸出了他的手,道:“在你投赞成票又或举起你决定整件事的那只手前,我都要先走一步了,朋友,我们还未曾握手。”
马客临露出释然的神色,递出戴着白手套的手。
众人心想凌渡宇也算是个奇怪的人,马客临对他如此不客气,又迫白非投反对票,居然仍要和他握手。
晴丝心中却想着她才不愿和一个戴着手套的人握手。
两手相握。
凌渡宇脸上满挂的亲切笑容蓦然消去。马客临脸色一变,但已来不及阻止即将发生的突变了。
凌渡宇右手一拉,将马客临整个从椅子上抽离了少许。
马客临失去平衡,同凌渡宇侧倾过去。
晴丝本能地发出一声尖叫。
尊柏申叫道:“干甚麽!”
其他人目瞪口呆。
白非更张大了口,喉咙咕咕作响。
没有人明白温文尔雅的凌渡宇为何变得如此暴力。
在众人进一步反应前
凌渡宇左手闪电伸前,抓着他手套的边缘,猛力一拉,手套脱了下来。
马客临大叫一声,声音中充满着难以形容的暴怒和震惊。
凌渡宇左手脱下对方手套,右手一松一紧,用了一下小擒拿手的巧妙手法,已抓着对方的手腕,同时将对方掌心向上翻转。
一只没有生命线的手掌赫然映入众人眼中。
凌渡宇长笑道:“我估计得不错,你果然是逆流的人,奇连和高布都是你杀的,是吗?”
尊柏申霍地站了起来。
两只举高的手缩了回去。
变化发生得太快了,没有人知道如何对待眼前的现况。
马客临狂喝一声,用力一拉,将手抽回去,同时从椅中向後弹起,一只手迅速地探入西装裹,再伸出来时已握了一把大口径的手枪。
凌渡宇想不到这人力量如此沉雄,竟能在他的擒拿手下将手抽回,心中刚叫不好,黑黝黝的枪嘴已指向他的眉眼处。
他的反应又怎会比对方慢。
他略向後仰,同时一拉会议桌,桌边刚好撞在马客临的股侧。
“轰!”
枪嘴冒火,但却因会议桌及时一撞,失去了准头,射在天花板上。
白非也被殃及池鱼,给会议桌撞得人仰椅翻,向後倒去。
其他人都蹲下了身。
场面一时混乱之极,罗曼斯更滚进桌底去。
马客临一个踉跄,趁势往门口扑去。
凌渡宇正要拦截。
马客临已回身过来,手枪扬起。
凌渡宇当机立断,顺手一挥,整张椅子以雷霆万钧的声势,同马客临掷去。
“轰!”
马客临再次失准,被椅子冲撞得仆在门上,但他也非常强横,乘机拉门冲出去。
凌渡宇闪到门侧,却不敢贸然冲出,因为那是等同自杀的事。
门外传来埃及军士的喝问和惊叫。
凌渡宇扑出门外。
四名卫士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显示出马客临也是绝不好惹的人。
凌渡宇穿过大厅,狂奔至这所建筑物的大门处。
入目是团团围着营地数十所建筑物的白色围墙,和当中的广阔的空地。
阳光漫天下,马客临已奔至停在广场内六部直升机的其中之一,拉门登上。
建筑物外还有七、八名埃及士兵,他们愕然望着远去的马客临,完全不知该对这个他们要保护的人如何反应。
凌渡宇知道追之不及。
直升机在旋叶转动下,缓缓离地升起。
尊柏申和其他委员这时才奔至他身旁,和他一齐看着远去的直升机。
尊柏申喘着气道:“这是怎麽一回事?”
凌渡宇回复平静,淡淡道:“爵士!甚麽时候开始发掘?”
尊柏申呆道:“甚麽?”
凌渡宇悠悠道:“叁人赞成,两人反对,一人弃权,这个国际学会举行的会议的投票结果,还不够清楚吗?”第九章—顺流逆流
凌渡宇拉开直升机门,同身後的尊柏申道:“谁做驾驶员?”
尊柏申笑道:“当然是年轻人的事。”当日就是因他唤凌渡宇作年轻人,引致对方不满。
凌渡宇一笑坐上驾驶的位置,尊柏申生到他身旁,道:“晴丝对你似乎有很大兴趣。”
凌渡宇心中苦笑,若这不是晴丝这类人待不下去的酷热沙漠,而是巴黎纽约东京台北香港那类繁华大都会,便很难逃过她的纠缠了。
想到这里,心中一痛,又记起飘云死时的景象,她只像睡着了的女神,现在他就是请尊柏申借出直升机将她的尸体载回来,但尊柏申却兴致勃勃地要求一同前往。
他不得不将整件事告诉了尊柏申,同时请他严守秘密,不过这等事就是说了出去也没有人信,尊柏申方在半信半疑间。
凌渡宇发动引擎,直升机的旋叶运转起来,发出震耳的响声。
凌渡宇道:“爵士,开始时我是估计你会投反对票的。”
尊柏申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在开会前我也认为自己会反对,但你所提出的地轴改变论,却解答了一个横亘胸中的问题。”
凌渡宇怔道:“甚麽问题?”
尊柏申道:“记得高布发现的那门上,不是有句『当永恒消失在永恒时,太阳从西方升起来』这两句令人百思不解的话吗?只有地轴变动时,地球才有可能由东方转往西方,於是造成太阳由西方升起来的异象,所以找才对你的看法感到心动。”
凌渡宇笑道:“原来如此!”
直升机开始升高。
凌渡宇问道:“这个发掘已成为举世瞩目的大事,埃及政府会同意继续发掘吗?”
尊柏申道:“就因为举世瞩目,又和惊人的集体谋杀有关,所以埃及政府是不能不同意的,否则埃及政府会成为被怀疑的对象,谁说得定埃及不是杀人者?”
凌渡宇道:“那由谁来主持这次发掘?”
尊柏申苦笑道:“正是本人,这是埃及开出的条件,同时我们需支付负责保安的埃及特种部队所有费用。”
直升机向前飞出。
茫茫大漠像潮水般倒退过来。
凌渡宇道:“我曾和我的一位叫沈翎的朋友,在印度用开油井的手法通往地底,非常快捷有效。”
尊柏申点头道:“这是值得参考的方法,要借座钻井机回来亦非难事,我绝不想像高布那样在沙漠耗上宝贵约两年。”
凌渡宇道:“假设用最先进的设备,又不用顾忌直至一百二十尺的深处,我想最多一个月使足够了。”
尊柏申叫道:“你看!”
凌渡宇弃下的利比亚直升战斗机,出现在正前方,像只蝎子般蛰伏在海浪般的细沙上。
凌渡宇的心猛地抽紧,一股失去了珍贵事物的哀伤,填塞在胸臆间。
直升机缓缓降下。
凌渡宇关掉了引擎,却没有推门出去。
尊柏申何等老到,明白到凌渡宇不忍再见这残酷事责的心情,静心地等待着。
旋叶卷起的尘土缓缓地撒下来,载着飘云遗骸的直升机由模糊不清变成清晰可见。
凌渡宇吸了一口气,道:“让我一个人独自过去。”
尊柏申体谅地点头。
凌渡宇推开机门,跳了下去,大步往战斗直升机走去。
尊柏申闭上眼晴,深吸了一口气,这数天内发生的事,离奇怪诞得使他难以接受,但交到像凌渡宇这样的奇人,仍是一大乐事。
他蓦有所觉,猛地睁开眼来。
凌渡宇正奔回来。
尊柏申叫道:“甚麽事?”
凌渡宇神色古怪地道:“尸体失踪了!”
叁个星期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