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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看刀!”鲜血将宗望本来被郁闷压制住的蛮劲重新刺激出来,他再次恢复了一个冰天雪地中长大的胡人性情,呼喊着风惊雷听不懂的号子,弯刀从各个诡异角度劈砍而至。
风惊雷自打跟林卓混了之后,语言功力也是打仗,反正他也听不懂对面那厮说什么,干脆就用江南土话回骂,两人边骂边打,深夜听不懂对方究竟说的是什么,可这并不影响他们详谈甚欢。
见两位主帅交上了手,沈豹子也带领其余的金丹修士迎上对方的三十来人,拿出最得意的法宝来各逞威能,大伙儿都明白这一场乃是生死大战,比起之前的襄阳保卫战来恐怕来得更加惨烈,因此谁也顾不上留手,都是上来就使出绝技全力作战,因为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被人干掉,若是连自己最得意的绝技和法宝都没来得及施展,未免也有些太过冤枉,枉费了自己这么多年的苦修。
金丹修士战做一团,中下层弟子之间的战斗也进行得如火如荼,一万名骑兵共同冲锋的气势勇猛无匹,可对面的火药大墙也不是吃素的,风惊雷为了不让弟子们有侥幸心理,这次连防御法阵都没布上,就让火铳手和炮兵暴露在城墙之上,和骨马骑兵的裂风箭对射。
这种手段在最初曾经得到过广大中下层弟子的反对,甚至金丹修士也觉得这样太不保险,可真打起来的时候,其中的效果却立刻显现了出来。金丹修士自然顾不上想这种事情,中下层弟子却是深有体会,尤其是那些专职的火铳手和炮兵,感觉自己的填弹速度要比之前快了将近一倍,因为裂风箭不断从他们耳畔划过,或者直接钉在身旁战友的脑门上,他们唯一能够保证自己安全的手段就是不断地装填射击,多杀死一个敌人,自己就多一份活命的可能。他们也不再担心北疆修士们什么时间会冲破法阵打进来,因为在他们面前根本就无险可守,只要他们的射击速度稍稍慢下来,骨马骑兵随时能够冲到他们面前,狠狠的砍掉他们的脑袋。
在这种直面死亡的较量中,所有人的潜能都被激发出来了,一种说不清是斗志还是麻木的情绪侵蚀了他们的大脑,让他们感觉到周遭的喊杀声逐渐淡去,天地之间仿佛如此安静,唯一能够听到的响动就是自己装填弹药时候的咔咔声,还有火铳射击时的砰砰声,除此之外,就连惨叫声都可以无视。
填弹、射击,填弹、射击,每一个火铳手和炮兵的大脑中都只剩下这么两个词,他们无视了裂风箭的汹涌而至,无视了马刀的肆意挥砍,完全就是机械式的做着这套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动作,杀死在他们身边的每一个人。
一直以来勇往直前的骨马骑兵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惶恐,换做是半个时辰之前,没有任何一名骑兵会有这种情绪,哪怕他只是个炼气十层的修士,刚刚有资格成为骨马骑兵,可能被火铳击中胸口就会导致战死,但他也不知道害怕惶恐为何物,这种情绪应该是那些南方修士所特有的,草原上的汉子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更不会让这种耻辱的情绪感染自己。
可现在他们真的有些害怕了,因为他们的对手,那些本该惶恐害怕的南方修士都像是被施了咒语一般,完全不畏生死的做着一套机械式的动作,前面的人战死了,后面的继续补上来射击。有一名骑术高超的北疆修士闪过了十几次射击,最终冲到城头之上,站在刚刚不断射击自己的那名对手面前,手中的弯刀高高举起,他想要看到那名对手脸上的惶恐之色,以此来缓解自己越来越不安的情绪。
可事实让他失望了,对方的脸上没有惶恐,也没有终于解脱的轻松之色,这种过分冷静的表情让他不禁一愣,弯刀举在空中却挥不下去。他想和对方说两句什么,却又不知究竟该从何说起,却见对方快速的装填好丹药,将那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自己的头部,毫不犹豫的将弹丸喷射出来。
弹丸准确的命中了他的眉心,北疆修士倒了下去,倒下去前的最后一丝意识,让他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似乎根本就没有被对方当做对手,而只是当成一个具有杀伤力的活动靶子。要么自己将他砍死,要么自己被他用那根铁管打死,仅此而已,对方根本不把他当成人,同样也不把自己当成人,在对方的心中,现在只是两台傀儡木人在战斗。
傀儡木人没有喜怒哀乐,也没有恐惧情绪,更加没有疼痛感,只要用符纸写好指令贴上,就会做到真正的一丝不苟。对方真的做到了这一点,而自己却没有做到,所以倒下的是自己,这并不是偶然,有更多的同袍已经步了他的后尘,在对方密集的枪口前倒下。
如果只是火铳和火炮的攻击,还不足以让骨马骑兵们丧失信心,最关键的是开战不久之后,对方也出现了一支骑兵部队,这支部队总共三千人,或者应该叫做三千台。
没错,三千台,这些骑兵完全不能称之为人,都是使用高硬度的木料制作,通过法术加持而成的傀儡木人,他们的突然出现,正逢骨马骑兵在枪口下逐渐丧失信心、但还能坚持进攻的当口,三千骑兵顺势这么一冲,硬是将本来势均力敌的局势推了过去,不但将北疆修士们从城头顶出,还顺带着击碎了他们的最后一丝信心。
“完了!”宗望虽然一直在和风惊雷恶斗,但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战场上的局势,眼前对方三千骑兵突然冲出,而且战斗力非常之强,最重要的是这些傀儡根本不知道死亡和疼痛为何物,只懂得按照符文上的指令挥着大刀砍人,即便断胳膊断腿也在所不惜,他们的杀伤力甚至要比那些火铳兵还大。
两名金丹修士抢到近前,代替宗望接下了风惊雷,另外一名看似军师模样的筑基修士立刻上前劝道:“宗帅,撤退吧,在这么打下去老底子都要赔光了!”
宗望有些歇斯底里的吼道:“撤退?你让我怎么撤退?如果不拿下江陵城,之前的兄弟不都白死了?你让本帅拿什么给那些大佬们做交代?”
那军师刚要再劝,却见不远处风惊雷暴喝一声,抡锤将两名金丹修士击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上来,一锤将那军师砸死。
第二卷 第三百二十五章 夕阳
风惊雷的再次出现,让宗望纵使想走也走不掉了,何况他也根本就没打算走,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如果不能打出一个像样的结果来,他是真的没法去见那些大佬。倒不是说他这人荣辱观太重,会因为心怀愧疚自杀,即便不自杀也觉得无言面对江东父老,实在是因为这次损失如此之大,却没有捞到什么像样的财富,回到那边之后没法交代。
如果北面也打得不好还罢了,若是北面打得不错,他的南进军团却战果寥寥,他回到北疆之后百分之百会被送上大焚山刑堂,之后最好的结果也就是面壁百年,坏的结果就难以想象了。
整整三万人马啊,这个数目绝对不少了,若不是当年的师兄们用自己的性命断后,在北疆赚够了人情分,他宗望是绝对没有资格率领这么多人马出来打仗的,这完全是一名元婴修士才有的待遇。
可也正因为是这样,他的压力和恐惧心情才更重,上面对你是如此这般的信任,甚至把元婴修士的豪华版配置都给你了,你在南方这片纤弱的土地上居然让人打了个稀巴烂,死伤上万还没打出一个结果来,若是再没有什么进展的话,战后押解回大焚山,恐怕连魔元君都保不住他了。
他本来也不是什么擅长计谋之辈,这一点上和他师父相差甚远,若是战事顺风顺水倒还好说,可现在俨然已经陷入一滩烂泥当中,宗望的大脑顿时就不够用了。何况风惊雷与前两天那铁甲人不同,那铁甲人撤退意识还是很强的,虽然宗望一直没捞到什么便宜,但好歹战绩还算说得过去,毕竟他攻下了荆襄第一重镇襄阳。
可眼前这位风惊雷却是个硬朗作风的,甚至可以说是疯狂作风的,从最初宗望没有发现防御法阵,直觉就告诉他这个人不好惹,属于你不搭理他他还要找茬踹你一脚那种,何况自己率领上万之众打上门来,别指望这位爷能够和自己好说好散,恶斗一番是在所难免的。
他连防御法阵都不要了,明摆着就是那种进攻性极强的危险人物,若不是江陵城太过重要的话,宗望都怀疑这厮敢和自己打野战,甚至反攻到襄阳城去,让这么一位爷抡着大锤缠上了,他也就别打算离开了。
对于两个战斗狂来说,刚刚的一百回合不过是热热身而已,风惊雷身上的魔童刚刚睡醒,正打算好好活动一番,宗望也被这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