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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道人爱莫能助道:“主持要贫道即刻回去覆命,实在无法延缓。狄大公子,请恕贫道自己动手了。”
狄子仲惊惶交集,总算还有三分醒,强笑道:“岂敢劳动道长?我叫人来取……”
看着亮堂堂的金字招牌被摘下,狄子仲仿佛一颗心脏也被人硬生生地剜了去,面如死灰,管事道人走了许久之后,犹自木然呆立在店铺前。掌柜和伙计们见他脸色如此难看,也不敢出来触楣头,各在店中忙忙碌碌,但此时街面上指指点点的人固然不少,却是没有一个顾客上门,也不知道他们都在忙些什么?
直到狄记另一家店铺来人报讯,也说招牌被摘取,狄子仲才仿若大梦初醒,惶惶然往家中赶去,准备找狄小石讨主意。
半途恰巧遇上马师爷,狄子仲刚欲强打精神上前招呼,原本直行的马师爷却忽然转身望一旁走了开去,似是根本没有看见他这个大活人。
狄子仲扬起的手与挤出来的笑容霎时定住,怔了好一刻,重重一跺脚,又自匆匆赶回家。不料在西院扑了一个空,方才记起,狄小石这时已然去了官学。
狄子仲心急如焚,连一刻也是等不得,急忙又赶往官学,走得一半,迎头便碰见了狄小石带着狄安在慢悠悠地往回走。不禁大喜,忙跑上去,正要开口,忽见狄小石的脸色有些阴沉,心中又不由嗝噔了一下,忐忑道:“小弟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可是官学里有什么事?”
狄小石哼了一声,没说话,狄安在旁道:“大少爷,学政大人说二少爷已经荒疏了好几年的功课,要他先交一篇策论,经各位先生考核合格后才准参加今年的乡试。”
听得是这事,狄子仲松了一口气,道:“这八股时文,以小弟的才学还不是一挥而就?用不着怕那姓郑的学政刁难。”
狄小石瞪眼道:“站着说话不腰痛,你来挥一挥,看能不能就?”
狄子仲陪笑道:“小弟就别取笑我了,我连个秀才都没能考取,哪有这等学问?”
狄小石翻眼道:“我也没这个本事,你去找个文章写得好的人,让他帮我写一篇。”
狄子仲愕然,道:“小弟,你要请人捉刀代笔?”
狄小石撇嘴道:“怎么?不行吗?”
狄子仲吃吃道:“不是不行,只是这个、这个……眼下找人写篇文章容易,可是应试之时又能找谁帮忙呢?小弟你没必要偷这个懒吧?”
狄小石皱紧了眉头道:“谁偷这个懒了?我是真不会写。你不帮忙找人算了,我自己去找。”
这个小弟原来是真的没复原,狄子仲的心一分分沉了下去,强自问道:“那,就算你现在能过关,但应试岂非没有一点把握?”
狄小石哼道:“现在操这么多心干嘛?到时再说就是了。”
希望化为泡影一个接一个破灭,狄子仲抱着最后一丝期冀,说了崇玄观来人摘除金字招牌的事,只盼狄小石能够拿出化解的法子来。
“什么?”
狄小石闻言登时火冒三丈,怒道:“那新来的牛鼻子这不是成心跟老子过不去么?娘的,拆老子的招牌,老子拆他崇玄观的招牌去。”
怒气冲冲行了两步,他突然停了下来,暗忖:“不成,这个时候鲁莽不得。庞家父女和那徐家父子正在对付老子,说不定这事他们也有份,老子一冲动就会犯错误,送上把柄让他们抓,嗯,千万不能上当……再说了,老牟走的时候也没提过这事,其中可能有误会也不一定,要是跟他的师兄弟撕破脸皮打起来,他和老孟的面子上都过不去,还是问过他们后才处理为好。”
又自寻思:“奶奶的,姓庞的姓徐的那些王八蛋要从老子背后捅刀子,老子有勇有谋,还怕了不成……呃,不对,勇还罢了,这个谋老子实在找不出多少,该怎么防备应付呢?头痛……娘的,想这么多干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真把老子惹急了,老子一把火把庞徐两家烧成白地。”
正在胡乱琢磨,狄子仲眼巴巴地望住他道:“小弟,到底要怎么解决?”
狄小石随口道:“过段时间再说。”
狄子仲大急,道:“没了金字招牌,那我们的生意怎么办?”
“没金字招牌又怎么了?以前没这块招牌,狄记难道就不做生意?”
狄小石没好气地扔下一句,自顾掉头离去。
狄子仲又怔立在当场,稍后失魂落魄地回到店铺,只见店中冷冷,伙计们个个无精打采,空气中仿似弥漫着浓浓的愁云凄雾,再无半分往日的兴隆气象。
狄子仲浑身像被抽了筋,也没气力去数落伙计,扶着桌子慢慢坐下,心中只在盘算:“看来仙师一走,小弟就指望不上谁了,该如何是好……呀,不好。招牌被摘,狄记的生意大不了如以前那般经营,总也还能维持,但庞家攀附上本州刺史,必然会千方百计打击我狄家,以逼迫小弟退婚。刺史是何等的权势?不需发话出面,自会有人抢着来对付我狄家,不将我狄家逼得走投无路绝不会罢休,马师爷先前避开我分明就是划立场,唯恐惹祸上身的明证。”
他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越想越怕,只觉大祸须臾便会临头,忽然间,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别人要跟我狄家划分界限,躲的人终究还是小弟,为什么我就不可以……不如,就彻彻底底地跟小弟把家分了,纵使负上骂名也顾不得了,无论如何,总不能将我狄家所有的家产基业都就此断送罢?”
晚上,当狄子仲再次提出分家的要求时,狄母的惊怒气愤自不必说,连何朝兰都吃了一惊。
狄小石罕见地未发怒火,止住狄母的悲痛斥骂,爽快同意狄子仲的分家协议,当即回到西院,封死了与东院的通道角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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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大官人》 第三卷 中举 第一章 七步成诗(上)
“这篇策论对仗工整,语义完整连贯,起、承、转、合均中规中矩,在这般年纪,有这等水准之作也算不容易了。”
官学公堂里,一位胡子稀疏花白的老夫子眯缝着眼,沉吟良久,给狄小石交上来的八股文做出这样一个评价。
另一位学官亦点头道:“嗯,不错,虽然还远远无法达到文精意赅的境界,但理、辞、气三者俱各略略兼备,也算得上粗谙经义之文其中三味。”
郑学政面无表情,只捏住颌下短须端详文章,希望能从中发现一两处犯禁的辞句,但再三审视,别说句子辞语犯禁,就算犯讳的单字也没能找出一个半个。不禁大失所望,从鼻子里嗯了一声,对狄小石道:“唔,的确不错,准予通过,你可以去了。”
其实,这篇八股文不说字字珠玑磅礴大气,但语言凝练行文流畅,精理明辩庄雅有度,实在堪称是一篇不可多得的上佳之作。
狄、庞、徐三家的纠葛已非什么秘密,官学里这两个先生亦有所耳闻,自然楚郑学政的立场。不过鸡蛋里终究没有骨头可挑,这种评价已然是昧心大加贬低,若是再睁着眼睛说瞎话强行批个不合格,传出去后只怕他们也无颜为人师表了。
狄小石转身出门,肚里好笑:“奶奶的,老子连夜飞到灞水城,让慕容家的人找了好几个号称学富五车的枪手,花去大笔银子,用了整整两天才捣估出这篇劳什子来,要是还不让通过,莫怪老子当场翻脸把你这龟儿子揍成猪头三。”
郑学政又瞧了一会文章,蹙起眉来,暗忖:“这狄家小子果然有点真材实料,这等才学便放眼全州府亦是出类拔萃鲜有人及。秋闱之时若发挥正常,不说解元非他莫属,榜上题名却是十拿九稳,又该当如何阻抑?”
这郑学政叫郑缙,原本时水州官学里的一名簿吏,在人前总是一副庄重严肃的神态,不苟言笑,内里的品性却不敢恭维,极为热衷钻营功名,人们背地里给他添了一个贾姓,弦外之音便是“假正经”。
其实,这郑缙并非徐家的远亲,只是因为刺史夫人也姓郑,他便拐弯抹角千方百计攀上了这一层关系。徐轩瑞对区区一个不入品级的小吏的巴结本是当作可有可无,但这次狄小石与庞慧珠立下赌约,这厮正好派得上用场,便说动父亲将之提拔,调到卧牛镇就任学政一职,以方便干扰阻挠狄小石。
为取静,官学设在卧牛镇近郊,面积颇大,这时正当休息时间,生员们都在庭院中三三两两漫步,享受暖春的和风丽日。
卧牛镇今年参加灞水州乡试的生员人数不少,其中有稚气未脱的少年郎,也有已经齿落颊瘪的半老头子,年龄相差之悬殊足可以祖孙相称。此时同为莘莘学子共处一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