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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群雄议论纷纷之际,突然屏风大开,露出一座金碧辉煌的佛堂,供台之后一排坐了五人,右首二位是东魔厉阴平、西怪公羊毂,左首是南毒莫怀仁、北妖古兰香,中央是一位蒙面宫装少妇。
群雄先是一怔,随即讶然。四海游龙陆贾排众而出,朗声言道:“今日江南分盟邀请各派前来,竟用这种排场接待,那是全不将各派放在眼里了。”
当中蒙面宫装少妇徐徐立起道:“陆贾,你先用不着挑眼,容本座把话说完后再挑眼不迟。”
第十八回智破魔影
四海游龙在江湖上地位甚是崇高,蒙面宫装少妇直呼其名,顿时激起满腔怒火,沉声道:
“好,你有什么话说吧,老夫洗耳恭听。”
蒙面宫装少妇格格笑了两声道:“只为江湖之上,欺世盗名之人过多,你也开宗,我也立派,以致门派林立,但真正具有真才实学之人,又有几个?”目光四下一扫,见大家都没有开口,遂又道:“今日邀请各位前来,惟恐有那徒负虚名,并无实学之人,混进其间,辱没了各位,是以本盟安排了一点小小玩意,凡能顺利通过者,本盟自是以礼接待。”
四海游龙陆贾把脸一沉道:“这是什么话,简直是欺人太甚,如贵盟一定要如此,老朽先行告退。”
蒙面妇人格格笑道:“陆帮主你放心,这点小玩意在你眼里看来,简单得是儿戏一般,何苦使本盟为难。”
四海游龙冷笑道:“话虽不错,但对在场诸位来说,那是一种极不礼貌之事。”
蒙面少妇笑道:“这可说是同道中的一种印证,也可说是互相观摩一番,有何不可呢。”
人群中立有数人应声道:“是啊,真金不怕火炼,咱们答应她试试又何妨。”
四海游龙见大家已然允诺,不便坚持,朗声一笑道:“好吧,贵盟既一定要考量考量,那就出题目吧。”
蒙面宫装少妇冷冷一笑道:“事情极是简单,只要大家由此前行,穿过佛堂便到,本座在后院候驾。”
在场之人只觉眼前一暗,蒙面宫装少妇等五人已失去踪影,佛堂也变成了一条宽敞的过道。杜君平与阮玲,杂在人群之中,细察这条过道,只见两壁竟然满嵌着五彩琉璃,灿烂夺目,配上昏暗的灯光,幻成各种不同的光影,心中大觉奇异,暗对阮玲道:“这里面究有什么玄虚?”
阮玲秀眉微皱道:“一时之间我也难于想透。”
云梦山人接道:“想是他们欲借灯光幻影,暗中施毒,使大家无形中受到毒物感染。”
随即倒出几颗丹药,分与大家道:“为防万一,请大家把丹药含在嘴里。”
杜君平接过丹药,含入嘴里,又暗暗塞了两颗与四海游龙及夏楚。
祁连山主与韩三公胸有成竹,认定宫装妇人不致暗害本盟之人,当先举步道:“这条过道虽然有些古怪,究竟不是刀山油锅,兄弟愿打头阵,诸位请随我来。”大步往前行去。
黑白双煞、大力殃神也举步跟了上去。
四海游龙陆贾沉声道:“诸位小心随着我,万一有变,即速退回原路,不可逞强硬闯。”
当先举步行入。
此时大部分人俱已行人了过道,好在过道又宽又长,数十人行入,并不显得拥挤,只是大家一经行入后,里面灯光连闪,景色忽变,但觉四下人影幢幢,光影中幻出无数狰狞人影,往来飞腾,同时隐隐似有一种怪异的啸声,传入耳内。
四海游龙大喝道:“此是幻象,请各位提聚功力,守护心神。”
在场之人,个个修为深湛,内功火候极深,闻言齐把功力提聚,守住心神。
杜君平内功火候极深,于怪啸声人影起时,并不觉怎样,是以并未在意,仍自留神向四下察看,只有阮玲姊妹,火候较浅,一闻那低啸之声,顿觉心旌摇曳,目眩神驰,火影中的幻影,立变实质,当头扑下,王珍一声娇喝,短剑出鞘,向幻影劈去。
杜君平大吃一惊,一伸手将她短剑抓住,沉声道:“珍妹你怎么啦?”
王珍怒容满面,额上青筋暴凸道:“你放开。”
云梦山人经验阅厉甚深,知是受了魔音感染,急忙趋前先点了她的睡穴,又取出两颗丹药为她服下,再看阮玲时,只见她花容黯淡,额上沁沁汗出,显然是在运功抵御魔音,心中不禁甚是着急。
杜君平突然灵机一动,伸手从怀中掏出几个布卷,道:“用这个试试如何?”
云梦山人急从他手上接过,先行替阮玲把耳朵塞住,又将另两个布卷,塞在王珍的耳朵。
阮玲长吁一口气,把双目睁开,摇头道:“惭愧,刚才一时大意,几乎着了道儿。”
云梦山人随手把王珍的穴道拍开,暗用传音叮嘱道:“对方的伎俩决不止此,两位务要随时提功戒备。”
此时那低啸之声似乎愈来愈近,在场之人已有大部分无法忍受,有的并已席地坐了下来。
杜君平见阮玲姊妹,情形并无异状,知是布卷之力,一纵身跃到四海游龙身旁,递给他几个绒布卷道:“帮主与夏前辈快把耳朵塞住。”
他一语提醒,在场之人纷纷仿效,都把衣袖撕下,将耳朵塞住。
可是,此刻场中情势已大起变化,低啸之声突然换成了琴音。这阵琴音一经入耳,群雄俱都暴怒起来,一时怒喝连声,纷纷击掌向那些光影幻成的人影攻去。
杜君平一见这情形,便知不妙,急朝四海游龙招手道:“帮主,咱们快走吧。”翻身跃回原地,拉住王珍喝道:“随我来。”
云梦山人亦知琴音利害,拉着阮玲紧随杜君平身后,急步前闯。
此时过道之中已呈一片紊乱,内功修为较浅的,已是怒发如狂,掌脚齐施,四下乱扑,内功深湛之人,虽极力忍耐,但受旁人影响,竟已无法自持。
杜君平与云梦山人一人拉着一个,快步前闯,虽然他们耳朵为布卷塞住,但琴音尖锐,仍不时琴音透入,顿觉胸间如遭重压,甚觉难忍。
阮玲姊妹内功修为虽较浅,好在修习的是玄门正宗内功,根基深厚,神色尚能保持清醒,俱都暗暗咬牙忍耐。
云梦山人见她两姊妹花容黯淡,嘴角沁沁渗出鲜血,心中大感焦急,只是苦于无法找到出路。
四海游龙耳内塞上布卷后,虽觉好些,却无法命状若疯狂的群雄安定下来,心知长此下去,必然无一幸免,情急之下,猛然提足功力,蓦地一声大喝。
他这声大喝,乃是集数十年精修功力发出,颇似佛门狮子吼的功夫,声如巨雷,震得过道之内,一片嗡嗡之声,疯狂似的群雄,因琴音中断,俱都身形一窒,把脚步停了下来。
杜君平长吁一口气,蓦地引吭发出一声长啸,但听一缕声若龙吟的啸音,抛空而起,绕室过旋,嗡嗡不绝。那由四下飘来的琴音,竟为这声长啸遮盖,在场之人俱感心神一畅,长长吐了一口气。
四海游龙大喝道:“时机稍纵即逝,诸位快走。”
此刻群雄中,已有一部分人负伤,大夥儿因杜君平拼耗真元,用啸音抗拒琴音,而得以喘过一口气来,当下定了定神,正待觅路前往,而杜君平的啸音已变,竟与琴音和成了同一音调。
云梦山人首觉情形有异,沉声喝道:“杜兄,你歇一歇,这样反到助长魔音的效力了。”
杜君平亦觉真气难继,立把啸声停歇,只觉一阵琴音入耳,魔音已趁机而入,胸间顿觉如遭千斤重压。
云梦山人究竟是修为高深之人,就在杜君平以啸音抗拒琴音之际,把过道内的情形,细察了一遍,觉出这片过道,乃是经过匠心布置,不仅可用光怪陆离的幻影来配合辈音,且可用四壁。过道之声,以加强琴音的效力,知道若不趁此刻冲出,等到真元耗尽之时,那就只有听任他们摆布了。
于是,强提真气,暗用传音对杜君平道:“杜兄,你那啸声既可救得一时之急,请留在即将冲出之时,使用一遍,咱们就趁那琴音一断之际,冲了出去。”
杜君平会意,手臂一用力,拉着王珍一跃而前,直向过道尽头冲去。
云梦山人早已蓄劲以待,沉喝一声道:“陆帮主请随我来。”拉着阮玲身形一跃,已然到了杜君平的身后。
杜君平凝足目力往前看去,但见幢幢光影之后,隐隐似有一扇门影,当下猛提真元,振吭一声长啸,举步向门影冲去。
云梦山人与四海游龙紧随身后,几人不管前途凶吉,闪身一齐冲向门影,到达切近,果是一扇铁门,杜君平当先行入。
讵料,几人堪堪行人,中壁突起—阵轧轧声响,铁门砰然关闭,琴音也随之隔绝,大夥顿感耳根一清,云梦山人长吁一口气,哇地喷出一口鲜血。
杜君平大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