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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装丽人突然一阵格格娇笑道:“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可曾想到你乃鬼头令判下的罪犯?”
杜君平俊眉掀动,扬声答道:“有关杜门之事,九九会期自有公断,不劳你垂问。”
宫装面人冷冷笑道:“不用打那如意算盘了,本座身为天地盟的副盟,岂能纵容一个鬼判追缉下的罪犯,法外逍遥,置之不问。”
杜君平知道今晚之事,决难善了,暗是早已凝神戒备,当下微微一笑道:“据在下所知,副盟乃是各派盟友推举,不知你这副盟是从何得来。”
宫装丽人脸上倏现怒容,沉声道:“飘香谷主乃是各派推举的副盟,师姐已然仙去,自然该由本座承袭,这又有何不可。”扭脸对身旁的劲装女子挥手喝道:“给我拿下。”
八个劲装女子答应一声,但听风声飒飒,已然各按方位,把杜君平围困在当中,八支长剑,寒芒闪耀,剑尖一齐指着杜君平。
静立一旁的阮玲姐妹,故作惊恐地上前对宫装丽人裣衽道:“师叔暂请息怒,此人确是谷主特许进谷之人。”
宫装丽人一摆手道:“没有你们的事,站到一边去。”
杜君平也自朗声吩咐道:“这里的事你们不用管了,公孙乔身负重伤,得去看看他,还有墓陵那面,慎防有人暗袭。”
他一言将薛姑婆提醒,立即一撤身,疾向墓后奔去。
也亏得有此一着,原来宫装丽人明着把人遣走,暗中另行分派之人,俱已潜入了谷内。
薛姑婆奔到墓后之前,情势已极危贻,一个黑袍老者正与梅兰竹菊四婢狠斗,另一位黑衫老者,已突破飘香谷门下弟子的拦阻,正扑向墓陵。
薛姑婆怒吼一声,纵身扑前,挥手一拐向黑衫老者砸去,她于愤怒中出手,一杖之力,何止千斤。
黑衫老者被迫地身形一窒,疾撤五尺。
薛姑婆朱拐再举,恍如一阵狂涛骇浪,连续又攻出三拐,把黑衫老者又迫得退了五六步。
黄衫老者应此重任,自非弱者,沉哼一声,双掌挥动,竟用一只铁掌,与她抢攻起来,双方均系武林中的一流高手,这一动上手,声势十分惊人,暂时难分高下。
阮玲素饶机智,并非不知情势危殆,此刻杜君平一经出面,知道足可应付,悄悄一拉王珍,转身退去。
宫装丽人断定飘香谷主没死,并从各方得来消息,暗中与天地盟为敌的那批人,似是以飘香谷为根据地,是以才发动一次大规模的搜查。
她乃极其多疑之人,虽已得着本门的全部绝技,仍认定飘香谷的谷主谢紫云,握有本门不传之秘,此番诈死,或许是在暗中练习神功,嗣见阮玲姐妹全力卫护墓陵,更动了她的疑心,只为自视过高,认定阮玲姐妹,决然无法反抗,此外她的布置乃是分批进袭,一批紧接一批,纵然谷内有备,也无法抗拒连番的攻击。
不过她绝没想到,杜君平竟然公然出面与她动手,眼看杜君平气定神闲地立着,对分立四周的劲装女子,连正眼都不看一下,不禁一股怒火直冲了上来,沉喝一声道:“毁了他。”
八个劲装女郎,是她精心挑选出来的贴身女婢,个个精通剑术,且擅长一种联手合击之术。但听一娇喝,八支长剑齐举,攻势已然发动。
杜君平朗声一笑,长剑出鞘,一式腾蛟起凤,化作数十道长虹般的剑影,分向攻来的剑影迎去。
劲装女郎从那嘶嘶刺耳的剑啸中,已然觉出对方内力十分强劲迎面攻来的四支长剑,突然两下一分,擦身而过,第二波剑影,各自又到跟前。
杜君平江湖经验丰富,深悉此种合击之术,变化无穷,不能全凭勇气,手中长剑一摆,虚虚向攻来的剑光一点,果然所料不差,剑式才行发出,掠身而过的四支长剑倏然折转,疾如电闪的向两肋卷来。
杜君平大喝一声,左掌疾出,一股雄浑无匹的掌劲,直撞了过去。他内力深厚,掌势犹如狂涛怒浪,正震得剑光乱颤,阵式为之一窒。
就在这间不容发的瞬刻工夫,杜君平的剑式已然施开,一道强烈剑光,矢矫而起,幻作千重剑影,向四面扩展开来,方圆三丈的空间,尽在他剑光笼罩之下。
劲装少女的合击之术虽然天衣无缝,十分缜密凌厉,一则阵势尚未展开,再则杜门剑术神妙无比,一经夺得先机,竟使之再无合围的机会。
宫装丽人冷眼旁观,已然看出自己精心创研的这套合击之术,短时间决然无法把对方困住,她乃十分好强之人,当下一声沉喝道:“都与我住手。”
劲装少女正被杜君平凌厉的剑势,逼得团团乱转,根本无法施展合击之术,每人心头都十分焦急,她们深知宫装丽人个性,稍不如她心意,轻则受责,重者有性命之忧,此刻听她出言喝止,一齐收剑往后一撖,心头却是卜卜乱跳,不知将受何种责罚。
宫装丽人一脸铁青,缓缓趋进杜君平道:“杜飞卿的剑法,果然与众不同,本座要亲自较量一番,你尽管全力施为,只要能胜得本座,我作主把鬼头令判撤回。”
杜君平哈哈一阵冷笑道:“芳驾有此雅兴,在下当得奉陪。”
宫装丽人冷冷道:“不用多说了,进招吧。”
杜君平心知这妇人武功独特,乃是宇内有数的高手,当下暗暗将真力凝聚,举剑齐眉,缓缓道:“请亮兵刃。”
宫装丽人姗姗往前行了两步道:“本座向不用兵器,你只管进招。”
杜君平只觉一股怒火直冲了上来,手中长剑一抖,幻起斗大的一团剑花,寒芒一闪之下,剑花忽的化成七朵,分向宫装丽人前胸点去。
宫装丽人点点头道:“好剑法。”脚下一飘,斜挥五尺,将剑势让开,却不及时还击。
杜君平一式落空,身形疾转,长剑带起一溜长长芒尾,又向宫装丽人拦腰卷去。
宫装丽人存心要引起他的全力进攻,俾能暗中观察杜门剑法,长裙飘曳,又复闪出七尺。
健腕一振,招式施开,疾攻而上。
杜君平内力雄浑,招式神妙奇特,一经全力进攻,剑势宛如巨浪排空,层层剑影,凌厉已极。
宫装丽人格格笑道:“这才够意思。”
柳腰款摆,长袖舞动,随着剑式飘浮起舞,那么凌厉的剑势,竟连她衣角也没有沾着一点。
杜君平心中又惊又怒,竟把宫装丽人没奈何!
思转之下,倏然省悟,原来对方仗着神妙的飘香步法,自己一时心浮气躁,未能想到这事,以致徒劳无功。
他目的只在拖延时间,并无争胜之心,见宫装丽人一味地飘挪闪避,只守不攻,遂也把式放缓,一招一招缓缓施展开来。
剑术一道,首重精神意念,他一旦心平气和,全神运剑,表面看来,动作逐渐缓慢,实际威力却遂次增强。
宫装丽人只觉所受压力愈来愈大,已不容她不还招了,心头一懔之下,暗自点头道:
“此子果然聪颖,若假以时日,前途未可限量。”
她心头如此转念,脸上已然杀机涌现,翠袖一抖,倏然展开还击。
杜君平剑式施开,正感得心应手,威力逐渐增强之际,突感一股无形气劲,涌了过来,一时压力大增,运剑竟然大为吃力,而宫装丽人的两只翠袖,犹如两条怪蟒,矢矫飞舞,不时拂向要穴,招式奇特怪异,封架截格,均感吃力万分。
经这一来,主客易势,杜君平原先所占的一点先机已然尽失,剑光也渐缩小。
宫装丽人一心要把他毁在当场,一经展开攻势,她是毫不容情,一面运用短袖、缠、点、拂、砸,以无上剑术,掺杂于翠袖招式内运用,更不时施用指劲暗袭。
她修为原就超过对方,再配合神妙无比的飘香步,打来愈显轻灵,双方缠斗有二百多招。
杜君平已然呈现败象,一件青衫全被汗水湿透。
宫装丽人得意地一阵格格娇笑道:“杜门剑法不过尔尔,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杜君平深知此刻危机一发,尽量压制心头激动,全力展开剑法,竟不开声答腔。
要知杜门剑法,博大精探,神秘无比,杜君平虽吃亏在内力稍逊,而又不懂对方飘香步法的神妙,但在只守不攻的情势下,宫装丽人一时之间,到也无法将他奈何。
这时天色已交五鼓,宫装丽人心中倏然省悟,暗忖:我此来并非与他比武,怎可放弃正事不办?心念一转,招式突变,决心速战速决,于短时间内将对方伤在掌下。
这一来杜君平所吃的苦头便更大了,只觉四下压力如山,运剑已然有些转动欠灵,知道长此下去,必败无疑。
但他亦是经验十分丰富之人,心知自己吃亏在不明对方步法,情急之下,蓦地一声大喝,剑光暴长,左掌乘势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