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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对杜君平道:“请小哥转告令师,请他负接应老朽之责,只要能擒住燕山老人,事情便成功了。”
杜君平徐徐道:“此事还容与家师商量。”
韩三公急道:“你快去吧,迟则不及。”
杜君平急行至修罗王房中,将事情经过细说了一遍,修罗王唉声一叹道:“此策不失为一条死里求生之策,但此刻情势有变,如此一来反倒提高他们的警觉了。”
杜君平道:“依伯伯的意思该当如何?”
修罗王道:“燕山老人虽得罪于天地盟,但终归是总管,天地盟必有万全安排,以维持他的地位,暴乱有害无益,快告诉他们切莫操之过急。”
杜君平大惑不解道:“伯伯不是也主张劫持燕山老人吗,如何现在又改变了?”
修罗王叹道:“那是不得已而为之,近日老夫暗中细察,被选的人当中,竟夹有不少的内奸呢!”
杜君平急道:“他们就要有所举动,如何是好?”
修罗王长身而起道:“能阻止固好,万一不能阻止,我们要站在燕山老人一边了。”
杜君平瞪大眼睛道:“伯伯此举是何用意?”
修罗王喟叹一声道:“老夫大过低估了他们,以致陷身此地,尚幸遇着燕山老人,倘若燕山老人不幸被格杀,出围之望便更微小了。”
杜君平恍然大悟,急道:“晚辈此刻去阻止还来得及。”
翻身出房,急行至韩三公的房中,此时韩三公等人已整装待发,当下悄声对韩三公道:
“家师令在下转告诸君,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韩三公把眼一瞪道:“他不同意?”
祁连山主插言怒道:“放屁,此刻还岂容他来阻挡。”
杜君平把脸一沉道:“尊驾说话客气一点,听与不听是你的事,怎可出口伤人。”
韩三公急上前劝止道:“有话好说,切不可事情未办,便先自伤了和气。”
杜君平只觉一股忿怒之气直冲了上来,大步行出室来道:“我师徒没有跟着你们走的必要,告辞。”
祁连山主一横身将他拦住,冷笑道:“想走,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杜君平朗笑道:“莫非诸位连我师徒也在对付之列?”
祁连山主哼了一声道:“说不得只有得罪了。”
倏然一伸手,劈胸抓来。他内力充沛,出手带起一股强烈暗劲。
杜君平举手一格道:“尊驾看错人了。”
双方一触之下,祁连山主不自主地退了一步。心中大吃一惊,他绝未想到,对方小小年纪,内力竟如此浑厚。
韩三公见双方已然破脸,急跨一步将门堵住,冷冷道:“我等对你绝无恶意,但也不能任由你说走就走,我看你还是委屈一下吧!”
杜君平怒不可遏,挥手一掌劈去,一股雄浑掌力,直撞了过去。
室小人多,动起手来极不好施展,韩三公原是当门而立,只觉杜君平推来的一掌,力道极是强劲,不肯于此时耗损真力,一侧身闪到一旁。
杜君平此刻功力已极深厚,于愤怒中击出一事,力道足以裂石开碑,但听轰然一声震响,把一扇石门震得四分五裂石灰纷飞。
当下纵身一跃飞出房来,长长吁了一口气。
韩三公等人见他这一掌之威竟是如此雄猛,齐感一怔,祁连山主厉声喝道:“时机已迫,咱们快找燕山老人去,迟则不及。”
众人被他一语提醒,纷纷往后院奔去。
杜君平举袖抹去了额上汗珠,只觉这院内愈来愈热,恍如置身蒸笼之内,心中甚感奇异,暗忖:“此刻乃是八月天气,该不会如此燠热,其中必有缘故。”
适于此时,修罗王缓步行了过来,对他招手道:“快来房内,老夫有话对你说。”
二人进入房中,修罗王随手将门带上道:“你先把解药吞下,迟则不及。”
杜君平依言取出解药吞下,却不明修罗王为何要他此时吞服解药。
修罗王容他服下解药之后,这才摇头一叹道:“此人手段果真毒辣无比,若不是燕山老人说破,老夫决难想到这些事。”
杜君平仍不解道:“却是为何?”
第二十二回燕山老人
修罗王指着他额上的汗珠叹道:“此刻聚贤厅内的人,每个人的体内,都含有他们下的迷药,他们倘若要加速药性的发作,便将此厅的温度升高,使你汗流不止,一个人体内的水份不足,已很容易晕眩,再加上药性的刺激,那就更难忍受了。”
杜君平恍然道:“照此说来,他们的毒计已经开始了?”
修罗王点点头道:“照时令来说,三伏虽过,初秋仍还是炎热的,原不足为怪,但此厅位在山腹之内,阴凉无比,没有燠热的理由,方才老夫细辨厅内的空气,竟有烟火味,这证明他们在上风燃有薪炭,升高地穴的热度,是以老夫断定他们已发动毒谋了。”
此时厅内已是一片混乱,到处都是杂乱的脚步声,修罗王霍然惊道:“咱们快去看看燕山老人。”
举步当先行出门外,匆匆往后院赶去。
杜君平紧随在他身后,只见厅内被囚的难友,个个脸现茫然之色,就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往来奔跑,后院却是一片喊杀之声。
修罗王唉声叹道:“咱们迟来一步,只怕误了不少的性命。”
杜君平举目望去,但见后院走廊之上,横七竖八,倒卧着许多尸体,内中有难友,亦有天地盟之人,而韩三公与祁连山主等人,却正在与一难友模样的人拼命,双方似都已濒力竭声嘶之境。
而燕山老人却端坐在一条巷弄之内,弄口有一重铁栅拦阻,韩三公等人根本无法接近。
远远望见修罗王与杜君平来到,急用传音道:“地室之门不久即将开启,二位即速吞下解药,跟随大伙出去,沿途可尽展所学,越过难关,但有一事必须记着,你们的举动要学得和难友一模一样,方可脱离此难。”
杜君平亦用传音答道:“难道此行仍有许多惊险?”
燕山老人慨然叹道:“聚贤厅之人俱已中毒,也可说经此门出去后,便是天地盟的爪牙鹰犬了,二位能否安然脱离,那要看你们的机智和运气了。”
修罗王插言道:“兄台难道不出去?”
燕山老人道:“此刻尚非其时,地穴之门已启,二位快走吧,你我后会有期。”
杜君平举目望去,果见后院墙壁现出一扇石门来,厅内难友燠热难当,齐向门内涌去。
此时韩三公等人已停止打斗,也向石门奔去,修罗王细察那些难友,只觉个个目光迟滞,形同痴呆,只顾往前奔跑,不禁暗暗一叹,轻声对杜君平道:“咱们也该走了,记着,咱们绝不能露出痕迹来。”
杜君平点头称是,也向石门奔去,入内但觉跟前一黑,后面石门已然封闭,当下运足目力察看,似觉是在一条窄长的地道中行走,地方既小,又密不通风,如非具有一身功夫,简直是寸步难移。
就在石门封闭的同时,头顶突然传来一阵阵极其怪异的声响,似鬼嚎又似兽鸣,令人听来毛骨悚然,杜君平一面提功守护心神,一面用传音对修罗王问道:“伯伯,你知道这是什么声音么?”
修罗王沉忖有顷道:“此音响含有震颤心弦的魅力,恐不是好路数。”
杜君平怒气勃勃道:“此种邪魔外道,若让他主宰武林那是没有天理了。”
修罗王若有所感道:“此项怪音对你我自不发生作用,但对那些受药物禁制的难友,恐怕大有影响呢!”
杜君平方待答言,只见前行的难友,一个个步履踉跄,东倒西歪,恍如喝醉了酒一般,黑暗之中虽看不清各人脸上的颜色,但由那惊恐的呼叫声中,可以猜想到俱都受到了极大的惊恐,心中不由大感吃惊。
修罗王急用传音道:“你看出来了吗,玄虚就在这里了,咱们也不能人露痕迹了。”
杜君平不耐烦地道:“这地道之中太过闷人了,咱们快点走好吗?”
修罗王轻轻将他一拦道:“对方既设下这陷阱,暗中必有监视之人,不能让他看出破绽来。”
这条隧道足有三里来长,两边宽约四五尺,犬牙交错,俱是参差不齐的岩石,脚下崎岖不平,高高低低,都是鹅卵石,踉跄前行的难友,不时被绊倒,而那刺耳的怪声却越来越大,回音四应,恍如遍山鬼哭,甚是难耐。
前路渐渐透进光来,难友中除极少数功候差的,尚在隧道挣扎前行外,大部份都跟上来了。
修罗王突对杜君平传音道:“前面就是出口了,务必小心,不可大意。”
杜君平用手摸了摸剑柄,亦用传音道:“如若出口突有袭击之人,晚辈可不能再忍了。”
修罗王道:“性命交关,自然不用顾虑,不过……”
突然—阵震耳欲聋的波涛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