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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玉兰微然轻叹,道:“我父亲说,那封信关系着万千武林同道的生命,如你交给‘终南剑客’,便会引起一场弥天惨劫,所以……”
黄古陵冷冷道:“这一封信是一位死者,临终重托,交给终南剑客姬大侠的,武林中人首重信义,一诺九鼎,你难道叫我背信离义吗?我黄古陵倘有一息存在,万万不能将这封信落在别人的手中。”
他这一番言语,说的斩钉截铁,无论怎样他也不能将这封信送给别人。
西门玉兰脸上微微泛出一丝笑靥,轻声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能相强,三日来你伤势已脱离险境,若再经过七日调养,便可复原了,这里只有我和一个老妈住在这里,家父等极少到这所跨院来,你就静心在这边疗养罢。”
原来这所跨院是建在山上,空气新鲜,风景秀丽,的确是静心疗养的好地方。
黄古陵淡淡一笑,道:“姑娘对在下盛情,我黄古陵有生之日,定当补报隆情,只是黄某另有要事不能久留,我现在就走,你请罢。”
其实是黄古陵不愿接受她的恩惠,西门玉兰见他当真要走,脸色一变叹声道:“你难道不能谅解我的过错,你……”
她那双清澈秋水,射出万缕情丝,注视着黄古陵的脸上,那似悲似凄似怨。
黄古陵见了她那无法形容的眼光,微然叹道:“你乃是一位美好的女子,为何竟……”
他本想说:“为何竟是一位‘杀人殿主’的帮凶。”但他一想此时此景不便坦城的说了出来。
黄古陵当下起身转头便走,西门玉兰叫道:“黄相公,你要走也待吃过早餐后……”
黄古陵道:“不必了!姑娘你自己珍重……”
黄古陵别了西门玉兰,转到镇中客栈闭户休养了十余日,在这段时间里他已决定先到“红十字帮”寻找“杀人殿主”报杀师之仇,因为他想自己身患怪疾不如何时便要暴毙,纵然自己技不敌“杀人殿主”而死,但总算是以一死报答师父教诲抚养的恩德,至于那一封信,自从他听了西门玉兰的话后,暂时不送去终南山,他想西门武啸既然知道那一封信,那么“终南剑客”一定也会知道,迳会来寻自己要的,那时自己再看终南剑客到底是怎样人物,方决定交他与否?
这日黄昏,黄古陵已到洛阳城。
洛阳古都,气派果是不凡,城墙甚是高大皇丽,这时花灯初上,街道热闹非常,红蓝绿黄各种彩色华灯,映照得全城耀如白天,笙歌轻乐,送出娓娓动听的音曲。
黄古陵讨厌这种热闹的城镇,轻放坐骑,走过极长的楼阁屋宇,来到城西一处较为恬静的客栈。
这客栈名为“四海一家”,乃是洛阳城数一数二的客店子,房屋是一座一座独立的围墙跨院,甚是高贵花丽。
黄古陵下了马,里面急速纵出一个顽童似的店小二来,大声叫道:“啊!黄少爷你来了,我已经等你好久了。”
黄古陵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叫,心头一惊,怔了一怔,只见这店小二年约十三四岁,长得还算眉清目秀,脸带微笑,一副顽皮的样子。
店小二见黄古陵久久不答话,赶忙将伸出抓马缰的手了回来,嘻嘻笑道:“这位少爷,对不起,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少爷你可是要住宿的吗?敝店院落清幽恬静,布置华丽全城第一,你要姑娘我去给你叫城里的西施,嘻嘻……”
黄古陵见这店小二叽叽咕咕说个不停,一皱眉头道:“好了好了!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找姓黄的人?”店小二突地睁大眼睛,笑道:“你爷敢是姓黄啊!是啦!你跟那郎少爷一样年纪,又穿着黄色衣衫,那么你就是郎少爷嘱咐我等的那位黄古陵公子了。”
黄古陵一听他话,已知是郎千如交待他的,当下说道:“那位姓郎的少年,可是住在你们店里?”
店小二哈哈笑道:“一锭银子有了,来,黄少爷,我带你去他的房间。”
黄古陵心里暗自想着:“郎千如怎么知道我会经过洛阳?又会落宿这四海一家客栈?”
他跟在店小二后面,轻声问道:“店小二,我那朋友住在这里多久了?”
店小二笑答道:“已经六七天了,嘻嘻……那位郎少爷可风流得很哩,自从我给他叫一个西施楼的姑娘来以后,整天都是前去西施楼寻乐,嘻嘻,黄少爷你可要姑娘?不是向你胡扯的,西施楼的姑娘个个千娇百媚,有如天上仙女,还有那个浪劲儿……”
黄古陵又气又好笑,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孩,也知道什么浪劲儿,不禁骂道:“小鬼!你当心长不大……”
店小二扮了一个鬼脸,道:“孔子公说:食色性也,这是人类延继生命的本能。”
黄古陵不愿和他多罗嗦,走过六七落院子,来到一所精雅别致的小跨院圆门,店小二回头笑道:“郎少爷便住在这里,黄少爷你迳自进去罢。”
说着,店小二又去店外招呼另外的客人去了。黄古陵推圆门双目看去,只见门阶上摆着十余盆盛放的秋菊,花香阵阵,跨院中三间房室,此刻灯光雪亮,黄古陵缓缓走进客厅,轻声叫道:“郎兄别来无恙?兄弟黄古陵造访。”
突听内室一声莺声呖呖,那令人勾魂的声音,道:“是谁?郎千如已经出去了。”
语音刚落,一阵香风送入鼻来,空室中走出一位杏目柳眉,花香鬓影,娇媚动人的绿衣丽人。
黄古陵见了这绿衣丽人,心灵不禁一荡,他暗想:“西施楼当真有这种风情万千的丽人?”
这绿衣丽人见了黄古陵面貌,杏面生春的说道:“噢!你是黄相公嘛!请里面坐呀!”
那声音,已是听得令人骨软心酥,再加以她那股风流神态,眉稍眼角,确是春色撩人已极。
黄古陵皱了皱眉,朗声道:“郎千如兄,既然不在,等会再过来。”
绿衣丽人见他要走,娇躯微幌,如风也似的欺了过来,娇滴滴的说道:“黄相公,郎千如叫我好好招待你,怎么就要走了呢?”
说着,她那双软如柔笺,白如美玉的手臂,已经向黄古陵左颈侧缠来。
黄古陵心头一惊,他想不到达女人竟像似有着极高武功,那一飘,端的是曼妙奇快,只闻吐气如兰,香风扑鼻,她的娇躯已离自己三寸,黄古陵赶忙一侧身,右手一抓已握住她的手。
绿衣丽人手臂一缩,黄古陵只觉她平滑如蛇,一下便被挣脱,这一下他心中大惊,要知自己这一抓,纵是一个内功高手也难挣脱出手,怎么这女人微微一缩便挣开,显明这是一种奇高的“蛇形手”绝技。
绿衣丽人一面风情冶荡地吃吃笑着,那成熟丰满的胸脯,不知怎样已经紧贴在黄古陵身上,放荡地道:“黄相公啊,你怎么不解风情呀……”
黄古陵这一骇真个非同小可,右手骈指如戟,疾向她的“期门”穴点去。
哪知这个女人,真不是普通常人,她目不旁视,但黄古陵手指刚动,她已经如电闪开出。
黄古陵冷哼一声,道:“你是什么人?”
绿衣丽人那双勾摄魂魄的眸子,仍然闪出万缕风情,嗲声道:“黄相公呀,你怎么这样凶嘛,我是妓女啊,西施楼的艳妓,专是侍奉你们男人的呀。”
她的声音是多么淫荡挑逗,听得令人全身血脉膨张。
黄古陵不敢相信一个艳妓,会有这等绝世武功,他冷哼一声,道:“你不要过来,再逼近一步,我可要对不起了。”
原来绿衣丽人臀波颤动,搔首弄姿,又缓缓向黄古陵走来,她见了黄古陵那种举动,当下止步骂道:“真是一个柳下惠。”
黄古陵双目露出一股骇人的眸光,喝道:“你骂谁?”
喝声中,一掌疾劈而去。
绿衣丽人娇声一笑,轻撩裙角,举步一跨之间,已避开这一掌。
她行动轻灵美妙,恍似仙女举步一般,绿衣丽人格格一声娇笑,道:“你也接我二指试试!”
语声中,绿衣丽人不知如何作势,已经欺近黄古陵身前,一双晶莹如玉的手指,已经如电点来。
她这—指含蕴了三式变化,端得奇异精奥至极。
黄古陵只觉她这一指,凌厉无匹,冷哼一声,左掌以拍变击,击扣绿衣丽人左腕脉门。
绿衣丽人格格一笑,点出的手指倏然缩回,叫道:“第二指,让你睡上几个时辰。”
语音未落,她缩回的食指,已经一姆指弹出。
黄古陵欲要举手封架,一股浓厚的幽香,已经扑鼻而入,顿时头晕目眩,四肢瘫软,模糊中,只听一声极为得意的格格娇笑。
一双纤纤玉手,已如蛇般滑入怀中,取去一件东西。
当他醒来的时候,耳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黄兄,你怎么中了人家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