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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扇书生挥扇直上说:“在下当然可以和你一拼。”
柏青山伸手拦住,说:“你身上余毒未尽,元气大伤,在下不许你动手,贼和尚的事,在下不许任何人干预。”
说完,向八指头陀走去,遥遥地劈出一掌。
八指头陀突然扭头狂奔,好快。他口中含着渗出的血水。
柏青山摇摇头,说:“可惜我没工夫去追他,暂且放过他一次,下次这凶僧休想脱身逃命。这一掌已要了他九分命,能否逃出生天,要看他的修为了。”
江汉屠夫也大感困惑,问道:“柏老弟,这和尚有名的凶暴恶毒,今天他如此怕死,委实令人费解。老弟的声威,确实是……”
“他的逃命,与在下的声威无关。”柏青山泰然地说,并未因此而显得得意。
“那……他是……”
“在下不久前碰上他,向他讨消息,他硬指在下是替罗兄助拳的人,因此起了冲突。”
“他……”
“在下让他在胸腹两处劈了三掌,换他的消息。”
“老天!贼秃的掌力可以裂石开碑,老弟你……”
“在下受得了,他招了供。”
“难怪。”魔扇书生说,但口气仍然存疑。
“在下要走了,须防贼秃去而复来,两位小心,后会有期。”
纪少堡主在前觅路,杨彩鸾背了心兰后跟,像是丧家之犬落荒而逃,全力奔窜,希望摆脱八指头陀的追踪,却不知八指头陀在法华寺所发生的变故。
如果他知道柏青山循踪追来了,恐怕会吓得魂飞胆落逃得更快哩。
心兰昏迷不醒,真的生起病来了。
纪少堡主不敢白昼赶路,尽量避免在官道上亮相,昼伏夜行,向南又向南。
第三天破晓时分,到了项城北面三十里的诱城镇附近。
这三天来,他们昼伏夜行,尽量避免与人接触,因此并不知外界消息。
再就是心兰的病势愈来愈沉重,既未得于适当的治疗,心兰自己又了无生趣不想活,人已到了奄奄一息的生死关头,奇…书…网纪少堡主自然极感烦恼,也就没有心情向人打听消息。
他在距诱城镇两里地的一条小河歇息,避开大路约有半里地,河边的树林浓密,野草繁茂人在内藏身,极为安全。
他将小包裹放下,不胜烦恼地说:“天亮了,就在此地歇息。”
杨彩鸾将不往呻吟的心兰放下,疲倦地坐下说:“志刚,到了什么地方了?”
“南面是诱城镇。”他闷闷不乐地说。
“志刚,镇里有你的朋友么?”
“屁那么大的小镇,哪来的朋友?”
“那……这里距光州……”
“还有两百六十七里。”
“该是天马集天下第一堡的地盘了,我们就找部马车赶路吧,费姑娘病势沉重,唯一的生路是早带她回堡医治,不然……”
“我不打算回堡。”
“咦!那……你打算……”
“到汝宁投奔舍亲安顿,明晚赶一晚便可赶到。”
“为什么?”
“你真糊涂还是装傻?”
“你是说……”
“我那烧锅的,是信阳青面兽江天龙的女儿,把你们带回去,你们有何好处?”
杨彩鸾吃了一惊,惊叫道:“你……你已有妻子?天哪!怎么从没听人说过?你……你也没说。你……”
“哼!我那烧锅的丑似无盐,青面兽又是江湖朋友众手所指的不体面人物,你以为纪家会向外宣扬这件事?”
“你……你骗得我好……好苦。”杨彩鸾委屈地叫,掩面饮泣。
心兰气若游丝,但灵智仍在,虚弱地说:“杨姐姐,被他所骗的人,不止你一个,你何必那么痴?明知他是个风流浪子,你却……”
“闭嘴!”纪少堡主怒叱。
“你对我到底有何打算?”杨彩鸾泪流满脸,不胜幽怨地问。
纪少堡主长吁一口气,神色恢复正常,紧拥住杨彩鸾,柔声道:“好亲亲,我不是已对天发誓,永不负你么?”
“但……你……你已是个有家室的人……”
“好亲亲,你怎么这样傻了呢?我终年不在家,常年在外,与你双宿双飞,总对得起你了吧,不是吗?”
“我……我不知你对我到底有多少真心……”
“傻姑娘,咱们都是志趣相投的人,人生几何,咱们只要能真心相爱,能双宿双飞,又何必在乎名份?我将一颗心完全交给你……”
“哼!说得好听,费姑娘你又如何安排?”
纪少堡主热情地吻她的粉颊,低笑道:“等我占有她之后,三天两天便打发她走。像她这种毫不解风情,自以为是圣女的黄毛丫头,你以为我会对她留恋么?你真傻,你我的交情,已不是一天,如果我真是喜新厌旧的人,怎会维持你我的多年情爱?放心啦!好亲亲,除了你之外,我与其他的女人绝没存长远的打算,我可以发誓,今后……”
“你到底发了多少次誓?你这冤家。”杨彩鸾破涕为笑,点着他的额角半痴半嗔地说。
两人缠成一团,在纪少堡主的甜言蜜语与热切的爱抚下,杨彩鸾沉醉在自己编织的情欲美梦中不克自拔。
久久,纪少堡主向她说:“好亲亲,你好好安歇,我到镇上去买食物,顺便找位郎中捡药,千万不可乱跑,我去了。”
他脸上抹上了褐色尘埃,穿的是青直裰,剑用布卷起挟在胁下,谁也看不出他是英俊傲岸的纪少堡主身份。
诱城镇,千年前原是一座古城,称诱城。但沧海桑田,城的遗迹早就湮没了,目下是一座小得只有五六十户人家的小村镇。
另有一条街,官道穿镇而过,两旁形成自然的街道,共有两家的小客栈,管食管住,住客皆是到四乡贩货的客商,也不时有赶不上宿头的客人落店,但为数甚少。
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赶路的人必须早早启程,小客栈门前人声嘈杂,居然有几匹坐骑且有一辆轻车,昨晚客人不少。
天色尚未大明,灯火照耀。
纪少堡主一脚跨入店堂,抓住一名店伙说:“伙计,给我准备些吃食。”
店伙向对面的食堂一指说:“要吃到食厅去,那儿有人张罗,小的忙得很,请勿打扰好不好呢?”
他将一锭五两银子塞入店伙手中,陪笑道:“在下要带走,劳驾啦!热馒头,好烧卤,每样替我包一些,谢谢。”
店伙见了白花花的银子,立即换上一副面孔,笑道:“好,好,大爷请在堂屋里坐坐,小的这就去办。”
“哦!别忘了一葫芦酒。办好了放在柜上,在下去去就来。”
“客官请便。”
“哦!附近可有郎中?”
“郎中?镇上没有。”
“那你们镇上的人治病……”
“咱们有病,去村南的庙里求菩萨保佑……哦!往东两里地,双槐树霍三爷,是陈州的名医。前天刚返乡,真有病去找他准没错。”
他心中狂喜,问明去向,等食物弄妥,赶忙出镇返回河湾,兴奋地说:“往南里余是双槐树霍家,那儿有位名医,食罢咱们去找他。”
“志刚,方便么?”杨彩鸾担心地问。
“那儿距镇两里地,从无外人前往,镇东一带田地,皆是霍家的产业,关上门,谁也不知里面的事。霍家的家小皆在陈州,这里只留了几名长工与奴仆而已。”
食罢,仍由杨彩鸾抱了心兰,直奔双槐树霍家。
老远地,便看到几座大门前的两株枝浓叶茂老槐树,迎接他们的是一群猛犬,然后是一名健仆,拉开栅门伸出脑袋问:“请问大爷有何贵干?”
纪少堡主堆下笑,抱拳施礼道:“在下的小妹有病,听说三爷回来了,特地前来请三爷救命的。”
“哦!请进,请进。”
仆人将客人请至大厅,客气地说:“诸位请小坐,小的入内禀报……”
话未完,内间里踱出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人,接口问:“霍权,什么事?”
“禀老爷,这位爷前来请老爷治病。”
纪少堡主赶忙趋前施礼道:“在下杨忠,光州人氏,途经贵地,舍妹不幸染疾在身,幸蒙客店的大哥指引,特前来请三爷诊治,感激不尽。”
霍三爷笑道:“杨爷枉顾,区区深感荣幸。请至书房,区区当尽心替令妹诊治。”
“谢谢三爷。”
霍三爷转向霍权道:“霍权,你立即命徐六到镇上走一趟,把凌五爷、曹四爷、马公玉堂等几位长老请来。命老二伯准备坐骑,我替客人诊病后,亲至小沟口李家去请李伯。”
“是,小的即吩咐下去。”霍权欠身答,便待外出。
看光景,不久后将有大批客人前来。
而纪少堡主却希望在此地让心兰养病,人多了,便可能泄漏消息,将对他大大的不利。他脸一沉,喝道:“霍三爷,从现在起,任何人不许离开贵庄。”
霍三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