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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如此,长离一枭那威势足可开山裂石的“七旋合斩”,才在他微窒之下减色不少,否则,飞索专诸此刻岂有命在!
长离一枭面色铁青,目光炯然注视在喘息急促的全立脸上,双掌已如鹰爪般微微曲起。
他冷削之极的道:“全立,你曾听闻过本岛主的“曲爪”功么?目前,便请尊驾一尝!”
飞索耳诸此刻胸口闷滞,五脏翻涌,全身有如刀削针刺,痛苦已极,他十分清楚,自己已在敌人浑厚无匹的“混元真气”之下受伤!
而且,全立知道,若自己稍微提运真力,那勉强提聚的一口先天之气,便会凝合不住,更可促血气溃散倒流,全身抽搐而亡!
他面色在惨白中带着暗灰,肌肉在微微痉挛,牙齿已将下唇咬出丝丝鲜血,全立正痛苦的徘徊在“死”与“辱”的边缘上!
他目前的处境,在他身为一方霸主的身份来说,是多么悲悯与凄况!
但是,全止在这种情形之下,除了自绝或被戮之外,还能再做什么呢?
长离一枭缓缓逼近了,他唇角的那抹微笑,此刻是如此阴沉与残酷,令人有着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深沉的道:“全立,本岛主是堂堂正正的与你公然交手,阁下便是魂归阴冥,亦应心安理得,再无任何口实可藉!”
说看,他那弯曲的双掌,已徐徐提起,猛然向飞索专诸的天灵插下!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声尖锐的惊呼,接看一个沙哑而低弱的嗓音已突然响起道:“卫前辈,掌下留情!”
长离一枭卫西心头一凛,霍然转身。
他那惊异的目光瞥处,已发现了说话之人,正是那身负重伤的火云邪者江青!
江青斜倚在树干之上,怀中尚抱看一个昏绝的少女,正满面急惶的注视着长离一枭与飞索专诸!
原来,就在飞索专诸全立受伤颓退之际,全玲玲眼见老父惨烈之状,已全身悚栗而抖,继见敌人的双掌向老父插下时,更受不住这突兀而凄厉的打击,在外伤内忧之下,惊呼一声,猝然昏倒!
江青一面分神照拂这位娇弱的姑娘,一面却焦虑而急切的出言阻止那即将发生的惨剧!
随着环立四周的数十名灰衣大汉那尖锐目光的注视,长离一枭已呵呵笑道。”小兄弟,须知放虎归山,将来遗患无穷么?”
长离一枭此刻神态之间,已转成和蔼慈祥无比,与江青说话,更是透出一股亲切真挚的意味,听得周遭环立数十名长离岛人,个个心头纳闷无比,因为,他们在跟随长离一枭以来,尚是首次看见岛主如此亲切的对人说话!
这好似严寒的霜雪之天,突然升起一轮温暖和煦的太阳一般,不是透着有些奇异,难得一见么?
江青疲惫的一笑,道:“卫前辈,尚请俯念在下处境,并念冤家宜解不宜结之旨,多予成全。在下苦衷,前辈想已知悉。”
长离一枭心中一哂,忖道:“唉,这位小兄弟,真是个情种啊!”
想着,他已微微颔首,沉声道:“也罢,为了你,那怕日后再多些麻烦,也是值得的!”
江青面上掠过一阵欣慰的神色,他孱弱的笑道:“多谢前辈,在下有生之日,必不忘怀前辈如此爱护成全之恩!”
长离一枭和煦的一笑,正待说话……沉沉的夜空中,一阵凄厉如鬼号般的长笑,已自远处以骇人闻的快速,摇曳而至!其声音之惨厉悠长,实令人毛发悚然,心惊胆战。
长离一枭神色微变,将手一挥,已凝神向笑声来处望去。
四周的长离岛壮士,亦迅速的散立戒备,行动俐落已极。
这时,那凄厉刺耳的笑声更近,一条黑影,已彷若凌空虚渡般欻然掠至!
邪神门徙……银色假面
银色假面
长离一枭面色沉凝,望着这如鬼魅般突如其来的人影,他唇角的那抹奇特微笑,已在那人飘然而落的身形下,逐渐消失。
于是,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一个身材枯槁,着黑色衣衫的人,已站立于草坪之中。
这时,四周所有的人,皆不由全身机伶伶的一颤,因为,他们此刻所看到的来人面孔!
这人的面部五官,死板得毫无一丝感情,而且,更闪耀着灿然的银色光彩!
由她脑后披拂的长发看来,竟然尚是一个女子!
这戴着银色面具的女子,更缺跛着一条右腿,此刻,如一具僵尸般站在那里,阴森得不带一丝活人的气息!
长离一枭尖锐而深沉的目光,自这女子面具四周精致雕镂的花纹,移转到她跛着的那只右脚,然后又转到她腋下所架持的一条葛藤拐杖。
空气在剎那间凝结了,沉默与紧张,如一张无形的网,缓缓笼罩于四周,每个人的面孔,都因过度的惊异而显得有些微微扭曲。
长离一枭依旧稳如山岳,卓立不动,虽然,他内心之中,也因为这女子怪异的形态及精深的功力而微生惊疑,但日积月累的经验与洗练,仍使他面部的表情镇定如恒,毫无异态。
他双眸向四周一瞥,冷峭之极的道:“阁下何人?莫非与老夫等有过不去的地方么?”
长离一枭这句问话乃有极深的意义,因为,在他率众大举进袭双飞岛烟霞山庄之前,早已经过详细的探察与计划,而在他得到的讯息中,烟霞山庄的一流好手及桩卡布置情形,大多已了如指掌,但是面前这突如其来的怪异女子,长离一枭却全然没有听闻过,是而虽然这女子来势不善,他却也一时摸不透这怪女人所属路数。
此刻那戴着面具的女子,阴沉沉的哼了一声。
虽然只是这平淡的一哼,但那沉而有力如寒冰似的声调,已惊得四周各人心中一跳,好象每个人的身体,突而触到万丈玄冰。
长离一枭面色微变,冷漠的道:“你哼什么?阁下便是有些来头,却也不用想以此种装神扮鬼之态,唬住我长离一枭!”
戴着银色面具的女子,沙哑而凄厉的一笑,睬也不睬长离一枭,隐在面具之后的那双森森利眼,已转向正颓丧异常的飞索专诸全立。
而飞索专诸虽然形态十分衰弱,但他那俊秀的面孔之上,却因这怪女子的到来,而流露出一股不易察觉的喜悦。
戴银面具的女子,忽然声音痛哑低沉的道:“全立,烟霞山庄可是毁在这些人手中?”
她语声平板冷淡,毫无平仄高低,听来使人生有一种毛发悚然的感觉。
飞索专诸全立极为恭谨的应了一声,哑声道:“全立无能,以致令本庄惨遭浩劫,惊动师……”
他正说到这里,戴银面具的女子已哼了一声,阻止全立再说下去。
站立一侧的长离一枭卫西,眼看这怪异女人竟然如此张狂跋扈,目空一切,不由气极狂笑道:“败军之将,阶下之囚,目前二位欲闲论家常,可还得问问本岛主答不答应!”
戴银面具的女子悠然转身,冷冷的道:“你就是长离一枭?很好,今夜这笔血债,迟早会寻你索还!”
长离一枭大袖一拋,哂道:“何必以后?今夜不是简洁得多么?阁下有兴,本岛主即便舍命奉陪!”
戴银面具的女子蓦然仰天发出一阵尖厉阴森的狂笑,笑声有如一只有形的尖锥,刺得每个人的耳膜欲裂。
笑声连续一刻,又戛然而止,如一根绷得太紧的弓弦,骤而自中切断。
余音袅绕,数十名长离岛壮士,面色全变!
这怪异女子声如夜枭般说道:“卫西,你要在我面前充字号,还差得远哩!告诉你,即便你现在跪地相求,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到那个时候,卫西,你便晓得你今夜的言行是多么愚蠢!”
长离一枭威震江湖数十年,甚至连三岁稚童听到他的名字,也会吓得噤若寒蝉,又何曾受过此等侮辱?
他冷峭的一笑,脚步已缓缓移动,口中道:“是么,不过,本岛主目前便想证实一下,本岛主今夜的遭遇,是否确如阁下所言!”
这时,立于树荫近处的江青,亦被眼前紧张的气氛所慑,不自觉的缓步行出。
他已深深觉得,这戴银色假面具的怪异女人,武功之深奥,只怕己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一傍的绝斧客陆海,亦面色凝重的向前移出数步,他手中银炼短斧,己随着周身肌肉的偾张,正在微微抖动,显然的,这位长离岛“烈火旗”的旗主,已在准备随时发难了。
气氛随看长离一枭逐渐移动的脚步,而在一分一分的加重。
忽然,那怪异女子目光无意间一转之下,已蓦而发现了江青,更发现了他穿在身上,红光耀目的“火云衣”!
一声惊厉怨毒的惨嚎,已自这怪异女子的口中发出,这声如厉鬼般的嚎叫,绝不似自一个人类的口中所能发出!
她惊惧的大开双目瞳孔,颤声悲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