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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嘎子道:“有意思?狗屁意思!”
女人亲吻着他,媚声道:“不是药渣,是尸体,僵尸!”
“你要杀我?”臭嘎子推着她,怒道:“你有把握杀了我?”
女人缠得更紧了:“当然有!不过,你最好别冒险,因为一试之下,你就没命了。”
臭嘎子急运内息,却发现气海中空空如也。他的穴道未被制住,惟一的解释是——他中毒了。
臭嘎子叹了口气,苦笑道:“好吧,就算我不相信,我也不试了。你实是我平生碰到的最古怪、最有能耐的女人,佩服、佩服。”
臭嘎子规规矩矩地躺好,不再妄想脱困了。他是自作自受,又能怪谁呢?
女人满意地伏在他身上,轻轻扭动着,娇娇地道:“你怎么又不试了呢?试一下也好啊?”
臭嘎子搂住她,笑道:“有你这么好的女人压着我,就算死在床上也很值了。”
女人道:“干吗不试着逃走呢?要知道,即便我不杀死你,也会把你榨成药渣的!难道你对自己的武功一点信心都没有么?”
臭嘎子道:“你刚才说过,到你这里来的有许多江湖名人,他们肯定都被你制伏了,其中武功比我高的,只怕不会少于六成,所以呢,我只好放弃努力了。”
女人挺起身,高傲地俯视着臭嘎子,冷冷道:“你知道不知道,死在这张床上的人,有几个是绝顶高手?”
臭嘎子叹气:“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懒得去猜。但我知道,他们的死法和我的不一样,他们一定是不答应你提出的条件,而被你宰了的。近年来江湖上‘隐退’的名人好手越来越多了,许多人年纪轻轻地就洗手收山了,看来,他们中的一部分是‘退隐’到你这张床上来了。”
“臭嘎子,我这才发现,原来你并不是真的很笨啊!”女人又温柔地笑了起来,又开始扭动。
“夸奖、夸奖。”臭嘎子苦笑道:“其实我这个人实在是很蠢。不过,蠢人也有蠢人的能耐,比方说,我能一下猜中你的姓名。”
女人的身子一下僵住了,眼中又已是碧光荧荧:“猜我的姓名?”
“是的。”
“你猜吧!”
臭嘎子慢悠悠地道:“你姓任,单名一个‘莲’字,我猜得对不对?”
女人浑身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哑声道:“对。”
臭嘎子苦笑道:“这就是蠢人的蠢办法。凡是听过的事情,拚命去记,总能记住一些的。我知道你是另州人,令尊是当年的一代剑侠任青云,令堂是号称‘江南才女’的蓝百合,你的武功不是中土一派。据传闻教你武功的人隐居在天山一个雪洞中,你曾在西域呆过二十年。你现年三十九岁,但因为你精擅吸补驻颜之术,所以看起来很年轻。”
女人一动不动,宛如一座冰山。
只是她眼中的绿光越来越盛,杀气越来越浓。
臭嘎子叹道:“其实我真不想知道这些,可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也没法装不知道。
若是我刚才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尚讫任姑娘一一指正。”
他闭上了眼睛,一付等死的神情。
任莲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又沙又哑,仿佛她真的已有三十九岁了:“如果我不是亲耳所闻,一定会以为这是鬼魂在说话。”
臭嘎子安祥地躺着,一声不吭。
任莲缓缓道:“我简直无法相信,世上还有一个人对我了如指掌……”
臭嘎子懒洋洋地道:“不止一个。”
当然不止一个。那个告诉臭嘎子情况的人显然知道得更多。
任莲问道:“那个人姓石?”
臭嘎子一怔:“姓石?不会吧?他说他不姓石。”旋又笑出了声:“这么说,又多了一个了?”
“那告诉你这一切的人是谁?”
“我没有出卖朋友的习惯!”臭嘎子冷冷道:“即使那人不是我的朋友,我也不会出卖他。”
任莲哼了一声,阴森森地道:“你是想死?”
“我根本就没打算活!”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任莲的?”
“我问你有没有新鲜的莲子时,就已猜到了。”
任莲哼了一声,道:“那你未免也太聪明了吧。那个时候,你还可以离开的,你既已认出我是谁,为什么不逃走?”
臭嘎子很有感慨地道:“这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呢?走江湖的人,大多都好奇,也很喜欢出风头。我知道你的底细,如果还要逃走,不是错过了一次出风头的机会了么?”
“你没考虑到后果?”
“没有。如果死了,就拉倒;如果侥幸没死,那就多了不少吹牛的本钱。”
“这么说,你还不知道我会让你干什么?”
“不知道。”
臭嘎子打起了呼噜。死到临头了,他还这么优哉悠哉。
任莲瞪了他好一会儿,月牙儿般的眼睛里突然涌出了泪水:
“谢谢你,谢谢你……”
第三章 轻罗小扇
臭嘎子的呼噜声停了,他似已感到她哭了。
但他的话却更不友好了。“谢谢我?谢谢我自投罗网?谢谢我让你又有了一次杀人的机会?”
任莲软倒,狠命地掐他:“不是!你知道不是,你知道……”
臭嘎子不耐烦地道:“行了行了,哭什么?真是的!你以为我一定会帮你的忙?”
任莲呜咽道:“你肯定会的,你会的!你知道我的身世,怎么会不肯帮忙?”
臭嘎子冷笑:“我可不是什么侠骨柔肠的人,你千万别表错了情!”
任莲狠狠捶了他一下,抬头热切地盯着他,喃喃道:“该死的,你这又臭又嘎的坏小子。”
臭嘎子推开她,吼道:“你不要这么酸溜溜地跟我说话,我听了难受!”
任莲又扭了上来:“就要让你难受,就要让你难受……”
春月的辉光并不清朗,相反却有些温漉漉粘乎乎,朦朦胧胧的。
湿漉漉的是梨花的清香。粘乎乎的是女人的柔唇。朦朦胧胧的却是一种躁动的情绪和心境。
野丫头怔怔地躺在床上,看着床前窗外的月光,闻着梨花的清香。
她的眉头紧紧皱着,她的嘴也噘得老高,象是在跟谁生闷气。
在这样一个春夜里,女孩儿的心事,还能会是什么呢?
泪水流出眼睛。泪水泛着春月的辉光。
她在抽泣,在低声骂着什么人:
“糊涂虫!你这糊涂虫!……”
“糊涂虫”是谁?
春月知道。花香也知道。
春月的辉光也照着一身轻罗的任莲,照着一脸不耐烦神情的臭嘎子。
梨花下,一张石桌,两张石凳,两人相对而坐,手里都拿着酒杯。
“嘎子?”任莲轻声唤他。
“干什么?”臭嘎子很不高兴地应了一声。
“月色是不是很美?梨花是不是很香?”
“香?香个屁!美?美个球!”臭嘎子气冲冲地道:“我没时间跟你品酒赏月!ZEi8。COm电子书你最好赶紧解了我体内的毒,让我走!”
任莲微笑着摇摇头:“你这人真是的,毒解没解你都不知道?”
臭嘎子一呆,突然跳了起来,大声道:“那我要走了。”
任莲幽幽叹了口气,喃喃道:“你如果真要走,我也没法拦你,而且,而且……我要你做的事实在也太危险了,简直就是去送死……”
臭嘎子走了几步,又站住了,回头冷笑道:“我要走了。”
任莲不再理他,径自起身,扶着花树,给他一个背影。
臭嘎子又走了几步,又站住,回头大声道:“我真的走了!”
任莲还是没出声,但肩头已在耸动。
臭嘎子气得“'FJF”NCD7B'FJJ””了一声,冲过来大声吼道:“哭什么哭?”
任莲泣道:“你走你的,我哭我的,跟你又有什么相干?”
臭嘎子怒道:“你一哭,我还走个屁!”
任莲飞快地转身,飞快地抱住了他的脖颈,笑盈盈地道:“你答应我了?”
臭嘎子没好气地道:“不答应又能怎么样?你当我不知道你又给我下了毒吗?”
任莲笑道:“是么?我怎么不知道呀?”
臭嘎子恶狠狠地道:“你不知道?那这种名叫‘轻罗小扇’的毒是谁的?”
任莲不笑了,声音也变冷了:“你连‘轻罗小扇’也知道?”
臭嘎子一把推开她,指着她鼻尖大骂道:“你能下毒,我为什么不能知道?你当老子是二傻子?原先我还以为你挺可怜的,想帮帮你的忙,谁想到你这么不够意思!”
任莲凄凉地笑了一下,叹道:“你说得对,我是不够意思……”
她轻声道:“可我为什么这么不够意思?……难道我真那么残忍,那么无情吗?……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做吗?……”
泪珠不断地涌出那双好看的月芽儿,滑过她宁馨的面庞:
“我到现在一直还活着,东躲西藏地活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