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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丫头被他一搂,顿时浑身发软:“我……就想哭,就想……”
温九娘冷冷道:“马姑娘,我会让你哭的,会记你哭都找不着调门!因为你会看见,臭嘎子死了,而你却生死两难!我会送你去妓院里,让臭嘎子在阴间里也尝尝做王八的滋味。”
臭嘎子怒吼了一声,将野丫头一推,抽出金花鞭扑了过去:“老子杀了你!”
温九娘一面闪避,一面格格娇笑道:“有很多人曾经想杀我,结果却是他们先死了,臭嘎子,你也会和他们一样的!”
臭嘎子的金花鞭在林中使起来很不趁手,但同时温九娘的轻功也施展不开,加上火光闪烁,鞭影奇幻夺目,温九娘一时还真奈何不了臭嘎子。
野丫头一声厉叫,也加入了战团。
但这一来,温九娘固然要分心对付她,金花鞭的威力也大减,转眼之间,臭嘎子已呈不支之状。
火光突地一暗复一盛,温九娘惊叫起来:“乔叔牙,你别烧秘笈!”
臭嘎子一怔,金花鞭走空,野丫头一下偎近他,两个都回头看着乔叔牙。
乔叔牙手里拿着一本正在燃烧的书。
你想想,温九娘能不急么?
温九娘撇开臭嘎子和野丫头,闪电般向乔叔牙扑了过去:
“放下秘笈!”
温九娘的手刚沾上乔叔牙的手腕,乔叔牙手手中的火团却疾飞向她心口。
无论是怎样出类披萃的高手,在慌乱之中的反应也和常人无异。温九娘猝不及防,尖叫一声,上身后仰,忽觉双腿一紧,身不由已地仰天摔倒。
乔叔牙抱住了温九娘的双腿,出指如风,沿腿而上,连点了她好几处大穴,哈哈一笑,跳了起来:“温九娘,要说耍心计,你还差了点儿!”
臭嘎子吃惊不小:乔叔牙说话时中气十足浑不象即将毙命的人。
野丫头松了口气,两膝一软,倒在了臭嘎子怀里,软软地往下滑,臭嘎子从惊呆之中清醒过来,连忙抱住了她。
乔叔牙仰天大笑起来,林中回荡着他沉厚有力的笑声。
他看着温九娘,笑道:“温九娘,你以为我会真的把秘笈烧掉么?哈哈,那不过是一本破《论语》而已!”
温九娘柔媚地叹了口气,道:“乔叔牙,九娘认输了,还不行么?”
乔叔牙笑声一顿,冷冰冰地道:“温九娘,收起你那套媚功吧!对乔某人来说,你同一堆白骨没什么两样!”
温九娘叹道:“九娘知道乔大侠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九娘只求为奴,朝夕伺候乔大侠!”
乔叔牙怔了怔,哈哈一笑,道:“好!这个主意不错,很有趣,我答应你了“说着怕开了温九娘被封的穴道。
温九娘慢慢爬了起来,又款款跪了下去:“婢子九娘,拜见主人!”
乔叔牙笑道:“免礼免礼!我知道你手里有不少暗器,你不妨射我试试看!老子收你为奴,就是想整日和你斗智斗力,看着最后倒底谁先死!”
温九娘颤声道:“九娘不敢!”
“你当然敢!”乔叔牙笑道:“但我就是要收你为奴!你想想,敢收一个武功机智都不在自己之下的仇人为奴的人,天下舍我乔叔牙,又有何人?”
温九娘楚楚可怜地道:“婢子怎敢与主人为敌?”
乔叔牙转向臭嘎子,微笑道:“左兄,方才欺骗了你们,很对不起!作为对你们援手的感谢,我将温九娘带去南疆,省了她再找你们的麻烦!”
臭嘎子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
乔叔牙又道:“还是那句话,日后你若得便,可以到南疆去玩玩,你到后,我会倒履相迎。”
臭嘎子还是说不出话来。
“温九娘,随我走吧?”乔叔牙笑嘻嘻地道,随即朝臭嘎子拱拱手:“二位,告辞了!”
温九娘和乔叔牙走了,林中静了下来,静得臭嘎子都能听到野丫头的心跳。
臭嘎子柔声唤道:“野丫头?”
“哎……好哥哥,我以后……就这么叫你,好不好?”野丫头把头埋进臭嘎子肩窝里,轻声轻气地说着话儿。
“可……可听起来……很有点别扭!我可怎么叫你呢?”臭嘎子为难了,这些亲昵温柔的称呼他简直说不出口。
“你还是叫我野丫头,我是你的野丫头,……你可不能欺负我!”
臭嘎子的手本已移到她柔臀上,这时便很听话地移回腰间。他用一种很伤心的语调说道:”好啊,你不让我欺负你,那咱俩不就真成了兄妹了?”
野丫头狠狠掐了他一把:“我不是不让你……,不是那种‘欺负’,是那种……”
臭嘎子的手又滑了下去:“哪一种?”
野丫头气急:“再胡说再胡说!”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坐在了地上,臭嘎子靠着树,野丫头偎着他,偎得紧紧的。
臭嘎子笑道:“那次在林中,你让我骂自己是糊涂虫的时候,就已经很喜欢我了,是不是?”
野丫头很乖很乖地应了一声,身子一下更软更沉了。
臭嘎子又道:“在路上我赶你走,你说了一句话没说完。”
“人家是想说……想说,人家要……”野丫头声音越来越低,手儿也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臭嘎子追问了一句:“要什么?”
野丫头不说话,将他的手拉近,放在她胸脯上。
臭嘎子还在问:“要什么?”
野丫头仰起脸儿,闭着眼睛,还是什么也没说,但嘴唇已在微微颤动。
臭嘎子低下头,悄声道:“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你是要我亲亲你,对不对?”
野丫头还没来得及点头,嘴唇已被堵上了。
她唔了一声,胸脯猛地挺起,两手也一下环住了他的脖颈。
火光熄灭了。
树林虽然很密,但皎洁的月光还是从枝叶间泻了进来,落在地上,落在他们的身上,象一朵一朵金色的小花。
金花在跳动,在闪烁。
金花似也在喘息。
在这样一个静寂无人的春夜里,在这样一个劫后余生的春夜里,有两个年轻健康的人儿拥吻在一起。
臭嘎子和野丫头成亲时,陈良领着金翘儿和金玉奴赶来贺喜,苏三也笑嘻嘻地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似乎很气愤地道:“臭嘎子,你怎么这么不够意见?新娘还没抱上床,先把老子这个媒人扔过墙了!不行,我要吃谢媒酒,我要大醉一场,唱几只曲子给你们听听!野丫头呢?
叫她来给我这个媒人敬酒!”
野丫头只好红着脸,过来敬酒。
苏三喝了三杯酒,斜睨着陈良,冷笑道:“你来干什么?”
陈良微笑:“我来干什么?揍你!”
陈良现在比以前文静多了。翘儿和玉奴总是不离他左右,他能不文静么?
苏三又冷笑:“象你这种挂了两个大秤砣的男人,也出来闯江湖?啧啧,啧啧……”
其实苏三见陈良和臭嘎子都成家立业了,心里很有点酸溜溜的,只是没法说出口。
臭嘎子红着脸道:“苏三,不知道什么时候吃你的喜酒呢!”
苏三叹了口气:“老子没你们那么好的福气哟!谁家闺女看上我,那她才算倒了十八辈子的霉!”
九骑快马赶到了喜堂外,九名剽悍的骑者鱼贯而入,恭恭敬敬地奉上一张大红的贺单,外加许多珍贵的礼物,然后又鱼贯而出。
陈良和苏三都怔住了,臭嘎子只看了一眼贺单,连忙藏了起来。
“谁送来的?”陈良和苏三都追着问。
臭嘎子苦笑:“一个……一个熟人!”
礼物是乔叔牙派人送来的,在贺单上署名的,居然还有温九娘。
温九娘也找到了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