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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松笑道:“小二哥,你误会了,此人有些法术,号称‘大半个剑侠’,最是欢喜降妖除魔,克鬼驱邪,一听说有了怪物害人,便浑身挠痒痒地不自在。”
小厮愕然,好半日不曾回神,上下打量杨起,满目俱是狐疑之色,见这少年嘻嘻一笑,微微颔首,蓦然醒觉,不由手舞足蹈,转身往画廊跑去,一边飞足疾奔,一边大声叫道:“救命的大侠来了,大伙儿有盼望了,再也不用畏惧妖怪。”见他没入阴暗之中。
黄松奇道:“他们如何这般高兴?”青衣道:“可见那妖怪为害甚剧,久旱若逢甘露,自然强烈无比。”约莫半盏茶的工夫,听得远远传来锣鼓喧鸣之声,许多人簇拥而来。
那小厮冲在最前,一挥手,众人止步。小厮捧着整齐雪白的衣裳,来到池边,笑道:“还请三位大小公子结束沐浴,这周围许多百姓俱来诚心拜谒。”杨起有些羞臊,叹道:“不过除妖,何必……何必如此招摇?”无可奈何,披上新衣,略事收拾一番,与黄松、祁恬过去见礼。
人群前面,一个篷头垢面的汉子,扑嗵跪倒,痛泣道:“剑侠,你们若是早来几日,杀死妖怪,我小儿也就不至于白白丢弃一条性命了。”这一哭不打紧,却牵动了后面无数诸人的伤苦心肠,顿时啜哀一片,俱是控诉妖怪恶行、百姓不能自保之怨。
祁恬与胡媚娘听得这边刮噪喧闹,甚是好奇,拾掇整备之后,急急过来窥探究竟,听闻恶妖作祟,不禁讶然,道:“原来此地也不能轻松的。”
杨起道:“各位且慢慢说来,众口纷纭,我也听不得一个大概的情形。”小厮吆喝道:“剑侠说了,你们休要吵闹,他自然会替大家讨要一个公道。”
杨起听他叫得倒似有些嚣张,颇不自在,抱拳道:“在下尽力而为就是了。”众人道:“一切皆要仰仗剑侠了。”
原来此地本也太平,温泉过去约莫十余里,便有一条河流,唤做凝沙河,里面鱼虾极多,附近的乡人闲来无事,俱相邀结伴,到岸边垂钓娱乐。
一月之前,邻村顾三的媳妇乘坐小舟,在水面之上采莲摘耦,意外拾得了一个圆卵,与寻常的鸡蛋、鸭蛋、鹅蛋都不同,两端生有花纹,若浮雕无二。顾三的媳妇又惊又喜,以为是天上掉下来的宝贝,便用衣襟兜着,带回家去,与她老公商议之后,将其放入小院的鸡窝之中孵化。
过得几日,破壳出来一条蜥蜴,见风长大三尺,胃口极大,竟将身旁的鸡鸭吃得干干净净。顾三的媳妇见状,恨愤交加,先前的欢喜之情早已不翼而飞,提着一根梆子追打,却被那怪物伸出舌头,羁绊得跌了一跤,伤了心脉,又眼睁睁地看着它飞逃而去,郁闷之下躺卧在床上,喝了几幅乡村郎中调配的草药,终究还是郁郁死去。
顾三伤心欲绝,便携带着菜刀去河边寻那仇物,熟料那妖怪更大了几倍,老婆的仇不曾报得,反被它当作血食吃了。此后妖怪日夜出没于凝沙河畔,但凡见着来人,扑打追噬,绝不肯轻易放过,算来依伤了数十条人命。
那黄二牛的儿子道:“这等妖怪,定要法术高强之人才可降服。”四处打探,听得灵宝郡中有一个道士,传言怎样怎样的厉害,便携带乡人筹集的香火钱财,前去请驾。
道士受了银资,一口应允,随他回来捉妖。只是他来到河边,尚不及摆放法坛,妖怪就从阴暗的水里窜跳了出来,活生生地把他吞了,且将他随身伺候的两个童子也卷入了腹中。
黄二牛的儿子大惊失色,掉头逃跑,却被妖怪赶上,一爪拍下,受了重伤。虽然勉强逃回,但是内脏俱裂,终究还是不治身亡。
胡媚娘道:“那圆卵是从哪里来的?”驿馆小厮道:“它的来历无人知晓,只是听说……听说……”支支吾吾,左右环顾,似是颇有顾忌。
黄二牛哼道:“此刻还犹豫什么?少侠,这里过去三十里,有一座秋霞洞,内中居住着一个隐士,平日稀奇古怪的,除却出来采办一些日常物什,便日夜柴扉紧闭,将自己锁在其间。有樵夫从山门前经过,曾听得洞内仿佛有怪兽咆哮吼叫之声,但甚是低沉。这妖物古怪之极,或许就是从他洞中逃出来的。”
祁恬奇道:“隐士么?那不该是高尚道德之人吗?怎么会做这等勾当?”青衣淡然道:“隐士者,依照各自生活方式不同,有所区别,若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黄石公、商山四浩皆为前者,而朱鄙、鸡鸣狗盗可称后者。要是品性而论,有那倚篱赏菊、躬腰自耕花园地的,也有窥视天地之私密,欲探乾坤之造化的好奇人,法师、术士不就是如此么?也可算得隐士了。”
祁恬笑道:“小弟说话一套一套的,好,好,我知道了。大半个剑侠,目下怎样?”
杨起眉头微蹙,道:“无论怎样,你我且去休憩,待天明之时,先到凝沙河侧将蜥蜴除剿,其后再往那秋霞洞一行。”
黄二牛闻言,有些失望,喃喃道:“不是星夜赶去杀妖么?我等都备妥了照明的火把,齐齐一举,更如白昼一般。”
小厮慌道:“黄大叔,你说话糊涂了?半夜行事多有不便,还是等候明日行动不迟。”
杨起回到房中,与黄松、青衣略事交谈,便要去歇息,却听得有人敲门,那小厮在外面恭声道:“公子可曾安歇?”
杨起应答,将门闩拨开,小厮领着一个汉子进来,半俗半道,圆领弧衽,青袍皂靴,腰系一条大黑宽宽箍筋带,须发皆白之下,双目睿智有神,额头不见皱纹,依旧有天庭饱满之昂然之色,狮鼻阔嘴,双耳各穿一个黄金铃环。
杨起愕然,一时不知所以,小厮笑道:“这位便是灵宝郡官家极品殿除鬼联盟之钟先生,他听闻公子本领高强,能够轻易降妖伏恶,便不辞辛苦,专程赶来探望。”
钟先生抚须道:“不过借助地遁而来,算不得劳累。”杨起拱手一礼,暗道:“原来郡府之中,还有如此一般的联盟?却是别地闻所未闻的。只是这老先生看似亲和,难掩好大的一副派头,大刺刺地端将这骄傲架式。”连道不敢,引着钟先生在室内红桌案旁坐下,又斟酌一杯茶水,双手奉上。
钟先生微微一笑,端庄而坐,扫视一遍内中的布置安排,不再言语,只是看着那小厮,仿佛颔首。
小厮聪明伶俐,倒也会意,陪笑道:“二位爷慢谈,小的就在外面伺候,若有什么吩咐,只管吆喝一声就是了。”钟先生道:“此刻天色极晚,你尚要与驿丞打理这里的事务,怎可精神不济?还是去歇息吧!要走,我自然会走,也不用你送的。”小厮喜道:“既然如此,小的就先行告辞了。”
钟先生与杨起三人寒暄几句,问其何处得来,又欲到得何地?杨起一一作答。钟先生笑道:“若是如此,小兄弟一路西游,降妖除魔,果真是本领不浅呀!
”黄松道:“有他与祁家大小姐通力合作,要消灭那凝沙河中的妖怪,实在是指日可待。”
钟先生摇头道:“那本来只是一头吃人的鳄鱼罢了,不是什么妖怪。”
杨起愕然,奇道:“若是一般的鳄鱼,怎会在岸上行动如此敏捷,只说它出壳之后、见风即长的本领,也绝非寻常之物。”
钟先生道:“这鳄鱼稍微有些怪异,但终究不过就是健壮一些罢了,此地乡人以讹传讹,你们不必多疑。”
杨起忖道:“那你想怎样?”却听他道:“既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明日便勿需你们劳作了,这条鳄鱼,灵宝郡之官兵自然会围剿清除,不必担忧。”
青衣蓦然说道:“先生也是郡府极品殿之除鬼联盟中人,一条为祸的鳄鱼,为何让您大驾至此?”
此言一出,杨起、黄松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听在钟先生耳中,竟是脸色大变,支吾道:“那带兵的都尉是我朋友,他……他身体不太舒适,于是寻我帮忙,暂且统队指挥。”
三人不语,心中皆道:“这就是十足的假话了,兵营之中,难道少了你那个朋友,就没有别的将军了么?再者军队管理何其严格,岂能让旁人随意调动驱遣?”便看钟先生顾左右而言他,稍时托辞告别。杨起眼目尖细,见院外树丛之中,隐约有些人影交错,遮拦月色,心中蹊跷。
黄松悄悄过去观看,稍时回来,惊得满脸大汗,低声道:“里面俱是官兵,执枪捏刀,好不凶恶。”杨起道:“这是防备我等去那凝沙河了?”黄松道:“那明日不去也罢。”杨起豪气顿生,道:“他不让我去,我偏偏要去,且看怎样究竟?”
第二天日上三竿,众人洗漱整备完毕,就要出门。小厮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