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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到底是好兄弟。”婷婷说。说话问他们已出院子,夜色这时已浓如泼墨,夜风也更急。
周围一片静寂,连云庄的人已走得一干二净,他们不一定都怕死,但绝无疑问全都是聪明人。
凤栖梧在前院找到了两匹马,与婷婷并骑走出了庄门。那两匹马看来比安氏兄弟的任何一个手下也要忠心,竟显得好像并不喜欢凤栖梧二人,尤其是婷婷骑的那一匹,不住的悲嘶。
凤栖梧本来没有在意,突然在意,诧异道:“它们怎样了?”
“它们?”婷婷一怔。
“我是说这两匹马。”凤栖梧伸手轻拍马颈:“它们好像很讨厌我们。”
“怎会呢?”
凤栖梧道:“我可是从未骑过这样子不安的马,未上鞍之前,他们可不是这样的。”婷婷想了想:“它们也许真的讨厌我们。”
“这倒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你奠要忘记,它们养在连云庄,说不定还是安富安顺兄弟的坐骑。”
凤栖梧点头“我杀了它们的主人,难怪得它们这样子不高兴。”“据说马也有灵性的。”“看来就是了。”凤栖梧笑笑,又拍拍马颈。
婷婷望着凤栖梧那样子,也伸出小手去拍拍,她那匹坐骑立时又一声悲嘶。
凤栖梧听着,笑道:“你可没有动手哦。”
婷婷笑了笑:“我跟你又有什么分别。”说话出口,脸庞倏的冒起红晕。
凤栖梧心头一乐,催骑更接近婷婷。
那匹马即时又悲嘶起来,凤栖梧伸手一拍道“我你也不怕,怎么怕婷婷。”那匹马只是悲嘶,凤栖梧的目光已凝注在婷婷的面上,即使他没有移开目光,也看不到那匹马眼瞳中的恐惧,尽管那种恐惧是那么强烈,到底那匹马在恐惧什么?
晓风残月,杨柳岸。
凤栖语停婷井骑走在岸边,走得很慢,那两匹马一直都是显得如此的不安,只是没有停下来。
“马本身有问题。”凤栖梧又转过这个念头。
绝无疑问,他是一个聪明人,要比一般人想得多,想得远,但婷婷无恙,他整副心神亦完全松弛,何况要发生的那些事。
这之前他非但没有见过,就是听,也一样没有听过。
所以到那些事发生之后,他虽然觉得自己实在愚蠢得很,还是原谅了自己。
因为他毕竟只是一一个人
染柳烟浓,风很淡,轻柔得就像是情人的手。
(二)
一叶轻舟顺流而下,也带着那边远山飘来的烟雾,坐在舟上那个白衣人迷迷膝膝的,也不知是因为披一重烟雾还是因为拥着一股杀气。
浓重的杀气。
轻舟还未泊岸,凤栖梧已然感觉到那股杀气排山倒海也似迫来。
婷婷亦感觉到,倏的回头,目光及处,脱口急呼:“凤大哥,那是什么人?…凤栖梧目光已停留在那白衣人面上,应声道:“不是安长虹,就是安飞羽。”
白衣人那边道:“是安飞羽。”
语声冰冷,他的面容也一样,面色有如白垩,既像是冰封过,更像是抹上了一层白粉。
轻舟同时在离岸两丈的水面停下。
婷婷上下打量了安飞羽一眼,诧异道;“听说他是安富安顺兄弟的叔父,怎么这样年轻?”凤栖梧冷笑道:“他用花粉填满了那些皱纹,看起来当然年轻了。”婷婷更诧异:
“是真的?”凤栖梧道:“看我一会从他的脸上将那些花粉刮下来,没有半斤那只怕也有七两。”
“小子大胆!”安飞羽面上的肌肉一紧,一蓬花粉竟然就洒下来。
他面上徐的花粉也实在厚了一些,婷婷看在眼内,“噗哧〃的笑了起来。安飞羽目光转落在婷婷面上,绷紧的肌肉立即松开,露出了淫邪的笑容,道:“好漂亮的小姑娘,若是眉儿再画画,脸蛋敷些粉,加些儿胭脂,那才更迷人。”
婷婷纤指斜掩樱唇,道:“我不懂那许多。”
安飞羽摸着下巴,道:“这个容易,本公子可以教你。”婷婷“噗哧”又笑了出来:
“我以为那只有女孩子才懂。”安飞羽眼睛眯成一条缝,看来更邪气,道:“事实证明,我懂,你不懂。“倏的又像省起了什么得意的事情,习惯似地摸了摸下巴。他的下巴刮得很干净,一根胡子也没有,这使他看来,更显得年轻。凤栖梧没有作声,只是冷冷的盯着安飞羽,婷婷好像还要说什么,看了看凤栖梧,嘴唇欲张还闭,将话咽回去。安飞羽眼中简直完全没有凤栖梧的存在,笑接道:“我还可以教你其他更多的东西。”婷婷偏开脸,只是望着凤栖梧,安飞羽目光一转,又说道:“跟着我,保管你受用不尽,怎也好过跟着这个不懂事的小毛头。”婷婷仍然不作声,安飞羽方待再说什么,凤栖梧终)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由得你说下去?”
安飞羽眼珠一转,已经想出了出了一个很不错的理由,凤栖梧说话却已接上:“一直以来我都很想知道被认为幼稚的哪种人到底是怎样的一种人,现在总算知道了,果然有趣得很。”
安飞羽闷哼道:“一会你就会觉得很无趣的了。”
凤栖梧目光一转:“只是来了你一个人?”“已经足够”安飞羽探手从背后抽出了一技剑,指着凤栖梧。
“好像你这种男不男,女不女的人,的确很难会有人喜欢与你走在一起。”凤栖梧反手握住了刀柄。
安飞羽抚剑道:“最近二年我已经没有用剑的了,凤家刀法自夸天下无敌,以你现在的名气、练得也应该非常不错。”方才他语声态度都很轻桃,现在却变得非常审慎,不由凤栖梧不重新估计。那柄剑看来非常之单薄,剑锋上嵌着七颗星纹,晶莹闪亮,一看便知道不是凡品。安飞羽接道:“这柄剑叫做诛邪。”“很好的名字,也很好的剑,怎么竟然会落在你这种人的手上,真是糟蹋。”安飞羽冷笑:“安家的人一向被视作邪魔外道,凤家的人只怕也不见得好到那里去。”凤栖梧自顾接道:“可借姓风的不惯用剑,秆则这枝好剑落在乎中,遇邪诛邪,才个枉铸剑的人一番心血。”“小子口出狂言,果真目中无人。“安飞羽屈指一弹;剑作龙吟。凤栖梧摇头道:“轻舟一叶,孤身迫到这里的人,我怎敢不放在眼内。”安飞羽剑一一挥,道:“留下这个女人,一条右臂,放你一条生路。“这是废话。
“凤栖梧滚鞍下马,一道剑光立时向他飞来。两丈水面,安飞羽一掠而过,身剑合一,凌空飞射,还未飞至,剑气已然迫人眉睫。凤栖梧双手捧刀,急斩而出,刀光与剑光一样耀目,刀尖已劈在剑尖之上,一团火星在金铁声中迸射,刀剑的变化在这一下硬拼下尽散。凤栖梧双脚左弓右箭,收刀护胸,身形一动也都不动。安飞羽却倒翻了出去,他身形凌空未下这一下硬碰硬,力道也实在惊人。一翻再翻,安飞羽身形才落下,那刹那,整个人就像是一只布满了尖针的刺猬,混身上下,闪起了一片刺目的剑光。凤栖梧一·直等到他身形将近落下的那刹那才欺前去。一刀削出,攻的正是安飞羽剑势中惟一的空隙。安飞羽的剑势本来无懈可击,但在身形着地那刹那的轻微一震,却将空隙震出来。凤栖梧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站在那里、将安飞羽剑势的。一变化都看在眼内,看得很清楚一斤以在安飞羽落下之际,他已经能够肯定剑势的空隙出现在什么地方。所以这一刀攻得恰到好处。安飞羽身形未稳,一股寒气已然袭进来,立时知道凤栖梧的刀已然攻进剑上的破绽,不暇多想飞身倒退。凤栖梧入刀紧追不舍,紧追着安飞羽掠过水面,直往那叶轻舟扑落。安飞羽身形一落一顿,那时小舟的尾端立时离开水面,倒竖起来,也正撞向凤栖梧的腰腹。凤栖梧竟似意料之中,身形及时一个翻滚,头下脚上。一刀疾往安飞羽头顶插下。安飞羽扬剑急挡,“叮当”声响中。小舟在他的脚下断裂,尽管这叶小舟坚实,还是禁受不住凤硒语与他的内力摧击。
两人旋即翻身堕水,安飞羽敢胆轻舟一叶,顺流急追到来,水性当然不会差到那里去,凤栖梧的水性居然也不错,凌空一翻一插,竟有如一条飞鱼也似,直插进水、姿势之美妙无以复加。
安飞羽一眼瞥见,心头一凛,整个身子已没进水里。猛吸一口真气,又从水里冒出来,一声轻啸、双掌往水面一拍,身形凤栖梧几乎同时从水里飞出来,匹练也似的刀光一闪,射进安飞羽的小腹里。
安飞羽轻哼一声,身形一顿,随即又一沉,一剑横空,飞刺向马上的婷婷!
剑气激厉,健马惊嘶,凤栖梧风车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