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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虽然不知道石丹的想法,但还是被刘公达的话感动了。
他解释说:我和石丹真是一般朋友。这帮写作的人都很怪,我去问问她,看看她有没有这个意思。
刘公达拍着李明的肩膀说:别忘了,咱们是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李明的心又热了一次。
晚上,他便把刘公达的意思说了,石丹想了想说:现在我只想写小说,找工作的事,过一阵再说吧。
石丹写小说很专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晚饭的菜,都是李明买回来。李明进门,石丹才关掉电脑,伸个懒腰说:李明同志,咱们做饭吧。嘻嘻哈哈一番之后,两人就齐心协力地做饭。
她洗菜,李明就切菜。两人为炒菜经常发生争执,石丹说这个菜她最拿手,李明说也拿手,直到锅都被烧得冒了烟,才匆匆忙忙地把菜倒进去。更多的时候,两人七手八脚地一起上阵,一个人炒,另外一个就往菜里放作料。
两人吃饭的时候还在争执,这个人说菜好吃是自己的火候掌握得好,另一个则认为是作料掌握得合适。两人一边争执,一边把饭吃完,石丹就捂着肚子唉哟唉哟地说撑着了,李明便别无选择地去洗碗。
石丹一天也就是晚饭这一顿正餐。每天李明上班的时候,石丹还在蒙头大睡,有几次,李明为她准备了早点,晚上回来,那份早点还在那放着。石丹起床的时候,已是午饭时间,她总是一袋方便面,一只水果打发自己。她说:写作前不能吃得太饱,否则大脑缺氧,脑细胞就不兴奋了。
吃完晚饭,石丹就嚷嚷着出去散步。下楼的时候,石丹挽着李明的胳膊,做出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刚开始,李明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对劲,石丹说:李明同志,你不要这样,好像我怎么着你了。
李明也学着石丹的口气说:小石同志,你这个样子,让我这个老同志很不习惯呀。
石丹就用拳头捣他的后背,一边捣一边说:咱们住在一个房檐下,天天出双入对,咱们现在的关系,有谁相信呢。再不做做样子,别人肯定以为咱们来路不明,知道的是我租的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包的二奶呢。
李明就说:你看我的样子,像包二奶的吗?
石丹说:那可难说。
放松下来的李明顺势揽住石丹的腰,拥紧石丹的身子。
石丹说:你可别得寸进尺啊。
李明也嬉笑着说: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
石丹就在他身上掐一下,李明就夸张地大叫一声。
这是一天当中,两人最愉快的时光。散步回来,他们一起看电视,两人也会为争一个频道闹得不可开交。李明喜欢看军事频道,或者看一些体育节目。石丹一律把这些节目称为大老爷们节目,没什么意思。石丹愿意看电视剧或者文化类的专题节目,李明就说她是小女人,酸得可以。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就猜火柴杆,谁赢听谁的。就在他们寸土必争时,她或他喜欢看的节目已经播完了。
石丹就很生气地说:李明你这人真没劲。
李明就笑。
石丹说:不理你了,我要写小说了。
石丹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了,李明就把电视声音调小。他把频道调来调去,什么节目都没滋没味了,便关掉电视。
他轻手轻脚地走进石丹的房间,石丹写作的时候,不喜欢开大灯。她只开台灯,温暖的光线迎面包围着她,她喜欢这份感觉。
李明半倚在石丹的床上,石丹从来不叠被子,被子就团在床上。李明看石丹写的小说,石丹正襟危坐,旁若无人。
天渐渐地晚了,李明打了哈欠。他把小说放下,看一眼石丹,石丹正在键盘上和自己较着劲。李明又轻手轻脚地走回自己的房间里。
石丹的小说,写得很顺,自我感觉良好。她换了笔名,一篇接一篇地把写好的小说寄出去。那些发表过她的作品也发表过她照片,并称她为才女作家的刊物,再也不理她了。
以前,那些刊物的编辑,经常给她打来热情洋溢电话,通知她小说在几月号上发表,和她探讨女性文学,这个“后”那个“后”的。现在没有人知道她是谁,打印的稿子,看不出任何女性的特征。她并不为小说发不出去感到忧虑。每隔一段时间,她便把那些无声无息的稿子,再换一家寄出去,然后一边安心地写小说,一边继续等待消息。
54
苏群是在一天夜里被送进医院的。
这次不同于往次,晚上他就觉得肝区有些疼,俨萍白天带学生去春游,回到家里也觉得有些累,一家人便早早睡下了。他们照例把那根红丝带系在各自的手腕上,苏群还开玩笑地对儿子小弱说:儿子。明天早晨别忘了把爸爸拉起来。
夜半的时候,苏群疼昏了过去,俨萍给急救中心打了电话。
苏群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俨萍和儿子走进病房,儿子小玥看到苏群浑身插满管子的样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他一边哭着一边奔向爸爸,抓住爸爸的手说:爸,你不能死呀,我明年就上小学了,爸,你要送等我上小学呀,你说过,你会送我去学校的。
苏群想冲儿子笑笑,眼泪却流了出来。他握着儿子的小手,儿子的手那么真实可信。他说:爸爸不死,爸爸要等你上完小学,再上中学,一直看着你长大。
小玥泪眼莹莹地望着爸爸,用手指勾住了爸爸的手指,哽着声音说:爸,你说话算数。
苏群说:爸爸不会骗儿子,爸爸会活下去。
俨萍扭过身去。苏群望着妻子的背影,沉默了一阵,才说:俨萍,送儿子去幼儿园吧,我想歇一会。
俨萍转过身,冲苏群点了点头。她理解丈夫,他不想让儿子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她拉过儿子的手,儿子很听话地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儿子又回过头对苏群说:爸,放学了,我自己能回家。
苏群的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
当俨萍回来的时候,苏群比刚才好了一些。俨萍坐在床边,默默地流着眼泪。苏群很虚弱地笑一笑说:哭什么,我不是又活过来了吗?
他伸出手,握住了妻子的手,眼睛定定地望着妻子。他轻轻地叫了一声:萍,我对不起你。
俨萍用眼神制止他把这样的话说下去。
他很凄然地笑了一下,握着妻子的手用了些力气,说:萍,这次我怕真的不行了,我有感觉。
他又说:咱们的儿子都这么大了,我也知足了。
俨萍苍白地在泪水里丈夫笑一笑。哽着声音说:小玥会永远记住你的。
苏群点了点头,他相信儿子会记住他的。儿子比同年龄的孩子要懂事,是生活让儿子过早地懂事了。死对每个人来说,是迟早的事,他放心不下的是仍生活在现实中的亲人们,这是每个死者都要面临的苦难,这种苦难要远远大于死亡。
苏群说:我现在的样子,别跟老家的人说,他们打电话要是问,就说我出差了。
苏群说:到春天了,老家该种地了,抽空给他们寄些钱。
俨萍点点头。
苏群说:父母没沾过我什么光,我也不能为他们送终了。
俨萍为他擦去流到枕边的泪水。
苏群说:我要是去了,过一阵子,你一定要找个好男人,只要他真心对你好就行。
俨萍流着泪说:苏群你别说了,这辈子,我心里只有你。
苏群说:这几年我把你拖累得够受的了,你是个女人,应该享受正常女人的生活。以前我睡不着觉时就想,你要是真嫁了一个男人,我会很难过的,我死了,你还这样煎熬自己,我心里会更难受的。
俨萍把脸贴在她握着的苏群的手上。
第二天刘公达和李明一起来到医院。
刘公达坐在苏群的床前,他发现,两天不见苏群的模样大变了,这是真正病人的模样。录音带已经证实了苏群的病情,他在舒口气的同时,也觉得自己这种做法有些过分。现在他在公司的日子很难过,他真希望有人帮他一把,他知道苏群有这个能力,但这已经不可能了。他后悔以前没多听听苏群的劝告。
他还没有说话,苏群却说:老刘,这几年,我也没为公司出多少力,我对不起大家了。
刘公达情真意切地说:老苏,你别这样说,公司现在这个样子,我有责任。
说到这,刘公达垂下了头。
苏群说:老刘,我有几句话,你听了别不高兴。
刘公达抬起头说:你说,你说。
苏群说:搞这个影视公司,咱俩说起来都是门外汉,出发点是好的,可用不上劲,公司还需要懂业务的人来领导,以后多听听大家的意见。我知道,你现在的压力很大,公司欠债那么多。
刘公达就无言地望着苏群。
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