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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哪里还敢答下去?捧着高高肿起的脸颊,只是低头,一点声音也不敢发。
大师姊跺脚发怒道:“你们哑了吗?为什么我问的话,却不回答?”
两人身体吓得籁籁发抖,哪里答得出来?
大师姊道:“这样简单的问题,你们也答不出来,这颗脑袋留来还有何用?不如砍掉算了!”扬起了一双白玉似的手臂。
两人情知大师姊说得出做得到,吓得魂飞魄散,大山脑子转得较快,忙道:“王绝之武功高,名气大,这种男子万中无一,是师父最爱的了,岂是寻常一名村夫莽汉可比?”
大师姊嘿嘿两声,挥手拍下,正正拍中大山的脑袋。
大山发出撕心裂肝的一记惨叫,直挺挺的倒下。
兔死狐悲,秃发一刀怕得直撒尿,尿水沙沙声响,沾着裤管流下,骚臭可闻,他颤声道:“大师姊……”
却听得大山在地上滚动,不住喊叫:“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
“死”了这么久,居然还未真的死去,而且身上也没半点伤痕,真是奇哉怪也。
王绝之忖道:“大师姊刚才那一拳究竟有何奥秘,令得大山如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样?以他的眼力,居然也看不出大师姊这一拳之妙来!”
大师姊奇道:“大山,我见你答得甚好,抚摸你一下脑皮,以示赞赏,你怎地爬倒在地上,直呼我死了?”
原来大山却是惊慌过头,自己吓得跌倒的。
王绝之见状,乍然失笑,差点忘了自己依然身处险境,不知这位心意坚定的大师姊将会如何折腾自己。
大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脑瓜子当然半点事也没有。他定一定神,回答道:“大山得大师姊称赞,开心得过了头,所以喜极而倒罢了。”
大师姊道:“那你刚才大呼‘我死了’,又是为何原因?”
大山愕了一愕,但他机灵无比,脑袋转得飞快,立下应道:“大山是开心得过了头,开心得死去活来……”
大师姊接口道:“是欲仙欲死,对不对?”
大山连忙道:“是,是,是,是欲仙欲死,所以大山才大呼死了、死了。”
大师姊沉下脸来,“你知道欲仙欲死是甚么意思吗?对着大师姊,也敢说这种疯言疯语,大山,你的胆子可不小哇!”
大山吓得跪倒,哀求道:“大师姊,大师姊,求你不要再耍大山了……求求你,求求你……”饶是他一向伶牙俐齿,对着这位大师姊,却变成了一个活脱脱的白痴,给玩弄于股掌之间,哭笑不得。
大师姊突地出脚,踢向大山的阴囊。
王绝之心下暗赞:好脚法,单这一脚,已比秃发一刀胜上多多。
他这才恍然,怪不得秃发一刀和大山害怕大师姊到了这个地步,大师姊的武功之高,竟似不在慕容嵬之下!
大师姊踢完一脚,势道不停,反脚又踢了大山的屁股一记。这反脚踢奇奇幻幻,招数之妙,更胜过第一脚。
按理说,阴囊是男人最脆弱的部位,中招后就算不死,也应该疼得滚地大叫才是。何况大师姊适才脚贯内劲,踢得并不轻。然而大山中脚后非但不叫,连动也不动,只神色既是尴尬,又是古怪,十足一名偷吃了糖果的大人抓住了的孩子,更像一名偷人家的老婆被丈夫抓个正着后的倒楣相。
大师姊皱眉道:“跟你说说罢了。恁地你如此的不禁吓,若非我及时封住你的会阴、会阳两处大穴,你岂不是屎尿齐出?在客人面前大大出丑,坠了师父吐谷浑一门的名称,倒还在其次;要我嗅到你的屎尿,我非得割了你那话儿不可。”
大山低头道:“多谢大师姊不割之恩。”
王绝之听见大师姊叫自己为“客人”,也感啼笑皆非,心道:“以指力封住会阴,会阳两穴,以令屎尿不出,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确可辨到。然而足掌大而手指小,要以脚踢封穴而屎尿不至溢出,这份巧劲,又比手指点穴高上不止一筹。”
大师姊摸摸王绝之的头顶心,道:“王绝之这小子尽得王家易学真传,少年高手无一可出其右,若然给师父使一使新练成的‘迷神大法’……”
秃发一刀、大山拍手道:“妙极,妙极,如此一来,咱们吐谷浑族便又多一员猛将可用了!”
王绝之听见要把自己奉给吐谷浑“享用”,饶是他不拘小节、更不怕死,也不禁起了一阵毛骨悚然。他虽然不知“迷神大法”是何玩意,但想来定不会是什么好事,际此关头,似乎死了更是干脆,然而此刻连动一根眉毛也是势有不能,何况是自杀寻死?
大师姊道:“聪明,赏你们两块好!”嗤嗤两刀,两块血淋淋的生肉飞出,也不知肉从何来。
王绝之看见这两刀,心中不禁喝采:单看这刀法,她的武功已然不在和玫之下。弟子已然如此,吐谷浑岂非更是了不得?
两块肉稳稳当当的落在秃发、大山的身前,两人唯有伸手接住。
两人拿住肉,却不便吃,神色极是古怪,当然了,血淋淋两大块生肉,如何咽得下口?
大师姊悠悠道:“怎么了,大师姊赏给你们的肉,也不赏脸一吃吗?”
两人听到这话,哪里敢迟疑半分?
连忙大口大口,囫囵把生肉吃下,吃得一口是血。生肉坚韧,甚难以牙齿撕下,他们一用钢刀,一施鹰爪,把肉撕成一小条,一小块,惟恐吃得不快,吃后又忍住反胃不吐出来,面孔涨得通红,极是滑稽可笑。
王绝之身处奇险,可是他是天生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脾气,看见两人这般表情,也是忍不住偷笑??如果他不是穴道被点,早已捧腹大笑、狂笑起来了。
他见到大师姊摆在背后的手也在轻轻颤动,显然也是在忍着笑。
蓦地,大师姊道:“迷小剑和易容来了,你们先走,我挡他们一阵。”
王绝之听见迷小剑和易容到来,心中一喜,转念却想:易容武功虽高,毕竟手伤未愈,能够胜过这个武功高绝的大师姊吗?
更何况,打得胜大师姊是一回事,要在她的手中救出人来,却是比打胜她更难上十倍的事。
秃发一刀把先零晓衣扛上肩头,大山也要抬起王绝之,大师姊却道:“王绝之由我来带,你来抬她。”伸足一踢,一道人影飞到大山的肩头。
原来绝无艳也落到了这女魔头的手里!
大师姊道:“这女子甚为滑溜,武功也不弱,你们已给她逃掉一次,如果今次再失手,你们的脑袋再也保不住了。”
原来三人一到天水,大师姊不用两下功夫,已一并捉着绝无艳和先零晓衣,负责看守的秃发一刀却给绝无艳逃脱了,所以大师姊不得不再度出马,追去再把绝无绝搞回。大山则负责计诱王绝之到来,分头行事。
王绝之见到大师姊转过了身子,终于看到她身旁的情形,只见一具无头尸身,看衣服,岂不正是烧何女?
烧何女的两臂各少了一块大肉,王绝之顿然明白秃发、大山所吃之肉从何而来,怪不得他们吃时露出那种表情了??王绝之甚至也有想吐的感觉。
大师姊见到王绝之眼睛所向,淡淡道:“师尊要灭她全族,她引颈就戳也就罢了,她偏偏不自量力,妄图向迷小剑求援,就是非死不可。”
她揪住王绝之的背心,逾百斤重的大男人给她提小鸡般,毫不费力地提着,只听得易容的声音大喝道:“伏乞红,你竟敢来羌人党撒野,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句大喝运足内力发出,声若雷霆,王绝之只觉耳鼓一震,嗡嗡作响,不禁晕了过去。
第七卷 汉剑胡刀
第一章 以牙还牙
“放下他!”迷小剑的声音低沉但含有无比的威严。
门外进来的正是易容和迷小剑。
大师姐伏乞红看着迷小剑皱皱眉头道:“你就是迷小剑!”
迷小剑微微点点头道:“我就是!”
伏乞红连连摇头道:“想不到,想不到,想不到令我师尊也觉得佩服的人居然是个残废!”
易容冷冷道:“伏乞红,休要拖延时间了,你那点伎俩在天水城中尚还不够用!”
伏乞红亦冷笑道:“易容神剑,虽然号称天下剑法第二,就算你双腕俱在,我尚且不惧怕你,如今双腕俱折,我反倒怕了你不成。”
“哼,你以为趁着我们忙于应付石勒就能如此轻易地进了城来,趁着我又受伤就能如此轻易将迷夫人和绝无艳掳走么?你倒看看!”
易容向后退了半步,将门帘拉开,门外是三千弓箭手,黑压压地站满了帐篷四周的空地,俱将沉沉的箭头对准着伏乞红。
伏乞红娇笑一声道:“别忘了,王绝之还在我手上!”说罢将王绝之提着抱在胸前,手上削刀紧抵着王绝之的脖子。
王绝之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