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许淖云恨得咬牙切齿,他本想直接挂断电话,但想到许远航心脏不好,还是强压着怒火说:“那尊观音像你如果想看,可以去博物馆看。我看博物馆的人比我和你都懂那尊观音像,放在那比摆在家里沾灰要好。”
许远航知道事情已经无可转圜,再争执下去也毫无意义,儿子虽然没有歉意,但这次毕竟还是压着火没跟自己吵。他就算再心疼,也只能作罢。
两人悻悻地挂了电话,许淖云的烦躁又增加了几分。他想起那尊观音像,决定什么时候有空了一定要回去看看——不仅是去看母亲的石像,他也想再遇到上次那个讲解员女孩。
她看上去应该只有二十来岁年纪,却有着跟年纪、身份不相称的淡定和高傲。他承认,自己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特别的女孩。
她说他母亲是一个“真正的圣女”,这个词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可是一从她嘴里说出来,他就觉得这个词准确地概括了母亲的一生。
那天她的话给了他很大震动,也从来没有从一个女人的话里得到那么大的安慰。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其实博物馆的讲解员并不多,只要他稍微费点心思,就一定能找到她。可是他又有点担心,他怕看到她真面目的那一刻,发现她只不过是一个相貌平平的普通女孩,而那天她说的话也不过是一时蒙对了。
许淖云是不相信奇迹的。所有的人都是凡夫俗子,他自己也不过是比较努力的凡夫俗子而已。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母亲是不同凡响的,她是出尘脱俗的。
晚上9点,许淖云到E讯开发团队去巡视了一下,看到程序员们都在加班写程序,他过问了一下进程,然后回到自己办公室。总裁助理孙露已经下班了,总裁办外面坐着秘书钱晴。
路过钱晴办公桌时,许淖云温和地说:“我这没什么事了,你下班回家吧。”说完他便径自走进办公室,坐下来浏览当天的财经新闻。
过了几分钟,钱晴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她把那杯咖啡轻轻放在台面上,然后柔声细语地说:“许总,您辛苦了,喝杯咖啡吧。”
钱晴长得很漂亮,大大的眼睛、瓷白的皮肤跟洋娃娃似的,说起话来声音有点嗲,她的整个存在对男人来说就是致命的诱惑力。可是许淖云当初把她从行政部调过来当秘书,主要是因为她的咖啡冲得好。
闻到咖啡的香味,许淖云不禁微微一笑,从桌上把咖啡杯端了起来。谁知他刚拿起那个杯子,杯子的手把就断了,滚烫的咖啡洒了一桌,把他的手也烫了一下。
钱晴花容失色,赶紧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根手绢,跑过来帮许淖云擦手。她弯腰擦拭的时候,许淖云才发现她今天穿着一条低胸的裙子,一低头,两个洁白的半球就快跳出来了。
她一边擦一边小声说着对不起,睫毛上沾满了晶莹的露珠,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许淖云冷冷地看着她,把手抽了回来。
女秘书仰起脸来梨花带雨地说:“许总,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您没事吧?”
许淖云拿起桌上那个空杯子观摩了一会,冷冷地说:“你在这个杯子上动了手脚吧?把手本来就是断的,用胶水临时粘了一下?”
钱晴的脸突然刷白了。许淖云冷笑道:“我的手没什么,但是你知道我的原则,我对办公室有洁癖。”
钱晴如闻晴天霹雳,娇嫩的嘴唇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她知道许淖云的“洁癖”——绝对不许在办公室里搞男女关系。这一点,她当上总裁秘书的时候,孙露就已经明确告诉她了。以前有好几任女秘书想色、诱许淖云,结局都是被他扫地出门。
只是,钱晴以为自己跟她们不一样。只要她稍微露个眼神,男人没有不拜倒在她脚下的,她不相信许淖云能丝毫无动于衷。
大滴大滴的泪珠从洋娃娃的大眼睛里滚落,娇嫩的鼻头和嘴唇更红了,那双柔软的小手抓着许淖云的手,她哽咽着哀求道:“许总,对不起,我做了傻事……我、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许淖云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说:“你回去吧。”
女秘书一愣,也跟着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心中还存着一丝侥幸——许淖云此刻看上去好像挺平静,他只是叫自己回去,这是否意味着明天还可以照常上班?
她低着头走出去,转身正要合上门的时候,许淖云又说了一句:“明天记得把辞职报告交给孙露。”
女秘书哇的一声哭了,幽幽咽咽的饮泣声拖了一条走廊。许淖云看着自己被烫红的手,不耐烦地想:这世上难道就没几个智商正常的女人吗?难道她们都不带脑子的?漂亮女人到处都有,自己用得着背着乱搞女下属的恶名在办公室里找女人吗?
他所认识的女人不是太笨就是太聪明,智商和情商匹配的就没几个。恩琪算一个,孙露或许也算一个,再有……博物馆那个女孩……想起那个女孩戴着口罩的滑稽样子,还有她那双清明冷澈的眼睛,许淖云不禁微微一笑,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再遇见戴口罩的她。
许淖云苦笑着摇摇头,他决定只把那次当成一个奇遇,而不要去寻求答案。一旦真相揭穿,很有可能只是失望而已。
第5章 向山走去
捐赠仪式已经过去半个月,钟艾的感冒也早好了,许淖云却再也没有来看过那尊观音像。
钟艾每天在各种琐碎事务中忙得晕头转向,但她心里知道,自己一直都在暗暗地等许淖云。她确信自己那天的话在他心里产生了反应,可是对于他来说,这毕竟只是一次萍水相逢,没有多少人会把偶遇认真当回事。所以,她最好也赶紧回归庸常生活,正视并着手治理自己的精神残疾。
上午忙疯了,各部门的琐事全都汇集到钟艾这里来了。钟艾索性躲到四楼古籍馆里去,那些人找不到她,就会自己拿主意或者直接去问馆长。
快到午饭时间了,钟艾从古籍馆溜出来,准备上外面去吃个面。正在等电梯,文物保护部的部长李克诚远远地看到她,便朝她奔了过来,钟艾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小钟!你上哪去了,我去你办公室也找不到你!”李克诚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钟艾对他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用一贯的淡然语气说:“李部,我刚才就在古籍馆里啊——您找我什么事?”
李克诚冲到她跟前,气还没喘匀,就不由分说地拽着她的袖管把她拖走,嘴里絮絮叨叨地说:“出大事了,出大事了!这回你要替我想想办法,我是真没主意了!”
钟艾被他拽着,一股烦躁的情绪涌上心头。像以往一样,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把那股莫名的烦躁压下去,不疾不徐地说:“李部,看把您给急的,我自己会走。”说完便温柔而坚决地把手挣脱了。
这个李克诚算是江海博物馆的老前辈了,做了二十几年的文物修复,经过手的国宝重器数不胜数,但愣是没培养出淡定的性格来,遇事总是咋咋呼呼的。钟艾想,上亿的国宝在他手里,他抖都不抖一下,此刻的慌张没准是装出来的。
李克诚一脸着急上火,把钟艾扭到配楼的古籍修复室去。这间古老的工作室永远散发着浓重的霉味。穿过无数细小的尘屑,钟艾跟着他来到一张大工作台前,上面摆满了一堆故纸,从那些发黄的黄麻纸、清晰的手刻板印刷来看,这应该是清中期民间印刷本。
李克诚小心翼翼地拎起一张纸,如丧考妣地说:“小钟啊,你看看、你看看!现在这些学生也太不靠谱啦!”
钟艾仔细地查看那堆发黄的书页,发现书页上除了老霉斑和虫蛀的小洞之外,还多了几个新鲜的大洞,从那些啃啮不齐的边缘来看,应该是老鼠咬的。钟艾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但她还是装傻问道:“李部,这是怎么搞的?”
李克诚痛心疾首地说:“这个月清理古籍,发现这几册《戴晓治家格言》长霉了,我赶紧让他们拿出来做干洗。昨天几个学生在这里做了一整天,到了晚上他们肚子饿了,顺手蒸了几个馒头来吃。吃完也不收拾,晚上拍拍屁股就走了。谁知道修复室闹了耗子,半夜里把他们剩下的馒头全吃了还不饱,这不,把书也给啃了。”
这也太瞎了吧!钟艾不耐烦地想。
所谓给书做“干洗”,就是用晾凉的软馒头渣在纸面上轻轻揉搓,把因潮湿产生的霉斑和其他灰尘细屑吸走,这在古籍修复中是最常用的办法。可是把用来干洗的馒头当做宵夜,这就太无稽了,显然只有脑残才能干得出来。
李克诚还在絮絮叨叨自言自语。一会说年初他就让管理处采取措施防止鼠患,可是管理处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