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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到那个总是喜欢自作聪明的家伙,将在几天后倒在某个不知名的街头……左胸处,仿佛轻轻地疼了一下,不严重,像一根扎在指缝里的细木刺,不管它,过几天自己也会好。
是的,无需理会它……这点疼痛,很快就会褪去,会快得像是从未出现过。
静夜里,蛊师阖着眼,轻轻地靠进椅背里。
一灯如豆。
————
清晨起来,元夕将仍旧毫无反应的天机剑重新层层包裹起来,放进包袱里背在背上。
失去了剑魂的护持,元夕不得不尽量与天机剑保持距离,以免被剑误伤……其实她更想将剑放进乾坤袋中,携带方便又不惹人注意,可惜,不知是否因为她这个乾坤袋的材质太差,以至一遇上天机剑这样的至宝灵器,便死活无法容纳进去了。
那夜她离开白朔,一口气奔了近一个时辰,一直奔到一个新的城镇边上,算算路程,自己离白朔所在的临潮城差不多已有三十多里,那一刻,元夕彻底相信自己已经摆脱蛊师的控制了。
而后她便靠着城墙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进城寻了家客栈,要间客房埋头大睡。
这一觉,竟然足足睡了一天。次日起来,元夕抱着被子,恍惚想到,这是她自白朔身旁逃离的第三天了……
真不可思议。她竟然真的逃出来了。
直到这时,三天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在元夕的脑海中才变得真实起来,而她开始诧异于自己的好运气。
如有神助!一切顺利得出奇!
一面感概着下次一定要寻个庙拜拜,一面收拾了包袱行李,走下客栈,撑开伞,少女打算先祭一祭自己的五脏庙,然后向下一个城郭进发。
茶饱饭足之后,元夕向人打听最近的城镇要怎么走。
“往南边的城镇。”她强调。
“哦,那姑娘你可以租一条船,顺流而下,只需一天,便可到达曲水郡了。”
坐船么……
元夕顿了顿,笑着问:“请问大哥,去曲水郡还有别的路可走么?实不相瞒,小女子有些晕船,实在受不得这个。”
“唔,去曲水郡,走水路是最快最方便的,偏偏姑娘你晕船,这可难办……走陆路的话,又麻烦又费时间呵……”
元夕想说不要紧,大哥你给我指一条路便是了……但话还未出口,心神就被路旁的另一个声音吸引过去。
“听说了么,北边那个临潮城,有个挺出名的蛊师被抓起来了。”
骷髅蛊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33第三十三章 良心病犯了!
斗穹天道的主人,今日莅临蜀国南面的一个小城。
临潮城。
男子倚在藤椅里,怀中抱着一面三弦。
着一身玉色对襟长袍,宽袖博带,流云似的墨发以一根象牙簪高高簪起,百里怀唇角的笑意明亮又惬意,手下闲闲地拨着琴弦。
五步外,澹台佾撑着下颔,盯着石桌上的棋局,偶尔抬手往里头搁一枚子儿,很快又捡回来……
悠悠然的三弦声中,澹台佾闷声抱怨了一句:“你别弹那玩意了,烦死人。”
“你自己棋艺不精,倒怪在我头上?”百里怀轻笑一声,却还是停下拨弦的手。
澹台佾拧起的眉稍稍舒展,刚想全神贯注对付眼前的棋局,却听到百里怀缓声问:“白朔去哪儿了?”
“谁知道。”澹台佾随口答了一句,继续对着棋盘沉思。
三弦声重新响起,这次乐声响得又快又急,简直要将人的耳膜戳出个洞来!
捏着白棋的手一僵,澹台佾黑着脸转向那个将三弦弹成一柄杀器的男人,咬牙切齿:“百、里、怀!”
乐声一缓,百里怀笑吟吟地瞧着澹台佾。
“你明知道我和姓白的八字犯冲,”澹台佾语气不善,“他爱去哪儿关我什么事?你让我带的话我带到了,那只蛊也正如我们所料,毫不犹豫的离开了白朔。如今只等那蛊暴毙街头,我们的人便会将天机剑取回,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管白朔那厮作甚?”
乐音一停,百里怀放下三弦,微微一叹,直视澹台佾:“澹台,白朔不是我们的敌人。”
“哼,”澹台佾鼻子里嗤一声,“他当然不是敌人,他是你的刎颈交。”
但却不是我澹台佾的。他话里的意味不言而喻。
百里怀有些无奈,两边都是自己的挚友,偏这两人简直如前世里结了天大的冤仇似的,每每见面,竟从没有个好言相向的时候,带累他屡屡夹在中间受罪。
轻轻摇头,百里怀早已认清为这两人说合是件完全不可能的任务,当下便不再提起白朔,只道:“那只骷髅蛊若是死了,纵使我们拿到天机剑,恐怕也得不到云鼎天窟的秘密。”
没有骷髅蛊这个媒介,意味着很可能天机剑中的剑魂将拒绝与他们合作,那么,之前他们所布置的一切便皆白费了。
澹台佾一怔,神色变得有些微妙,想来他也意识到这的确是件棘手之事。
隔了会儿,澹台佾道:“今日方第三天,或许还来得及……我去揪回那只蛊,丢回给白朔便是了。”
百里怀想了想,缓缓摇头:“不好,它既已背叛了白朔,白朔便绝不肯再留着它的。”
澹台佾皱起眉。
正在此时,一身墨蓝的男子自院门中缓步而入。
百里怀首先注意到那几不可察的步履落地声,他含了笑,望向来人。
“白朔,你来了。”
蛊师淡淡地应了一声,经过澹台佾身旁时,眼角余光瞥到那盘棋,眸子里闪过一丝鄙视之意。
澹台佾的棋技确实是糟得很。
白朔在百里怀对面入座,径直道:“不好好待在你的行宫里,跑出来作甚?莫不是你可怜那些暗杀你的人总是无功而返,想给他们一个机会么?”
澹台佾在旁听得嘴角一抽,反观百里怀,仿若浑然没留意到白朔用词多毒辣似的,轻轻一笑:“我知你担心我。不过,这件事,我非得亲自走一趟不可。”
白朔不置可否,取过茶盏,握在手中,“何事?”
斗穹天道的主人望着蛊师的方向,微微一笑:“我寻到一个生于日食月食交替时分的女子了。”
茶香氤氲。
院内静得惊人。这座院落,原本就是特地辟出来给魔道尊主暂住歇息的,除了几个特殊的上位者,无人得入。
因此,即使百里怀那句话是以耳语的音调去说,白朔也绝不会听不清。
何况百里怀的声音并不算小,他语气和缓,音质却清晰,字字可闻,院中众人都听得分明。
澹台佾不太高兴地望着白朔:想不到刚弄走了一个骷髅蛊,这么快就来了个新货……这姓白的忒运气了!
百里怀噙着一抹笑,望着白朔。
蛊师面上看不出太多情绪,他只是淡淡道:“很好。”
澹台佾有些疑惑,不管怎么说,白朔的反应也太平淡了,制造一个新的骷髅蛊可是这厮多年夙愿,如今终于有机会如愿以偿……就算姓白的再喜怒不形于色,表情至少也会有些波动才对……
有此想法的不独澹台佾一个,百里怀也察觉出白朔的异常,他笑了笑:“怎么,你看起来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手抚胸口,“这也太伤人心了,为了替你找到这个合适的人选,我可是费了无数人力物力呢……”他似真似假地说。
“记得了。将来还你。”
对方这般不温不火却滴水不漏的回答,倒教百里怀怔了一怔,顿了顿,扬唇一笑:“好罢,这笔账且记着……”话锋一转,“昨夜我到了临潮城,有人给我说了个消息……有位蛊师得罪了临安郡主,被捉起来关进地牢里了……”
一身玉色衣袍的男子眉目一弯,眼波流转:“你猜,那蛊师叫什么名字?”
澹台佾在旁凉凉接一句:“叫什么?总不成叫‘白朔’罢?”
百里怀笑而不语,而蛊师的眉心微不可察地一皱,却并未出声。
。
——“那个被抓起来蛊师叫什么?”
——“好像是叫什么白,白……”
——“白朔?”
——“对对,白朔!”
脑中回放着上午与路人的对话,元夕脚下加速,心中则悲愤地因为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而更加唾弃自己。
看看她在做什么?三天前她欢欣鼓舞地庆贺自己终于摆脱了白朔的控制,而现在她竟然用比逃离他时还要快的速度往回赶!
一刻不停地担心那人究竟如何了,双腿生风好似背后有只大虫正玩命追她。
她要是够聪明,现在就该停下,掉头往回走,管那个叫白朔的蛊师怎么样!当初没杀掉他就已经很不像话了,现在有人主动请缨给她当刀子干掉白朔……
天大的美事不是么?
所以说她究竟为什么还这样傻乎乎地赶回去啊?
元夕觉得自己想得很清楚了,再清楚不过。她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