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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纷纷附和:“裘爷素日精明胜过众人,岂有被人拿了货不收银子的道理?又不是我们这些老实头。”
裘世达现在百口莫辩,就算此时说出被董客人骗了,只怕他们也不相信,哪里又有这一千五百两银子散于众人,众人见他面红耳赤,更加坐实他拿了银子想赖账的罪名,开头还只是骂,也不晓得是谁先打了裘世达一拳,立时裘世达的眼眶就红了。
一个动手,自然个个都动手,虽说没有棍棒,但一顿拳头脚尖,也先奉承了裘世达,裘世达别说这两年养尊处优,就是当日在乡下时候,裘家父母疼惜,轻易也不打骂的,和同伴们玩耍时候被打几下,裘母还要追到人家门上痛骂一顿,说打坏了自家儿子。
这样一顿拳头脚尖,他怎么消受的起,不消几下,已经被打的哭爹叫娘,连连求饶,有个把老成的也怕打坏了他,忙上前劝道:“我们只不过是为银子,就算打坏了他,银子没有拿回来也是不成的,还是让他把银子还了我们。”
众人这才住手,裘世达这时已是嘴肿目赤,只说的一句:“银子委实不在我手中。”早有人捏着拳头又要上来:“方才问过你铺里掌柜,说平日银子你收的紧紧,怎的又不在你手里,难道还想再挨打不成?”
裘世达怕了打,忙摇手道:“不是这样,是,”
“是就把银子拿出来。”有人不耐烦的嚷道,银子银子,裘世达只觉得自己脑袋一个有平日的三个大,脑中嗡嗡直响,辩解不成,打回去打不过,要银子是没有,一时竟是无路可走,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天上来阵风,把自己陷下去,刮上天,好解了眼前这种尴尬。
“你们这群人,怎的围着我儿子不放?”裘母的尖叫声响起,接着就是两个膀子一边一个把人分开,进来瞧见儿子鼻青脸肿,一张俊脸连丝清秀都看不到,心疼的更是转身指着这些商家道:“你们当街无故打人,我要去衙门告你们去。”
本来这些商家看着裘母年老,又是个长辈,自然要让着一点,谁知开起口来,竟是个不讲理的,这些商家里面也有隐约听的裘母平时行事的,此时对了上来,先是一个对另一个嘀咕:“方才这姓裘的说的银子不在他手里,听的他平时极孝顺,只怕银子全都放到他娘手里了。”
一人说,自然就有人回应,先是小声,又是有人大声的道:“你儿子欠了我们的银子,他素来孝顺,自然银子放在你手上,还不快些去你家把银子拿出来,不然就去堂上走一走。”
裘母正拿手替儿子揉着额头,心疼的问长问短,谁知商家们这样说,也顾不上问儿子发生甚事,双手一叉腰:“你们说欠就欠,再说你们打伤了我儿子,还要汤药费,不和你们要汤药费倒罢了,哪有倒给银子的道理。”
这样无赖的话众商家都是没听过的,都愣住了,裘母还当他们被吓住,拉了裘世达就道:“儿,我们走,休理这些无赖。”
刚迈出一步,就被人紧紧拉住:“赖账的,哪里走?”裘母还要回身再骂,已有人道:“银子定被他们母子收在家里,我们就随他们前去,搜出银子来就好。”
立时众人都应,推着他们母子就往裘家走,一路上裘母骂声不绝,想挣脱却被人紧紧拉住,这些商家还对路边的人诉说裘家收了货,卖了出去不给银子,此时来讨,还被他家赖账。
是人都爱看热闹的,况且此时正是吃了晚饭,夏日暑热,人人都在外面纳凉的,比不得冬日时候个个关门闭户,他们在前面走,后面跟了无数的人看热闹,倒比有处决犯人时还热闹些。
更有好事的人在那里大声说出当日桃姑,江玉雪的事情,都说他家没福气,纵是裘世达那么厚的脸皮也红了一红,裘母骂了一阵,早已声嘶力竭,只气得喉咙里面都喘,半个字也骂不出来。
十倍之报
到了裘家门前,几个人上前砰砰的敲门,开门的是丫鬟,看见一群人涌进来,吓得大叫:“不好了,有人来打抢了。”
被领头的推到一边:“叫什么叫?没看见你家主人在这里吗?”丫鬟战战兢兢的,这才看出这些人穿着也还干净,况且现在清平世界,哪里来的盗贼?刚要上前问什么,那些人早提溜着裘世达进了里面。
裘母的衣领被他们揪住,挣脱不开,等到了里面,才被他们往房里推:“快些进去把银子拿出来,不然就只有上公堂一条路。”
别说没银子,就算有银子,让裘母拿出来比割了她的肉还疼,在自己家里,似乎又寻回些底气,双手叉腰站在自己门口只是骂道:“这是人家内室,哪有你们这样就要进去的?”
裘母这般不讲理,倒也是众人料到的,这里的宅子是赁的大家也都知道,再细细看,这里的家具什么的,都不是什么好的,裘母身上穿的也不过就一般的衣衫。
几个领头的在一起叽里咕噜商量了一番,有个年纪大些的上前对裘世达行了一礼:“裘爷,唐爷给了你银子也好,没给你银子也罢,这些都和今日之事无关,还请裘爷把银子都结了给我们,省的到时闹上公堂,裘爷面上也不好看。”
裘世达自进来后,众人不容他说话,况且被打被骂已经累了,此时只是坐在地上歇气,听了这句,眼睛咕噜一转,起身开口道:“既这样,容宽限几日。”
宽限?这人迟疑一下,点头道:“宽限几日也是成的,不过裘爷,日子也不要多了,就三日。”三日?裘世达心里暗算了一下,三日就算借不到银子,大不了拿着平日积的几两银子一走了之,再去他乡。
刚想答应,那人就又道:“不过怕旁人不信裘爷,我们还是留两个伙计跟着裘爷吧。”怎么会这样?到时候真赔不出钱来,只怕就要回乡下了,这么多年,还做的来那些粗活吗?
裘世达脸上有汗滴下,见他踌躇,早有人喊出来:“姓裘的,宽限你三日,已是天高海阔的让步了,你若不答应,就现时把银子拿出来吧。”
说着捏起拳头,裘世达被他打怕了,忙道:“三日就好。”那人这才把拳头放下,留了两个人守在那里,大众散去。
裘母气鼓鼓的坐在那里,瞪着儿子:“没银子,这可怎么办?”裘世达还在盘算着该去和谁借些银子,江家是不成的,已撕破脸了,看来只有桃姑了,陈家大富,别说一千五百两,就是再多十倍,也能借了回来。
忙对裘母道:“娘,现时别想这些,你上次不是说桃姑对我们还极有情意,少不得你去陈家走一遭,见了桃姑,多求求她,借个两千银子来完了这次的事情。”
裘母瞪着儿子:“不是说要去控告,说陈家强娶有夫之妇,怎的现时又不去了。”一想到这点,裘世达就肉疼的紧,此时紧急,先把这里的事情混过去了,旁的事以后再说。
都商量完了,才见裘父踱了进来:“刚才外面吵嚷个什么?怎的现时还不吃饭,天都黑了?”裘母恨恨的骂他:“只知道吃,全不知道怎么帮儿子,要你又有什么用。”说着进屋去翻衣衫好明日去见桃姑。
陈家那里是母子俩一起去的,那两个伙计也紧紧跟随,倒不需再派人跟随,等到了地方,裘世达自然不好进陈知隆家,见母亲在门上递了贴,心就开始悬了起来,也不知道这守门的通不通传?
过了一会守门的笑嘻嘻的拿着贴回来:“大奶奶有些不舒服,二门不敢递贴上去。”没想到连陈家的大门都进不去,裘世达正急得跺脚时候,一眼看见有个眼熟的丫鬟从门里走出,瞧见正好是香叶,等她走出一截才喊住她。
香叶转身见是他,面上不由浮出喜色,裘世达也顾不上说旁的,只是托她去桃姑面前说一声,让自己的娘进去见一面。
香叶今日却是难得被差出来替桃姑去请族中的妯娌来说话,听了裘世达这几句话,横竖要去回话,点头就应了,喜得裘世达左一个揖,右一个拱的谢了。
香叶要先去请人,刚迈出步子,就有个婆子出来:“香叶,奶奶说不需去请人了,这农忙时候,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这话正落在裘世达心坎上,见香叶重新进了门,和裘母站在一起等着,过了有半顿饭的工夫,刚才那个婆子走出门对守门的问了句,守门的恭敬回答了,这婆子径自往裘母那边走去:“裘太太,大奶奶请你进去。”
裘世达的这心这时全都放下了,桃姑为人心善,又重情意,自己的娘怎么都和她有过五年的婆媳之情,这银子,定是能借到的。
心一松,看着离此不远的三老太爷的宅子,何不去他家也碰碰运气,再借一些银子好做本钱,想到这里,忙往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