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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先生的刀十分锋利,不一会就把那些肉都削下来,看着出的血已经不是黑的而是红的,这才撒上药末,再拿出干净的纱布在火上烤了烤后才给陈知隆包上,等把伤口包好王先生才大呼了一口气:“楚爷可以转脸了。”
桃姑把脸转回来,见王先生也是一脸疲累,手上的刀子血迹斑斑,不知什么时候又进来的林大爷端上一杯茶:“王先生辛苦了。”王先生老实不客气的接过一口喝干,已经有人端进来一碗药,王先生闻了闻这药,点头赞道:“这孩子长进了。”
端进来药的是个十七八岁唇红齿白的少年,看起来也很文弱,说话很恭敬:“全凭先生你的教导。”王先生站起身:“若不是你用酒搀了药粉洒在伤口周围,就算我有回天之力也救不回他了。”
那这么说陈知隆就是没什么事了?桃姑这才觉得一颗心全放回到腔子里,全身松了下来,接过少年手里的药,见没有勺子,这怎么喂药?
林大爷已经走过来:“这活楚爷定是不会干的。”上前接过药,把陈知隆的下巴捏住,陈知隆嘴巴张开,林大爷就把药倒进去,这也太粗鲁了。
倒完了林大爷把药放下笑道:“叫楚爷见笑了,陈兄昏迷这几日,用勺子怎能喂进去呢,只有这样倒药进去。”说着林大爷皱眉看看地上的那些东西:“这间舱房污秽了,要打扫了才能住。”说着就叫人来。
这后面的事就不需桃姑帮忙了,那些水手们不过一会就把地上打扫干净,不过陈大爷还是趴着躺在榻上,看来他要趴好几个月,桃姑也讨了水来把自己脸洗干净,王先生见这里面这么多人,皱眉道:“人气太多,会熏到陈爷,大爷想也了,就由老夫在这里守着。”
桃姑冲口而出:“王先生想也要有人帮忙,在下就留在这里吧。”你?林大爷的眉头又皱了,看见她的时候林大爷就觉得不对劲,不过那时候一心扑在陈知隆的伤势上,这些倒没想到,现在桃姑又说出这话,难道说陈兄没有成婚是因为有龙阳之好?
可是自己送去的那些美人他也没拒绝,桃姑被林大爷打量的眼神看的有些微微发红,强撑着道:“王先生并没歇息,就忙碌这么久,他年纪已不小,在下总比他年轻些。”
话没说完,王先生已经呵呵笑了:“既如此,楚爷就留下吧,老夫要歇息了。”说着就坐到旁边一张太师椅上打起盹来。
王先生既然这样说,林大爷也不好多说,拱手一礼就出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掌了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灯又灭了,桃姑眼里只有陈知隆一个人,顾不上什么男女之别,也不知道什么叫做疲累,只盼着他快点好起来,送进来的药喂进去,帮着王先生给他伤口上换药,看着那血出的一次比一次少,桃姑觉得心里就甜一分。
王先生见桃姑伺候的周到,索性搬回自己舱房,就只是换药时候来一次,这天桃姑刚把药喂进去,就见陈知隆的眼在眨,难道说他要醒过来?桃姑还在犹豫,陈知隆的眼已经睁开,直直的望进桃姑眼里。
西施
昏睡了好几天初醒,陈知隆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好容易才看清面前站着的是桃姑,心下有疑虑泛起,怎么会是她来照顾自己?
桃姑却一脸惊喜,见他用手撑住身子想坐起来,忙按住他:“陈爷,王先生说你还要静躺。”陈知隆也觉得双手撑不住身子,静躺就静躺吧,桃姑已经端了一碗药,吹凉后再喂给他:“醒来就好。”
虽然按理说陈知隆该接过碗自己喝,最少也要说一声辛苦,可陈知隆却任由桃姑一勺勺把药喂进去,趴躺着的他侧头张嘴,桃姑这几日喂药已经很熟练了,一滴药也没撒出来。
陈知隆喝完药,桃姑又拿过手巾替他擦着嘴,陈知隆伸手握住她捏手巾的手:“为什么?”刚说了三个字,林二爷就冲了进来,看见桃姑一脸尴尬,陈知隆紧握住他手的情形,林二爷的脚步就停在那里:“你们,是不是?”
这都是哪里到哪里?桃姑此时心里就像有个小兔子一样在乱撞,端起旁边的东西:“我去找王先生来。”说着匆匆出去。
林二爷还是张大嘴站在那里:“陈兄,原来你果然有龙阳之好?”龙阳之好?陈知隆觉得自己头上有雷闪过,桃姑明明是个女子,自己哪里来的龙阳之好。
门口传来东西掉地的声音,林二爷探个头出去望望,见桃姑在手忙脚乱的拾起托盘,看见林二爷探头,桃姑的脸都红到耳根:“二爷,在下不过不小心。”接着脚步更快的跑走了。
林二爷转过身,脸上的表情难说出是什么,重新坐下迟疑半天才道:“陈兄,你就算有龙阳之好,也要找个好点的,我们那里又不是少了绝色的孩子。”
陈知隆本在闭目养神,听到林二爷这话,再装也装不出来,睁开眼狠狠的瞪着林二爷:“林兄,我与你相交多年,难道就是让你胡言乱语的?”
见陈知隆变了神色,林二爷不由有点发憷,陈知隆别看平时为人随和,发起狠来是连大哥都怕他三分的,万一那个真是他心坎上的人,自己这样说就得罪他了, 忙嘻嘻一笑:“这没什么,只是问问。”
陈知隆本想把桃姑是女子的话说出,随即一想又顿住,这事还是不要说出口的好,说出口了就更不妙,林二爷看着他神色变化,还当自己猜的是实,没想到陈兄的口味还真古怪,笑道:“陈兄躺了这两日,全赖楚爷喂药擦身,比小厮们服侍的还好。”
陈知隆前几日昏睡之中,只模糊觉得有人来给自己喂药擦身,动作轻柔,开头还当是林家的小厮,睁开眼见到自己跟前竟是桃姑,已觉疑惑,听了林二爷这几句,疑惑虽解,心头却又添不解,转头见林二爷睁着一双大眼似乎眼巴巴在等自己要说什么,不由微微一笑:“这些事本该是下人们做的,倒劳动了楚爷。”
听他语气平淡,林二爷有些失望,差点又要嚷出来,随即又想到,他不是福建人,外地人对福建男风之好颇有微词也是有的,又忍住了,笑道:“船已到岸,我还是唤几个人来把陈兄抬上岸吧。”
抬上去?自己难道不能走?陈知隆觉得这会除了伤口还有些疼,别的地方都是好的,鼓足气用手撑住身子就要坐起来,林二爷刚要过来扶他一把,就觉得眼前影子一晃,一个人从外面冲进来把他扶住:“陈爷小心,还是不要动了。”
都不用看就知道是桃姑,果然桃姑扶好后就看向伤口处,见有点点鲜血渗出,皱眉看向王先生:“先生,这?”
王先生可不像林二爷少见多怪,示意桃姑把陈知隆重新放平,拉出他的手号一号脉,半天也不说一句话,这可把桃姑急得汗都要出来,也不知道陈知隆是好是坏,总不会这样东西就把伤口重新撕开吧?
林二爷是相信王先生的,眼只往桃姑脸上瞧,心里更加笃定,他们两个之间定是有私情的,瞧这楚陶的样子,眉虽清,目却不秀,塌鼻梁,大嘴巴,相貌普通,没有半分娇容,没有家里养的那几个孩子美貌 ,况且家里那几个孩子行动还带娇态,唱个曲,鼓个乐都是拿手的,那才是上品,也不知道陈兄的眼是长到哪里去了?
林二爷思量的时候王先生已经号完脉,点头道:“陈爷既醒了,脉象平稳就没什么大碍,只要背上的伤口生肉结疤就好,这几日还是要趴着睡,最多只能侧躺,再过几日下地也不迟。”
听的王先生这话,桃姑一颗心才放了下来,转头见林二爷一双眼只盯着自己脸上看,桃姑不由摸了摸脸:“二爷,在下脸上有灰吗?”不是,当然不是,林二爷咳嗽一声:“好了,我去外面传人来把陈兄抬上岸。”
说着转身就走,可走出时候还是往桃姑身上看了一眼,这一看又看出问题,桃姑这些时日虽丰腴一些,但还是瘦小,抱上去只怕是一把骨头,哪有半点丰若有肌,柔若无骨的样子,林二爷眉头皱的更紧,抬眼见桃姑又要问,急匆匆就出去。
桃姑心里虽有疑惑,但挂着陈知隆这头,王先生可是全看到了,不过微一皱眉什么都没说,叮嘱几句如何照顾陈知隆的话就想出去,陈知隆急忙道:“楚爷本是同乡,怎好让她伺候,还请先生去找林兄来,寻几个小厮先生再叮嘱不迟。”
王先生眼一眯:“陈爷,楚爷伺候你这几日,比小厮还精心,况且小厮粗手笨脚,还是免了吧,你身子要紧,大爷也不会让小厮伺候的。”
这话怎么听起来感觉不对?桃姑似乎到了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该害羞,低头又觉得太女儿气,抬头却对上陈知隆的眼,眼里的神情很复杂,桃姑和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