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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内响起全无秩序但盛大的鼓掌与喝彩。
心里苦笑的夏侬终于醒悟了。
这些人很可能并不是“来听拉寇儿唱歌” ……而是“籍看拉寇儿唱歌之名,行狂欢之实”吧。不可否认,那也是因为拉寇儿本身具有足以被当成籍口的超人气所致。
将日常生活所累计的疲劳和郁闷一扫而空的仪式。在嬉闹中忘却昨日,让自己可以用崭新的心情迎接明日的劳动。
这些暂且不提。
夏侬在人群中发现帕希菲卡,向她行了一个注目礼。这小妞完全不晓得他有多辛苦……不,她应该是非常明白夏侬的苦楚,所以还对他邪恶地笑了笑,然后竖起大拇指。
那大概是要他好好加油的手势吧。
(只好硬拼了……)
夏侬一声叹息。接着,走到舞台中央,轻轻弹起鲁特琴。
欢声嘎然而止。
犹如被挤压的静默。仿佛要将之拂去,夏侬的歌声娓娓响起。
声音时高时低,鲁特琴轻灵流泻,旋律与歌声回荡在整座酒吧内。荡气回肠的歌声描绘出一个故事。
……
浪迹天涯的男子,独自送行的女子。
他只留下一句“我将归来”。
季节不停流转,深信不疑的女子痴痴等待,男子依然音信杳然。疲于等候的女子嫁给他人,找到自己的幸福。
不久,数度徘徊生死关头的男子历劫归来,看见的却是平凡但幸福的全家福景象。
男子知道这里已然没有自己立足的空间。
为了生存不停地战斗、战斗、再战斗,最后终于平安返乡,可是无论该回去的地方或者奋战至今的意义,一切都已消失不见。
错的是心怀疑虑的女子?
或是深信女子会等到最后的天真自己?
男子找不到答案,就这么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去。
女子从掉落的坠饰发觉昔日恋人曾经归来,他已身在地平线的彼方。
谁也不知男子的行踪。
不知男子最后能否找到答案……
……
向男子离去的背影寄予祝福,夏侬结束了这一段故事。
玻璃般的静谧。
然后……下一瞬间,酒吧充盈着将之震碎的掌声与喝彩。
举杯者、大声叫好者、泪流满面者、爽朗欢笑者……反应因人而异,但可以肯定的是,众人都为代班歌姬出乎意料的本领感到惊讶与折服。
(嗯……这种感觉还不错嘛。)
即使大家赞佩的对象不是夏侬本人,而是拉寇儿的歌声与外貌。
“那么,下一曲……”
夏侬轻轻苦笑,轻拨鲁特琴试音。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再度开口歌唱。
表演进入后半场后,该说是表演的方向,或是酒吧的整体……总之这些东西开始变调。
只顾着拼酒的青年男子、醉卧在地的妙龄女子、高谈当年勇的老人、五音不全地对着墙壁唱歌的男人……酒吧秩序全部瓦解,混乱如春笋般冒出。
在那之中,夏侬应观众要求四处陪酒。他唱完歌准备回后台时,不幸被数名客人拦住,错失脱身的机会。
“来来来,喝嘛、喝嘛。喔喔,很能喝嘛,拉寇儿!真意外耶!”
(还好今天是我……为了你们的安危,遇上本尊可千万别给她喝酒哪。)
夏侬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在包围四周的数名男女强迫下频频灌酒。
其实他的酒量不太好,不过因为从小父亲就常常要他在晚餐陪着喝两杯,所以也不是不能喝……只是很容易醉。或许是双胞胎的缘故,拉寇儿也是相同体质。
不过,拉寇儿一旦喝醉,可就大事不妙了。就连他们的父亲玉马,在拉寇儿十五岁时找她喝过一次酒后,就再也不敢跟自己的爱女喝酒了。
“我还不想那么早死。”第二天父亲如此透露。
“哎呀,你真是个好女人哪。我啊,已经看不上其他女人了。”
“是、是吗……多谢。”
某个醉汉一把揽住夏侬的肩膀,尽管鸡皮疙瘩掉满地,他仍然勉强应道。假使完全不会喝酒,至少就知道如何拒绝醉汉,可是还有一点酒量的夏侬,也不晓得该如何拒绝他人,结果被拉到各桌灌酒,有时甚至被偷摸屁股,他竭力压抑想发飙的心情,犹如拷问的时间不断持续着。
“啊啊,拉寇儿!”别的男人从另一侧说道:“啊,我忍不住了!我忍不住了!”
“等一——”
夏侬根本来不及抗议。
那个男人双眼迷蒙闪烁(当然是醉眼朦胧),朝夏侬一把抱来,搂个正着。
“啊,这个小子竟然抢先一步!”
“不行啦,漂亮姊姊是为了跟我的畸恋而生的哟!”
“我也要加入!”
……其他客人们不是在一旁鼓噪,就是跟着扑向夏侬。
“啊,拉寇儿,我忍不住了!忍不住了!你那圆圆的大眼睛、柔柔的秀发,啊,还有这个……胸部,啊,我……”
某个年轻人大手大脚地抓住夏侬,整张脸埋在他的胸脯,突然浮现怪异的表情。
“咦?”
咚!
骇人巨响迸发,只见夏侬的拳头嵌入年轻人的头顶。
“喔喔!”
醉鬼们哄然大嚷。
(糟了!)
夏侬半醉半醒地想着。
虽然只是反射性的回击,但这么一来,就算假胸部没有露出马脚,大家大概也已经察觉他是男儿身了。
然而——
“好厉害!漂亮喔!”
“我……我也要!”
“再打——把他干掉——”
“哎哟,人家要排下一个!”
看来还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籍酒装疯的醉鬼们却一窝蜂地扑向他。夏侬被男女老少十几个人压住,空有一身工夫也无法应付。如果对手是敌人,就可以痛殴一顿再一走了之……
“你……你们这群家伙……”
夏侬额上青筋暴起,但不论是抓住他的人,或是周围看热闹的人都不当一回事。
“唉,别那么凶嘛!”
“不公平啦,拉寇儿!”
“就你一个人没喝醉!”
“我都醉了,你也给我醉啦——哇啊啊啊啊!”
就在夏侬奋力挣脱身上人球的瞬间——
“……应观众要求!”
冷不防一个酒瓶戳进他的嘴巴。
“这样大家都是好朋友啦!哇哈哈哈哈!”
熟悉的叫嚣声——那正是帕希菲卡。她把酒瓶塞进夏侬嘴里,呵呵大笑。
酒精直接流进五脏六腑。
“住手……帕希菲卡……”
“切,别罗里罗嗦的,不醉不归哟!”
仔细一瞧,帕希菲卡也是满脸通红,仿佛脖子没了骨头似的摇摆不定。右手扶着夏侬嘴里的酒瓶,左手还拿了一瓶水果酒。可能是因为水果酒很顺口,帕希菲卡就把它当成果汁尽情痛饮了。
“不……不妙……”
眼前景象开始软绵绵地扭曲,加上他刚才情绪激动,醉意迅速在全身扩散。团团压住他的人群里好象也有一些意图不轨的家伙,夏侬感到有手摸上了他的脖子、大腿……甚至是更隐秘的地方。
“咦?这是啥?”
“住手……”
酒精和寒意翻搅脑浆,夏侬感觉理性逐渐融化。
最后,某种决定性的关键终于瓦解星飞。
“你们这群家伙喔喔喔喔喔!”
夏侬用尽全力扭转,甩开缠在他身上的醉鬼们。虽然有些人直直飞向墙壁,但醉鬼们瘫软的身体毫发无伤,乒乒乓乓地跌落地板。
夏侬拿着酒瓶飕的一声站起,对众人咆哮道:
“不怕死的就放马过来!老子绝不让你们碰拉寇儿一根手指!”
……他已经烂醉如泥了。
不用说,这番话从乔装成拉寇儿的夏侬口里讲出,实在是一副难以言喻的景象……偏偏现场已经没人有足够理性,能够指出其中不合逻辑的地方。就连夏侬本身,也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
“第一号,打铁铺的法尔克,二十七岁,未婚,兴趣是整理庭院,我来了!”
如此宣言完毕的年轻人朝他扑来,夏侬一个手肘击沉对方,怒声狂嗥:
“去你的!”
但醉鬼们并未因此却步,依然接二连三地扑向夏侬。
“第二号,面包店的米雪儿,如花似玉十七岁,今日爱情运势五颗星,为漂亮姊姊的爱而活!”
“为爱去死吧!”
“第三号,帕希菲卡,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我会加油的~~”
“未成年不准喝酒!”
“第四号,蓝德尔医生——”
“老头子给我躺下!”
……就是这样。
最后不知沦为拉寇儿争夺战?抑或格斗天王选拔赛?酒吧野马亭的夜晚渐渐深了。
时间到了深夜。
大部分的客人东倒西歪地躺在野马亭的地板(一半是醉倒,一半是被夏侬或其他人打昏),夏侬摇摇晃晃地回到后台。
“我发誓再也不喝酒了……”
“辛苦了。”
夏侬听见一声掺杂苦笑的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