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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你说的事可是指济南火烧洋教案一事?”
“你已经知道了?”
“传这样的事还能不快?死了二十多个洋人,轰动整个济南府,人都当头号新闻呢?府台大人不为这件事苦恼还能为啥事?洋人是惹不得的,弄不好,他王正起丢官是小事,说不定还要满门抄斩。”
“好了,好了,金斗,既然你知道我就直说了,你若知道这凶手的消息可是大功一件,必有重赏。”
“哼!表哥,你当我是什么,我李金斗再穷也不是靠出卖朋友发财的人。即使我知道也不会说,何况我一无所知,表哥你如果有事就回去吧,没事就在这里喝碗水,休要再提此事,我帮不上忙,也不想发财。”
刘鄂一见李金斗说话动气,不肯帮忙,便也脸一板,硬了起来。
“金斗,你表哥也不是那种出卖朋友的人,但人活着也要讲究分寸,知道个远近,做事也灵活一些。你知道我今天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李金斗一愣,抬头看看气哼哼的表哥,缓了缓语气说:
“表哥,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我们毕竟是姑舅老表。”
“亏你还说得出口,不是这样的亲戚关系,我会跑十多里急匆匆赶来吗?我不知道这大冷的天呆在家里舒服吗?”
“表哥,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你别生气,快说吧?”
“唉,金斗,我把这消息告诉你也就是出卖朋友,出卖官府吧。”刘鹗抬眼看了一下李金斗又慢慢说,“金斗,你和你们教坛的兄弟将有灭门大祸。”
“什么,表哥。你说清楚点,我们教坛的事官府怎么会知道?你从哪里得知我也是教坛的成员?”
“嘿嘿,金斗,你应该知道我在府台大人那里的位置。什么事也能瞒,不过,这事我也是刚刚知道。洋人被杀,洋教堂被烧,王大人已派出几批捕快四处追捕凶手,也许见追查太紧,或其他什么原因,你们教坛中有人被捕,经不起严刑拷打,已经招供出不少人,并说出这刺杀洋人的事也是你们内部兄弟干的,王大人正在集中人马前往追捕,这追捕的人中就有你的名字,我得到这一消息,才找个借口前来告诉你,不想你竟信不过我。”
李金斗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也是一惊,最近入坛人数增多,难免有所疏忽,混进一些贪生怕死之徒,况且他虽然没参与这次刺杀洋人的案件,但多少也了解一点风声,具体情况不太知道。刘鹗连哄加蒙,李金斗不能不信,他疑惑地问道:
“表哥,那被捕的人叫什么?”
“现在那人已被严密监视起来,不准与外人接触,还在进一步审讯,具体姓名我也不便过问,以免引起怀疑,但听内部人说此人个子不高,也很瘦弱。”
李金斗不再说话,思索一下问道:
“表哥,那我得先躲一躲?”
“金斗,你想想,你上有老下有小,躲了和尚还能躲了庙,况且上了官府的花名册,躲到哪一天才是尽头呢?”
“那你说怎办?”李金斗有点泄气地说。
“刚才来的路上我一直在寻思这事,起初也是想通知你,让你先躲一阵,但后来一想,躲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不如彻底解决这飞来的横祸,永无后顾之忧。”
“表哥,你就看在我们亲戚的份上,讲一讲到底如何彻底解决后顾之忧。”
刘鹗顿了一下说:“金斗,这办法包在我身上,不过你得把详细情况讲给我知道,我才能全面考虑,为你着想。”
李金斗叹了口气说:“那好吧,你也不是外人,我就讲给你听。”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
不知从何时起,这济南府周围产生了一个民间秘密组织,也没有什么名称和组织章程,但参加者多是当地受苦的农民百姓,他们秘密结杜练习拳击,操演刀枪,一为强身,二为保家。因为自从洋人来到这济南后,建立了教堂,时常以传教为名四处招摇撞骗,抢掠财物,奸淫妇女,甚至拐卖儿童,这一组织可能就是针对洋人的胡作非为而产生的。起初加入者较少,渐渐人们觉得加入的好处多,强壮了身体还团结了乡邻,由开初的一些男子集会,后来发展到一些小媳妇大闺女也组织了起来。
就在这一组织在不断壮大的时候,却接连发生几起意外的事,搅得大家不得安心。
就在这最近半个月内,这济南西北一带村庄接连有五个不到十岁的儿童失踪;可急坏了这里的村民,四处寻找不见任何踪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如果说是丢失,十年八年的丢一个倒还可信,这短时间内竟接连有儿童丢失的,不能不令人起疑,各种传说都有,报告官府那是一点作用没有。为了帮助村民解难,这里教坛的一个头领便组织几名精明能干的兄弟来解开儿童丢失之迷。
这一天,赵大领装扮成一个补鞋匠在周围几个村子里巡视,来到梨园村时,见一个卖糖葫芦的人正挑着一个很沉重的担子向村外走去,尽管挑得很吃力,仍快步地走着。
赵大领心中犯疑,便冲着那人喊一声:
“喂,好哥,稍停一停,买几个糖葫芦回家给孩子吃。”
“卖光啦。”
那人答一声,头也不回地走开了,脚步比原先更快。
赵大领急忙从旁边抄近路迎了上去,拦住他说:
“喂,买你几个糖葫芦你怎么不停一下就走开,你不是说没有吗?这是什么。”
那人一看势头不对,装着笑脸说:
“小兄弟,别生气,我们都是生意人,我忽然想起昨天有人订购的糖葫芦忘记给人送去,这才急匆匆赶回,请谅解,请谅解。”
说着,这人递给赵大领一把糖葫芦,并说道:“这些,我送给你了。”
赵大领急忙伸手去接,装着不小心的样子把几个糖葫芦碰掉在他旁边的一个箩筐内,又慌忙去拾,“看我慌的。”
“我来拾。”
那人立刻要去拾糖葫芦,赵大领早已抢先拾起一个说:“还是我来吧!”
他边拾边顺手捏一捏箩筐里的一个扎得很紧的大带子说:“这是什么?”
那人脸色一变,答不上话,赵大领一把提起带子,迅速掏刀把袋口割开,啊——一个昏迷不醒的小男孩。
这卖糖葫芦的人见事已败露,趁赵大领用刀割袋口之际,抡起扁担向他头上猛砸。赵大领早有防备,身子一撇,飞起一脚把那人踢翻在地,又接着三拳两脚制服这人,并结结实实地捆绑起来。
这时,梨园村里的百姓也有几人赶来。经过辩认,这袋中的孩子是本村农民张雨生的儿子,今年才八岁,不知怎么被这卖糖葫芦人治昏迷装进袋中。这张雨生也是赵大领他们教坛成员一名,一见这情形,气得破口大骂,举拳就打,赵大领急忙拦住他说。
“张兄弟暂且息怒,现在还不是打的时候,这事情背后可能比较复杂,先进行审讯,然后再作处理。”
张雨生这才止住愤怒,和赵大领一起将这卖糖葫芦的人押起来进行审问。
“你叫什么,拐骗儿童干什么?最近丢失的几个孩子是否都是你于的?”
赵大领这样问了两遍,这人就是不开口,张雨生在旁边沉不住气了,朝着这人屁股就是一脚,骂道:
“这鬼孙羔子装哑,不说今天剥了你的狗皮!”
张雨生说着,举拳还要打,赵大领摆摆手,对这卖糖葫芦的人说道:
“你老实交待,我们根据情况酌情处理,如果不老实交待或隐瞒抵赖,除了皮肉之苦外决不轻饶,你说不说?”
赵大领见这人只是低头装傻,一拍桌子大喝一声:
“来人,给我用皮鞭重打!”
从旁边上去两人拉着这人就走,那边皮鞭还没落一下,他就苦喊着饶命。
”别打了,我说,我说!”
“停。只要你愿意交待,我们会恩怨分明的。”赵大领让人把他押过来。
“我叫陈同州,原是做糖葫芦生意的,前不久经别人介绍加入了洋人的教,他们出高价让我收买幼童,我该死,鬼迷心巧,竟答应了他们——”
“这些狗日的洋鬼子!”赵大领听到这里一拍桌子骂道,“他们要这些幼童做什么用?”
“我确实不知道。”
“哼!你给他们骗卖几个幼童?”
“算上刚才这个一共两个。”
“最近失踪许多孩子怎么解释?不是你干的还有谁?给我如实交待!”
“我该死!”陈同州照着自己脸打一下说:“不过,我确实就干了两次,其他失踪的儿童不是我干的,他们收买许多人给他们收购幼儿。”
“你说,你是怎样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