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木木呆呆的,老人家用哪只眼睛瞧你呢?可你若是处处显摆,锋芒毕露,又必然会让老人家起疑心。这么多的兄弟,各有所长。这个会吟诗,那个能作画,这个会舞刀,那个会弄剑,都想在皇上面前露一手。你出尖儿了,就有人要掐你;不出尖儿,就有人会踩你。谁也不服谁,可谁也制服不了谁。你们说,这不比和小人相处更难吗?”
一番话,说得两位和尚开怀大笑,纷纷夸赞邬思明。可是,胤祯却从邬先生的话中,听出了另一番意思。嗯,邬先生讲的,不是一般的君臣、父子、兄弟、手足的关系,他讲的话关系着国家命运,关系着将来谁坐江山的大事啊!他沉思着给邬思明斟上一杯酒,小声说:“请先生教我。”
邬思明略一沉吟,郑重地说:“四爷,学生思忖了好多天了,只有八个字:不逐是逐,逐是不逐。”
性音一听又急了:“哎呀呀,邬先生,您的话我怎么老听不懂啊。”
邬思明调侃地一笑:“嘿……性音哪,你真不愧是位酒肉和尚,怎么连这句话都参不透呢?自古以来,都把争夺江山这件事,比做‘逐鹿中原’。逐,就是追赶,追逐的那个逐字。如今,皇上废了太子,又决意不立太子,这意思明摆着,老人家是放鹿于中原,让皇子们去追,去逐。这可就见学问了。有人会大喊大叫地去追逐,有人会围追堵截地设计谋,有的人呢,却红着眼睛在一边盯着,坐等别人把鹿赶到自己手里。其实,他们这样做全错了!”
四爷忙问:“邬先生,何以见得呢?”
邬思明胸有成竹。口若悬河地说:“哦,现成就有例子放着。就说太子吧,他被连着废了两次。第一次废他时,皇上说他懦弱无能。于是,复位之后,他就强自振作,大刀阔斧地剪除异己,以为这样做,就算改了懦弱的毛病了。其实,正好适得其反。这样大寒大暑、冷热无常地一闹,不下台才怪呢!现在,咱们回过头来说正题。就说咱们四爷吧,一向刚正不阿,至诚至孝,这是四爷的秉性脾气,也是四爷的浩然正气。无论眼下皇上怎么看您,无论将来皇上要把皇位传给谁,以学生看,您四爷都不要故意地去改这个脾气,更不要去揣摩皇上的心思,去讨好,去献媚。办差,照样地一丝不苛,对皇上,仍然是至诚至孝,对兄弟,也不必去迎逢拉拢,这就是学生刚才所说的‘不逐’。任凭那美丽动人的鹿,在中原撒欢奔跑,任凭兄弟们去你争我夺,你追我赶,甚至杀红了眼睛。四爷您听而不闻,视而不见,我行我素,安如泰山。您不去追,不去逐,不但不会显得无能,反而会更衬出您的远见,您的大度,也才能显露出您的帝王本色。到头来,皇上放到中原去的那只鹿,会乖乖地跑到您的大旗下边的。”
这番话,真把胤祯给打动了。他心中暗暗赞叹,邬先生啊,你可真是一位奇人!皇上的心思,让你琢磨得这样透彻,我还有什么可以疑虑的呢?他起身离座,向邬思明深深一躬说:
“胤祯敬谢先生教诲。说心里话,今日之前,我并没有窥测皇位的野心。当皇上,说着好听,其实,是人间最苦的差事。天下亿兆生灵,握在一人之手,那能是好过的日子吗?我如果想要抢皇位,也不会跟着胤礽瞎折腾这么多年了。可是,今日我明白了,既然阿哥们部去逐鹿中原,一决雌雄,我胤祯为什么不能自立门户,为什么要甘居人下呢?至于将来究竟鹿死谁手,那就看天意了。在座各位,是我胤祯的老师,也是我的挚友。今日所说,到此为止,今后,咱们谁也不要再提了。”
邬思明和文觉和尚,都默默地点了点头,性音却又似正经。又像玩笑地说:“四爷,我们说什么了,不是在这儿闲聊天儿吗?来来来,吃酒,吃酒。我这出了名的酒肉和尚,早就等不及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径自动手,大吃大喝起来。胤祯、邬思明、文觉三人,互相投去一个会心的眼神,房内传出一阵开怀的笑声。
老四的心事,有人帮他解决。因为他虽然面冷似铁,却心地诚厚。邬思明、性音和文觉和尚,都是胤祯冒着风险收留在府里的人才,而且多年来对他们敬如师长,待若上宾。他们也确实能在至关紧要的时候,给四爷胤祯出主意,想办法,帮胤祯度过重重难关。这次,他们又帮助胤祯下定了争夺皇位的决心,还商定了具体进行的办法。相比之下,那位一心要当皇上的八阿哥胤禩的境遇,可就差得多了。他虽然号称“八佛爷”,表面上与人为善,精于结党,可是表面上说的与实际上做的并不一致。他自以为这是从父皇那里学来的治理臣下的秘诀,让臣子们永远也摸不清皇上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可是,老八用的不是时候,也不是地方。你现在还不是皇上啊!你不对别人坦诚相见,别人又怎能向你敞开胸怀呢?就拿这次太子又被废了之后说吧,老四是迫不及待地向邬思明等人求教。老十四是志得意满地参与朝政,努力办好差事。可是老八却自作聪明,装病在家,想躲开是非,稳收渔翁之利。这就大错而特错了。当皇上传出风声说不再册立太子时,老八还不信,他还抱着幻想。太子存在有几十年了,父皇已经到了风烛残年,不立太子怎么能行呢?这肯定是父皇耍的新花招,他想试试我的心。这回呀,我不动了,不让你老人家抓把柄了。只要百官推荐,这太子除了我还能是谁呢?这些天,他装病在家躺着,有了一个新的发现:老十四不再像早先那么听话,那么顺从了。这位老弟,是不是也要出头露面争皇位呀?他现在管着兵部,军权在握,他要是从阿哥党里反叛出去,可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对手。常言说,没有铁板一块的死党。嗯,对这位老弟,我也得防着一手。所以,表面上,老八装病在家,卧床不起,其实,他忙着呢!他暗地派人,结交京城官员,让他们做好推荐八阿哥当太子的准备;他派亲信家奴,到甘陕军营里去打招呼,那里的兵,大多是老八的旗下家奴,让他们心中有个底儿,不能听老十四的调遣;他还暗地里召见了九门提督隆科多,让他多加点小心,尤其要注意十四爷和九爷的动静。现在,一切准备就绪,“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只要皇上让大臣们推荐太子的诏书一下,他老八可就要走马上任了。
可是,他左等右等,这“东风”就是不刮。难道皇上真的不立太子了吗?老八不信,可是又等不及。这天,他壮着胆子,以进宫问安为名,决心到皇上面前去探个口风。
这次进宫很顺利,康熙立刻下旨召见。老八进入养心殿之后才发现,皇上这儿正和大臣议事呢。除了上书房大臣张廷玉、马齐和方苞之外,老四、老十四也在场。议的还是减免赋税的事。看来,减赋是定而不移了,现在议的是先从何处免征。有人说,江南各省历年来贡献最大,要减应先从江南减起。可也有人说,江南乃国家富庶之地,免征之后,万一国家有事,怕入不敷出。争议之中,康熙突然问胤祯:“老四,你听了半天了,你认为怎么做好呢?”
胤祯连忙上前躬身回奏:“回皇阿玛,众位大臣说得都有道理。据儿臣看,要减赋税,就应该从赋税最重的江南减起。不过,要向百姓们讲清楚,三年内,国家没有内忧外患,赋税决不增收;但若国家有事,他们应以国事、大局为重,重新纳税交赋。这样,就可以两全其美了。”
争执了多少天的事,让老四一句话敲到点子上,难题不攻自破。不仅大臣们心悦诚服,连康熙也十分高兴,连声夸道:“好好好,说得好。到底是你们年轻人,心眼灵动,这主意亏你想得出来。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康熙回过头来,冲着呆立在旁边的老八说:“老八呀,你不是病了吗?最近怎么样,朕赐给你的药用了吗?”
老八一听,嗯,不错,皇上虽然夸奖了老四,可对我说话也同样是仁慈宽宏的,连忙伏地磕头回答:“儿臣谢皇阿玛赐药问疾。儿臣这一段身子不爽,没有进宫给父皇请安,心中着实想念。让皇阿玛这样惦记,儿臣更是不安。其实,儿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病,因为二哥出了事,儿臣心绪不宁,又受了点风寒,才躺倒了。服了父皇赏赐的药,如今已经好了,特进宫谢赏请安。”
康熙诧异地一笑说:“哦?这话可真奇怪。老二胤礽犯事碍着你什么了,怎么他一出事你就心绪不宁了呢?”
老八心里咯噔一下,坏了,怎么一上来就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