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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襟染得一片通红。
段章看了看净律，迈步走了上去。
蓦地，段章停住，神色一凛，转身看向山雾的深处，一动不动。
“有人！”夏岚神色凛然，她也听见了迷雾中的脚步声，急忙向众人作出战斗的手势。
呼！一阵山风吹来，雾气散开，三道人影冲了出来。
“武僧？伏流寺的武僧？”夏岚诧异，难道伏流寺的僧众，贪婪段章的异宝，要下狠手抢夺？
三名武僧看了现场的情景，脸色一变，急忙向净律走了过去。
夏岚正要上前阻止，段章朝她做了手势，让她不必阻挡。
这时，又有三道人影，从雨雾中走了出来。
“各位施主，惭愧啊，老衲晚来一步，唉……罪过、罪过。”明信长老眉头紧锁，唉声叹息，摇头向净律走了过去。
“师……师父？”净律看见明信长老，挣扎着喊道。
“你还知道叫我师父啊？还好是你们自己死了，没有伤到别人。”明信长老一声叹息。
他转身向段章、唐文秋、夏岚等人合掌弯腰，“我无意中发现了他们的意图，知道他们会在这儿抢夺玉骨，便即刻赶来，还好诸位无事，不然老衲万死不足以谢罪了。”
“方丈大师客气了，眼下的情况，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听方丈刚才的说话，应该比我等更加明白。”段章合掌还礼。
明信长老点了点头，他看了看旁边的两具尸体，再看看奄奄一息的净律，说道：“净律，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可明白其中的因果？”
“师父，不思过去、不想未来，意在目前当下的机缘，这块玉骨我若是抓住了，就是我的机缘！这种事情，岂能错过？我得到了，倘若成就，以后的轮回之中，还给他就是。”净律回光返照，精神为之一振。
“你这是贪嗔痴，以前的参悟都白参了！要为师怎么说你才好？”明信长老斥责道。
“为法忘躯，就算是贪嗔痴，也无所谓了！”净律答道。
“一片胡言！”明信长老骂道。
“师父！”净律挣扎跪倒在地，“万法归一，一归何处？”
明信长老一甩袖子，哼了一声，背过身，不与净律见面。
“万法归一，一归何处？谁能告诉我这个将死之人？”净律将死，陷入一种执念，无法放下。他向左右的人看去，希望能得到答案。
现场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人说话。
“谁能告诉我啊……”
净律向四方磕头，脑袋在地上梆梆作响，如敲动木鱼一般。他一辈子参禅，研习佛法，到最后临死，还是放不下，执念使他陷入疯癫状态。
段章幽幽地叹了口气，上前一步答道：“茫茫一片东海水，不许渔翁下吊钩。”
“你简直是胡言乱语，吊钩在手，我就要钓尽东海蛟龙，你能怎样？”净律一怔，面露狰狞，笑了起来。他咳嗽几声，吐出一滩鲜血，“万法归一，一归何处？”
段章再叹一口气，“净律师，你什么时候见过，万法归了一？”
“经书上说，诸法空寂。”净律答道。
“空寂就是一吗？”段章反问。
净律一愣，神色呆滞，仿佛痴了一般，过了几秒钟，继续问道：“万法归一，一归何处？”
第308章 分头突围
听到净律再次发问，段章向前一步，答道：“斜风细雨不须归。”
“好一个斜风细雨不须归！！”
明信长老蓦然回首，一声断喝，仿佛金刚狮子吼。
净律听见段章的话，正在迟疑，猛然听见师父一声狮子吼，宛若醍醐灌顶一般，冲入自己身躯，通达四肢百骸，不由得突兀地一震。当他怯生生地抬头，看见师父的笑脸时，顿时泪流满面，终于明白过来。
“好一个斜风细雨不须归，妙啊！”净律笑了起来。
他急忙挣扎着向段章跪拜下去，“谢谢段先生相助，愚痴的净律来生当结草接环，报答段先生的大恩大德！”
“净律师，你现在的一拜，我可担当不起。”段章不愿接受对方的叩拜，急忙向净律跪倒，两人一起互拜。
两人相视一笑，坐在地上。
“净律师，这一拜之下，谁是宾？谁是主？”段章问道。
“呵呵，这是你的问题，已经不是我的问题了。”净律答道。
段章坐在地上，呵呵一笑。
净律端坐地上，双盘跏趺，仿佛入定一般，就此停住了呼吸，生机刹那间断绝。
旁边众人看得云里雾里，不明觉厉。
夏岚悄声问唐文秋，“小姐，他们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里面有很深的禅理，非常高明。”唐文秋答道。
夏岚皱眉道：“段章可是杀了他嘢，他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
唐文秋轻轻摇头，示意夏岚不可乱说。夏岚看见小姐这么说，只好闭上嘴，不再询问。
明信长老和五名僧人，一起合掌念诵经文。五分钟后，才放手停止念诵。
“段施主，我有话对你说，咱们借一步说话。”明信长老向段章说道。
段章点点头，举手相邀，两人一起向旁边走去。
“多谢段施主成全小徒，老衲感激不尽。”明信长老合掌向段章点头致谢。
“方丈大师客气，这都是他自己的因果，与我没有丝毫关系。”段章躬身还礼。
明信长老点了点头，说道：“段施主，你以后的劫数，我没有看清。但我细细想来，生机的方向在西，雪原之上，应该是藏地。这只是老衲的推测，以后到底如何，就看段施主自己的把握了。”
“谢谢方丈大师，万事随缘，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当下的困境才是重点。”段章笑道。明信长老所说，与他猜测一样，以前藏地修行者死后，都是天葬，将自己的骨头留与有缘人作为信物，也是一种习俗，想必与玉骨有些关系。
“施主佛缘深厚，不出家修行太可惜了，若能舍去红尘，一心修行，不但可以化解一场劫难，日后还能得大解脱，不堕轮回苦海。”明信长老说道。
“刚才遇上一位杀手，说我不当杀手太可惜了；现在遇上大师，又说我不当和尚太可惜了。”段章望着明信长老，脸上露出笑意，“我自己也糊涂了，还是就这样下去吧，其实这样也不错，至于劫难嘛，躲也不是办法，该来的终须要来。”
明信长老高宣一声佛号，也不多劝。两人走了回去，明信长老一行人，向大家告辞准备离开。
这时，夏岚有了新的提议，段章、唐文秋、夏岚和一名保镖，跟随明信长老离开，其他的人则按照原定计划去蛤蟆峰。决断权在夏岚手中，她可以根据情况的变化，作出调整。没有人反对，除非想脱离唐家，不过，那样做付出的代价，不单是自己，自己的家人也会受到影响。
明信长老也乐意和大家一起离开，虽然他知道凶险，但可以帮助段章等人脱险。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当替徒弟赎罪，了却一桩因果了。
“方丈大师，太感谢你们了。我们会在适当的时候，与你们分开，不连累你们。”唐文秋有些过意不去，向明信长老致谢。
“就让老衲替小徒赎罪，帮诸位一次吧，阿弥陀佛。”明信长老笑着点头。
离开之后，段章和保镖抬着唐文秋，跟随明信长老等人，走上了一条隐蔽的小路。
一个小时之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众人走得筋疲力乏，找了一处干净坐下休息。
保镖早就累得浑身大汗淋漓，坐在地上就不想起来。其他人也是气喘吁吁，坐在地上喘息。
段章神色最轻松，坐在一块大石上，慢慢地喝着水。夏岚看了看大家，坐在段章旁边。
“段先生，我有事情给你说，这次小姐遇袭，家里人觉得事有蹊跷，怀疑有内鬼。所以，我才临时决定分开这些保镖，咱们单独上路。”夏岚低声说道。
“哦？原来如此。”段章点了点头，说道。
他早就知道有内鬼，最大的嫌疑就是刘飞，只是没有真凭实据。
“在与家中的通话中，后援的抵达时间是十点，但话里面包含了暗语，抵达时间是凌晨七点。他们会在这三个地点集结，如果我们赶到那儿，就完全安全了。”夏岚说到这儿，在平板电脑上调出地图，指给段章看。
段章皱起眉头，悄声说道：“夏小姐，你给我说这些的意思是……”
“后面的事情很难料，如果杀手追上来，我和保镖抵挡，你带着小姐逃生。我知道咱们中间，你的身手最好，只要你才能保护好小姐。”
夏岚说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