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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本想着宁静接话,却不想宁静反跪了下去,直重重磕磕着头直说不敢。
德妃满意着点了点头,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才道:“好了,本宫知你的性子,起来吧。”德妃见宁静起身亲热地拉她坐在脚凳子上,“静儿,你年岁也不小了,又照顾着温格格这么些年,本宫是该好好赏你段姻缘。你老实说,看上本宫哪个儿子了,可别害涩,女儿家的姻缘,可要好好把握才是。”此时的德妃一派慈妇之貌,眼中精光却直盯着宁静。
如所以女儿家一般,宁静只是红了脸重新跪了下去:“奴婢谢娘娘抬爱。娘娘是奴婢的主子,娘娘的恩泽便是奴婢的福祉。”说完便拜了下去。
德妃冷冷一笑,拉起宁静慈爱言道:“真是乖。放心,本宫会好好替你做主,决不会叫我们宁静受了委屈去。”
宫里的女子就是这般的,从来不得自主。
宁静只是一味羞涩,在她闪躲的瞳色里看不出任何一丝的其他情绪。
三日后,皇上把温格格身边的大婢女宁静赐于雍亲王,以慰他身边没有妻妾的不便之处。虽然连个圣旨都没有,也没有界定宁静入王府的身份,可又有谁不清楚呢?
夏桃坐在边椅上磨着头看屋里忙碌的其他二人。
老四在用心写字。
宁静在用心磨墨。
夏桃不自觉抖索了一下。伫着下巴看不明白这两个人。
这什么意思?
老四写完了一张纸,宁静自然地取过以指力揉转着阴干。
这什么意思?砸场子?
夏桃有过一次被炒的经历,以后就再没遇到过,因为她总是快则几天慢则一年的炒别人。
这一次——这一次她终于想好好打好这份工!怎么着?又不给她机会?
她不喜欢受伤,可她每次总是很受伤。她不喜欢眼泪,可次次眼泪也没少流。
突然从椅子上立起来,努力压抑住愤恨和全身地抖动,一步步、慢慢地往外走,直到再不用看那二人的身影,眼眶里的红意再能抑住。可是还不行,低垂的视野里还有人——还有人!
左冲右躲进一个偏院的偏角里,夏桃再掩不住情绪地大哭,却还是努力压制着除了抽弄鼻濞不发出一点声音。
她总是很失败,她知道。自从跨过儿童期她就没干过什么成功的事。
中考没过、高考没中、大学混日、工作凭性、相亲挑剔……自以为潇洒、自以为是、自命不凡……放纵任性、虎头蛇尾、从不肯真正花时间用心力却总是抱怨时不我待、天地不公……
眼泪一线线往土里落,和着腕间的鼻濞。
她知道她根本就从来没有努力过却总是埋怨所有人不给她机会。可是这一次——这一次她是真的用了心好好做的……真的……是真的——她从来不刷碗只会丢给老妹,她从来做不出两次同一味道的菜,她从来干不了一件几个月不厌腻的事,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看着一个人怀有野心、拼命劳作是件如此幸福的事……
夏桃突然不哭了。只是还止不住哽咽的惯性。
对了,她哭什么呢?似乎根本就不是为了自己。可似乎……
脑子里一团糨糊,近二十年不用这一会也灵光不起来。
巴拉着眼泪、鼻濞,夏桃不哭了。她挑着眼珠子努力想、努力想,想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却弄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这便是夏桃,看了过多漫画、言情造就的只知道憧憬却丧失了行动的剩女,人生过多失败性格不得不自卑到有些懦弱的傻姑娘,受伤了下意识只知道躲起来却天性过余乐观总学不会教训的天真女,明明把什么世态都看得通透却依然故我只愿意过一天快乐一天的逃避者……
突然抬头去看一青天蓝。
不管有没有哭,天还是那么蓝,云还是那么白。
不管有没有我,是不是对老四来说都没什么区别呢?
“竹桃——”
那是苏公公的声音。可夏桃没有动,还是抬着头蹲着。只是,那头抬得更高,眼睛里又重新有了失意。
“你可别——别想不开那。宁静是皇上赐给王爷的,可不管王爷的事……她本就是个本事的姑娘,侍侯大主子惯了的,自然——似乎——好像侍侯起王爷来——也——也得心应手——哎也不是啦……反正她侍侯她的,你做你的,也井水不犯河水。她是有些本事你没有可你不也本事是她没有的吗?……”苏公公还在苦口婆心地劝。你说他一个公公容易嘛,以前要小心着主子,现在还没事找事给个丫头多这唾沫。
夏桃再没有哭得欲望。
是了,我是我,她是她,虽然没了谁这世界照转,可怎么着我也不能叫她取代了吧?我这一辈子,干什么都是敌进我退、敌驻我躲、敌疲我歇、敌退我观。这一次,我还要再躲起来吗?
老四冷冷地容颜和炯黑的瞳色突然出现在脑海,如严厉的军官压近着夏桃,叫她有丝心慌。
她总是抱怨没有什么事、什么人叫她投入进去、义无返顾,那么现在呢?这个男人值不值?
这与情爱无关。甚至可能真如若干戏史上所演终是要免死狗烹。可谁关心呢?至少夏桃不关心。她从来不愿多绕几道弯,因为累。现在,她只想抓住些什么。
活着一天,便有一天的意义。即便历史上写不出她的名字,至少,要叫爱新觉罗胤禛这一辈子记住她这么个人——是值得他偶尔想起的人物。
想着,便感动地有些湿了眼眶。
试一试吧,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为什么倾注所有不再富贵闲人一个?午夜梦回,不再不知所云,不再空虚到日落……
苏培盛见竹桃并平了双掌捂住脸颊,半天,支起身撅着屁股又是半天,才缓缓立直高看着天空。
“竹桃?”
也许这很可笑,为一个可能牺牲她的野心家无理由地付出。可夏桃就是这般的人物,做事从来都是凭感觉不用理性。
就是这样了!要这么走下去!既然无法忍让,那就不要忍让,就这么感性的活下去。
突然转过身的竹桃叫苏培盛陌生。那坚定的狠硬眼色叫他陌生。一时间,他忘了说话。原来,坚定可以生辉,自信可以立威。
也许夏桃犯得就是现代越来越普便的“富贵病”。不缺吃穿,理想也不是那么必须要实现的,做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从二十几岁就开始等老、等结婚、等生育、等死神……工作是打发、结婚是年龄必须、孩子是不变负担、时间——是一辈子弄不明白的山程。怎么开始征途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山顶不清楚,爬至顶峰为什么还是遥遥无期?
现在,突然山路里闪出一扇天门,再也不想一个人征途、无味的夏桃便中招了。
一只桃出去半天也没回来,眼瞅着苏培盛一人回来还不见她,胤禛心下不知为何有些许不安。
“人呢?”
“回王爷,竹桃为王爷做晚膳去了。”
胤禛看了看天色,从宫里用过午膳归来还不足一个时辰,怎么这回就操弄起晚膳来了?心下虽疑惑却放下心来,自是不提。
苏培盛见那宁静虽未曾侍侯过王爷,却不多一句、不近一步,磨完墨便如自己般远远立在隔扇门另一侧,不由眼光闪了闪。果然是温格格身边的一等红婢,难怪了,竟是把王爷的脾性拿捏分明。
一个下午,都是这般。
直到胤禛肚腹空空有些饥感,苏培盛刚转了身子要出去,便见竹桃领着婢奴提了不少食盒来。
“王爷,竹桃取膳来了。”
原来见着前来的一只桃还很高兴的胤禛,对着一桌子明显多份多心、精雕细致的膳肴,立时冷下脸来。可他还是一句话没说,如常用完了饭。可贴身跟着的苏培盛与敏感非常的夏桃还是觉出他的不快来。
夏桃措败着正不知怎么回事,果然,老四发话了,甩给她冷冷两个字:“下去。”
一晚上,夏桃躲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第二日,夏桃又是忙了一日三餐,结果,王爷还是两个字,只是——口气更硬了。
第三四、第四日——连苏培盛也觉出王爷即将爆发。可一院子人只是着急却也不明白王爷为什么而发竹桃的火。
直到第五日,王爷才一见晚膳桌上如意鱼卷、水晶虾冻、香瓜盅这三道菜,便立时大火,哗啦一下便把近前的几盘菜扫了出去撞碎了另外几多。
“竹桃你给本王跪下!”
夏桃吓得立时便跪倒在当下,完全忘了脚下全是破碎的瓷器、菜肴。
一切只在一瞬间,一切便失了控。
胤禛总在夏桃面前失控。而夏桃,从来都是失控的。
斗大的冷汗就这么显明地从她额头滑落。
夏桃感觉她杀猫般的鬼哭狼嚎连上帝都能听见。可奇迹的是,这种痛竟然没使怕痛的她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