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隗石一想:“那她好相处吗?”
夏桃想想那二小姐的样子,当即有些气短。
在现代,夏桃虽极有主见和雄心,却惧怕行动,所以才造成她三十岁了还一事无成。
轻叹一口气:“不管好不好相处,总要试试看……我想回家……没有其他办法了。”
隗石自不再多言。
以后数日,师太每日白天去看一次二小姐,回来便亲自煎药熬汤,余时便居在案前写写画画。只是全程由夏桃随着,教夏桃些医理上的浅识。
反正也是无聊,加之夏桃现代过了二十五便自觉养生的重要,虽对医理完全不通,却爱看些养生食疗的科普。此时师太肯教又不交学费,白得的大便宜谁不占?
眼看便到了年关。府里因为几位爷都要回来,便十分忙碌。隗石整日无事最是过不得,府里人手不够,他又最善长打猎取柴,便自请随了府里的家奴上山寻野味去了。五日后一群人回来,隗石便居在一处给夏桃讲外面的事。
“那山真是大,比老家的舜耕山大多了,山上野猪、狐狸、狍子……老多的可打。听说远一点还有紫貂可打。上次远远见二爷身上那件毛皮子的大衣,可漂亮着。听说是紫貂做的十分保暖。等哪天他们不忙了,我进山去,打几只回来给你也缝件装,就不用整天冻得西西哈哈……”
隗石说着,夏桃听着,只是手里煎药的扇子停了停,脸上不自觉一笑,便仍是不说话,继续扇着火。
这一年的除夕,宅外的炮竹嗵嗵。夏桃就着两个不怎么爱说话的“陌生人”居于一处过年。
没有电灯,没有一过年就摆满桌子却动不了几口的盘盘碟碟,没有二十多年如旧的春晚,没有吵闹依旧的亲人……什么熟悉的都没有。
子时已过。爆竹远处。却仍未能眠。
安宁有了,又何处是家?生活与期许间的落差,为什么总是如此现实而虚空?
睡到自然醒,也许是夏桃人生最长久的心愿。或许,比我们任何人生的理想还要持久与渴望。
从弱小至成人,求学之路上又有几人可以睡足。等到工作,满以为便可解脱,谁知为了混口饭吃,除了早起迟归,连午休的时间都比上学时少。待到几场辞职,觉得终于可以好好在家睡几天,家里的老妈却无休无止地催促你找工作、加充电,不然便以一场接一场的相亲“大宴”霸占你的睡眠。
穿到此地的前一月,夏桃从未有过的轻松,再没人唠叨一句。
可今天,初一一早,睡得少却起得奇早。
现代的除夕、春节已很少能在当天见到祥瑞的雪花。过节的情趣自然也慢慢淡出了自然。
裹着仅有的大袄,夏桃一个人在安静的宅子里游走。在现代,她便喜欢一个人旅游、爬山、逛街、发呆,有时有目的,有时只是如游魂般行走。一个人或许太寂寞了,可除开一个人游历不明智的开资和不安全因素,其实她挺能享受一个人的乐趣。不会有人左右你的方向,不用承受同伴突现失控的情绪,不用因为旅程的不精彩而反复听着同行者的抱怨……
享受一个人,不是说她讨厌与朋相伴,相反,她总是会常常呼朋唤友。无论是热闹还是孤独,却总能试着调控出好心情,淡然而心欢地接受。不过,越是热闹、愉悦、欢聚之后,便觉得愈加寂寞,反而是独自一人时很能淡定到丝丝心悦,即便再寂寞,也愿意含泪着欢笑。
天地一片白。夏桃立在池边一棵枯树下发呆。
这棵树虽然现在一片惨枯,来年却可能枝繁叶茂挡风遮阴。
不知几何,远远的便有一抹淡蓝的身影飞至池的对岸并伴有心碎而决决的凄泣。隔得远了远看不真那女子身上的衣饰,只见她不过停立对岸须臾,便卟嗵一声毅然跳入结了一层脆冰的池里,那卡喳的破冰之声瞬间便刺入夏桃的骨内。
见人落水,正常之人心下都会焦虑从而下意识奔上前去,会游泳的定是下水救人,不会的也自然是大声呼喊他人来救。
而夏桃,却是大皱眉间、身子不稳地移了一步,便立在那里眼瞅着池里没扑腾几下的破冰碎口。
“丽云——!”那着深服的男子由远而近,叫了几声“快来人那”便退麾跳下了湖。
不多时,原本安宁的池畔便人声顶沸,自然是那着麾的男子和着一班奴仆把那蓝衣女子救起。很快,人群也迅速散去。
还一台终究散场的空寂舞台。
转身,走开,就像所有人一般。
“哎,定是丽姨娘又受了大夫人的委屈。”
“小声点。”那小童打量了一番四周,“这些个常事你休要再多语,被大爷听到没什么,若是被二爷或二小姐听见,还能饶了你去?”
那小丫头真是害怕了起来,随着那小童很快离去。
焦虑,担心,此时才伴着寒风刺入意识。
几步可救的距离,却又有几人愿意相救?她冷漠吗?似乎她十分热心,又或许她本来就是冷血之人。
回过神来,身子已是半僵。抬首间,却见莫心师太一脸无色站于身后注视于她。
心虚之感夹着倒汗瞬间袭来,使夏桃对于师太的注视升出一种惶恐与羞愧。
怎么说,她虽有救人之心却没有付出行动。不论阻碍她前去救人的是什么心理因素或她根本不会游泳的现实,她却是连基本的呼救都没有出口。
若是她呼喊了,或许那个女子便能少一时获救。也许就因为她没有呼喊,那个女子便受不住寒冷而……不论是不是那女子自己选择轻生,对于夏桃来说,心里都永远会有个羞于当初的记忆要去自责。
师太转身而去,夏桃却像做错事的孩子久久立在原地。想随之而去解释,却怎么也迈不动步子。解释什么呢?从何解释?又何必解释?于是,只能立着,在春节的飘雪之中。
这天下午,夏桃并未如往日般随在师太身后,只是独自缩在被里辗转掏空着自己的无情无意。像大多时候一般,她并没有能想太久,昏昏沉沉间便睡了去。
醒来时,正见莫心师太由炉上取了一碗什么向自己走来。
“时侯也不早了,喝了这碗山药红枣粥再用饭吧,暖和些。”
本以为师太会训斥她一番,不想反而给自己煮粥,又羞又感动地喝下,果然心暖身暖,便连热泪都下穿出。
师太坐于榻沿看她喝下,笑问道:“这几日让你记的那些药名功效你可熟练?”
原本通顺之气一下含在嗓中。夏桃挑眼看了师太一眼便不好意思地低首。
师太点了点头:“这也怨不得你。再过一阵子再说吧。”
无头无脑的,夏桃虽有诸多疑惑却不好相问。
仍旧随着师太为二小姐诊脉熬药,只是每每多出自己的一碗,且饮食上多会山药、红枣、黄芪、银耳。虽不知好好的干嘛要吃这些,心下即便反感,却下意识不反抗地吃下。
直到多日后的一早,夏桃醒来没再依旧觉得睡后乏力、头脑昏沉,而是许久不曾有的身轻意清。细想想便觉是师太的功劳。
不知从何时,一年四季皆是越来越嗜睡,睡过醒来非但没有精神、气力重生反而越发烦累。若是不睡那就一点精神也没有。动不动就累,坐着也累,整日昏沉、呼吸浑浊,他人早睡早起精神好,到她这里早睡睡不着、早起一日昏,非要睡到日上三騀才觉得自己还活着。渐渐的,对什么都没有了兴趣。
“你那是极度气虚,非一日的病症,积年累月也有不少年时了。山药、红枣健脾,加之黄芪这等补气之王所熬补中益气汤,虽不可一日除了你的气乏之症却逐渐清之。不过,你也与那二小姐到有些雷同之处,都是富贵处积得些子病根,病症上虽不比她严重,却委时乱食特食打乱了内气五脏,并不只气虚一样儿。像是山药、红枣,你虽能食却不能多食长食,便是因山药为固凝之物、红枣为内热之物,而你下有便凝之气、内有火热之气。”
“师太怎么知道?”
“看你脸上只这两日起的痘症、红胗便可知了。”
夏桃暗惊师太高超医术,心下突得一顿,才发觉自己竟然开了口,抬头去看师太,不过微莞递上粥水。
“别忘了本尼可是医者。你那点花花肠子焉有诊不出的。”
夏桃明白,师太是早就知道自己能说话了。
“你不说便不说,原没有什么。说则事多之理凭尼还是明白的。”
夏桃暗觉对不住师太,一时间到不知如何接口。
“原本你不说凭尼也不想多事。只是初一早上那事到让凭尼觉得严重了些,是该给你正一正。”
知道师太说的是自己见人不救之举,本就理亏到真暗无颜色。
“你也不用自责。也不都是你本心之过。气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