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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的眼光聚在钮氏把子上那朵宫花上。
“母妃赏的宫花到是很漂亮。”
雅茹抖了抖眼色,快速压住心间的某种惊恐,起身对着畅春园方向行了一礼:“是德妃娘娘抬爱了。”
胤禛摆手叫了起。
这是个聪明的女人,并不需要他费什么心思。他只是取了茶盏来喝了两口,便起了身:“你歇着吧,好身顾着身子,别叫本王——和母妃失望。”
雅茹低头行着辞礼,并未叫人看见她的神色,手间却还是不自觉失了温度。
望着稳中急步离开之人的背景,雅茹的眼中有了丝迷离。
这是个怎样的人物?
胤禛进了无私殿,便见那婢子正用着抹布边哈气边搓着几架上一支硕大的青花瓷书卷桶,边清还边扒拉两下乐呵上一番。不自觉便皱紧了眉头。王府里的奴才虽不得这些事物却也不曾这般哈啦着,况且这青花瓷并无多少年代不过是官窑新制的物什。可这没眼色的婢子——
想想便觉得火大,自己府里怎么出了这么个没品无眼的奴才,正要发火,一时又忆起自己之所以叫这婢子近身的理由,不觉压散下火气丢开此人,去到案前理起些事来。
夏桃蹲在那里,起不是,忙不是。偷盯那人半天见他没反应,便盯上苏培盛,向对方递着眼色:是起来退出去,还是继续忙活?
那苏培盛面无表情地瞧着竹桃的挤眉弄眼,只当什么也没看见。
夏桃很措败,她这是招谁惹谁了?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她好心发扬“女仆”精神主动干活却被挤得这么不能进不能退的。
想想便有些气,却也不敢跳犟起来,只是一点点、一丁丁地往边上挪,心里默念着:我是透明的,我是透明的……
胤禛在翻文书,眉间也在思索。可余光却尾随着某个奴才蹲挪的身形。心头的轻松一直持续着,直到那婢子好半晌挪出了房去。
苏培盛发现竹桃消失时王爷掀高的唇角,和下一刻淡淡地不耐。
殿堂里燃起了第一束烛光,胤禛揉了揉眉心并未怎么放在心上。
夏桃重新挪了回来,扒拉着木雕的隔断向里而望。
这位大神已经坐在那里整整三个小时了,甚至连边上的茶杯都懒得碰一下。除了偶尔搓搓手、揉揉眉视线便没有离开过那些本子。这应该是个工作狂的典型。她那回大战高考时也不曾如此时时相连舍不下案桌和书本。
以前不将这人看在眼里不觉怎么,毕竟是人家的事,她也看不见。现在竟然入世做了人家的近婢,被福晋委以“重任”,怎么着也该可怜可怜人家的胃吧。
便走到边上想写几个字问问苏公公。
苏培盛接过自以为透明般移过来的竹桃递上的纸张,再看了看忙着时便心无二事的主子,转了半圈眼珠子,道:“王爷——”
夏桃被他突然一声打破宁静惊得抖了抖,连忙去看老四,果然,那斯已探照上她,叫她无处可藏。
苏公公,你这不是将我完全供出去了嘛。
胤禛有意思地盯着竹桃沮丧之情须臾,才看向苏培盛。
“天色已不早,你今日席上也未进什么吃食,加之有些寒意,可要进些东西暖了身子再行政事?”
夏桃的耳朵一直随着苏培盛的声音游动,见他说完了,还偏向他直点着头。
胤禛原本还不错的心情偏叫她的漠视撞得无几。
“你去上膳。”见那婢子转身要走,忙道,“你——过来给本王——磨墨。”“按肩”二字硬是吞了回去。
苏培盛一把拉住某个起了步子要出去的婢子,对她耳边不听风的习性只是哀叹:“爷叫你去磨墨!”
对她大睁着眼睛看看苏培盛再撇上自己的眼色,胤禛很是不满意,直到她磨逞了半天还是立到案前时,他才心平气和继续下笔。
空气里除了两个人的呼吸,只闻她研磨的啦啦声。夏桃心情很好,今日一天扒拉脑袋从中拼凑出不少菜式,也讨教了徐大厨怎么能把排骨汤里的油腥去掉,下午还因为刘宝儿这个小闹钟得以睡了近两个小时,难怪现在精神不错。
胤禛本在写字,却被某人不自觉挑眉、凝笑的样子很影响了,停下笔来直盯着这奇怪的女人。
什么都写在脸上的女人却最是叫他看不透的女人。
“你笑什么?”
啊——!
不在状态里的夏桃直视上某男不悦的眸色,下意识低头认真磨起墨来。
“你笑什么?”
头更低。无视,装傻。
“本王问你你到底笑什么?!”
王爷不高兴地怒立在案后,手里还捏着毛笔。竹桃一脸胆小地低首立在案前两步远外,手里还握着砚石,浓墨顺着砚石快速滴落于富贵花开织毯之上。
苏培盛进来便是如此光景。他不明白的是他只离开须臾怎么就拔文房两宝相恃了呢?
这二人谁也不让谁,一个要问一个不知他要问什么,僵在那里,眼看王爷气焰更盛,苏公公忙细道:“王爷——用膳了。”
还好还好。夏桃以手背摸了摸鼻头,大嘘了口气。
对她不文明的行为胤禛嫌恶地拧紧了眉,却还是因为苏培盛的出声找回了理智。放下笔,不自觉也以手背触了触鼻头,走过案去立到水盆前,见那婢子没跟上来,火气又上了来,回头瞅她还傻傻立在那里握个砚石大盯着他。
“傻在那里干什么?还不打水给本王洗手!”
夏桃被她一喝惊得跳了跳,才快步上来取了热水桶子到了热水,正要退开,又想起光是热水岂不是活烫老四蹄,便又舀了两勺冷水试试正好才退了开。
原本的大火在她把一切弄好了退到边上小心打量的伺侯下转顺消失,轻松齐了袖子清洗了起来。
苏培盛已摆好了膳食,回头见这二人的互动,很像大灰狼欺负小媳妇的戏码,怎么看怎么透着股荒诞,再看看,又有种叫人发笑的恶俗趣味。
直到王爷接过老实巴娇受气胞竹桃递上的帕子净了手走过来,苏培盛赶忙做透明木头状,侍侯了爷上座。
胤禛看了眼桌上的膳食,两菜一汤一点心,难得的是不再是同一样东西做的大集合。皱了皱眉,他抬头奇怪地看了那婢子一眼,见她离得远远的,便很是不高兴。
这婢子也不知今天怎么了,竟然不再是南瓜大集合或土豆大练兵,四样东西没一式重复的。
反正也是想不明白,也不在乎多加一件。胤禛提了筷子正要下手,见桌上无酒,下意识不快相问:“酒呢?”
酒?你还敢喝酒?
这人直白地拧眉摇头,还一脸嫌气,看得胤禛虽然明白过来自己不能喝酒却还是很不乐意,抿抿嘴却没说什么,挑菜进食。
本以为他会为自己的越位发火,怎知一抹而过,夏桃立在水盆边费神空想着,直到他吃饱了回案重新走过她边上,她才反应过来。
哎,这人,怎么吃东西这么快呢?
吃饱身暖,见这婢子胆敢把他像怪物一般盯着,胤禛突然有了惩治她的好心情。喝过半盏她今天进上的红糖蜂蜜水,才道:“福晋屋里要一贴《心经》,你不是会写字嘛,就写来吧。”再指了苏培盛把《心经》本找出来给她,丢她去角边的小几上,便心神愉快重回到政事中。
夏桃盯着面前洁白的纸张半天,愣没明白福晋屋里要《心经》管她这厨娘怎么事?
转了一圈笔,却还是老老实实打开《心经》临纂起来。
夜晚本该安静。可后世汽笛弥漫的城市里哪里还有净土。
圆明园的冬天寂静异常。深处其间淡化了纷扰很容易忘记那些烦恼。殿堂里虽没有空调却燃着暖炉,加之周围古色古香的原始氛围,很容易叫夏桃有写大字的心情。
两盏灯烛燃在一对男女之前,隔着空间里身份的距离,却很难叫他们不自觉转首打量对方几眼。虽然这几眼看不出什么情深意切,也不叫心突跳了节奏,却是自然而清新。
冬夜并不冷然,和着一丝茶香里翩翩的甜意,不知为何,胤禛只觉某种一直越发困绕他的可能称为孤寂的东西轻薄起来。只是,他还不知道那是什么。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圆圈论
所谓《心经》,不过二百来字,并不难写,可对于习书法只为艺美、炫耀的现代人来说,远不及古人书而成行、成草、成己物的熟练由心。只这两百多字,一笔一画便叫夏桃整整写了一晚,直至老四罢笔就寝也未能全。
还好这位大神心情不错,一句“明日本王回园子要看”便打发了迷浮双眼没睡却神已去的桃子。
夏桃本在心里大赞老四是“好仁”那,那却不想已中了《心经》大魔。
这一日,胤禛由十二阿哥胤祹办的家宴里回来,便皆了福晋伴着胤祥直入了与圆明园只一墙而隔居于东南向